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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扣!

敲門聲解救了六公主。

六公主暗暗鬆口氣,親自去開了門。

林微微和方若夢攜手而來。兩人俱是特意來找謝明曦:“謝妹妹,你沒事吧!”

“顧山長特意喊你過去,和你說了什麼?有沒有嗔責呵斥你?”

面對兩雙蘊含關切的眼眸,謝明曦心中湧起絲絲暖意。

一個人再堅強再強大,也無法拒絕這樣的溫暖關懷。

“我沒事,”謝明曦眉眼舒展,微笑說道:“顧山長叫我過去,是特意安撫我,讓我不必擔憂。山長還說,若盛錦月執迷不悟,不肯認錯,便直接將她開革。”

林微微長舒一口氣,笑着說道:“太好了!有這等公正的山長,實在是你我的福氣。”

是啊!

顧山長是一個值得敬重欽佩的人!得遇良師,實乃人生一大幸事。

謝明曦笑着嗯了一聲。

方若夢也欣然笑道:“我就知道,謝妹妹一定平安無事。”又愁眉嘆道:“下午要考樂射御,音律也就罷了,這射御兩門,我都不算出眾。也不知會考得如何。”

林微微立刻出言抗議:“別在我傷口上撒鹽!”

論射御,誰能慘得過她?

方若夢看了林微微一眼,信心頓時回來不少:“我確實比你強一些,怎麼著丙等也輪不到我。”

林微微:“……”

林微微擠出猙獰的表情,撲了過去:“方若夢,你太過分了!”

方若夢咯咯笑着躲開。

兩人笑鬧成一團。

謝明曦莞爾一笑。

秀美的臉孔,此時如鮮花般綻放,如晨曦般和煦。

六公主看在眼裡,心裡默默唏噓。

往日,這樣的笑容都是給自己的。現在嘛,只有橫眉冷對。謝明曦便是衝著自己笑,也是做給別人看的,笑意不及眼底。

“行了,你們兩個別鬧了。”謝明曦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們早些去樂室,準備音律考試。”

林微微方若夢一起應下,笑嘻嘻地一起出了寢室。

六公主照例默默緊隨其後。

……

眾人齊聚樂室,準備音律考試。

這個午休,真正睡着的,顯然沒幾個。一個個都打着哈欠,蔫蔫地沒什麼精神。

李湘如面色也一片暗淡。好在眾人都精神不濟,她夾在其中,也不算惹眼。

眾少女圍在謝明曦身側,問長問短。便連顏蓁蓁,也忍不住湊了過去問道:“謝明曦,顧山長真得未遷怒於你嗎?”

謝明曦淡淡一笑:“我從頭至尾都沒做錯事,今日之事,都是盛錦月之錯。山長豈會遷怒於我。”

然後,瞥了故作鎮定低頭練琴的李湘如一眼:“不過,山長倒是說起,盛錦月承認,此事有人煽風點火,故意在背後慫恿她為之。”

錚!

刺耳的聲音驟然響起!

眾少女皆是一驚,齊齊看了過去。

只見李湘如面色泛白,右手食指被斷了的琴弦割破,溢出鮮血。

當下,和李湘如交好的顏蓁蓁蕭語晗等人立刻圍攏過去:“李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怎麼撥斷了琴弦?”

“你的手指在流血!快些去清洗,找個帕子包裹起來。”

“待會兒便是音律考試,你手指受傷了怎麼辦?”

七嘴八舌中,謝明曦的聲音格外冷靜刺耳:“我說起有人煽風點火慫恿之事,為何李姐姐這般緊張,竟撥斷了琴弦?莫非李姐姐知道這個人是誰?”

眾少女面面相覷,神色各異。

李湘如蒼白着臉,聲音倒還算平靜:“我和盛錦月同寢,卻從未聽她提起過此事,委實不知這個人是誰。”

謝明曦目光微閃,意味深長地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總有水落石出的一日!李姐姐,你說是也不是?”

李湘如手心滲出冷汗,被琴弦割破的食指疼得鑽心:“我要去包紮手指,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

然後,在顏蓁蓁等人的陪伴下離開。

……

林微微瞪了李湘如的背影一眼,忿忿低語:“做賊心虛,一定是她!”

方若夢也點頭附和:“若不是她,她怎麼會緊張之下撥斷琴弦?”

謝明曦卻已收回目光,隨口道:“是與不是,都無妨。”她和李湘如註定了是仇敵,絕不可能相安無事。

過了片刻,李湘如回來了,食指被乾淨的絲帕包裹着,看來頗有幾分可憐。

楊夫子進了樂室,得知李湘如撥斷琴弦手指流血,微微蹙了眉頭:“李湘如,今日的音律考試,你是否還能參加?若手指疼痛不宜撫琴,可以改做明日。”

李湘如立刻問道:“那明日張榜公布成績,我少一門成績怎麼辦?”

楊夫子應道:“往日也有過類似的例子,因病缺考的課程,可以依據平日成績打分。不過,最高也只能打八分。”

八分!

也就意味着這一門課程只有乙等!

好強好勝的李湘如,如何能甘心?

音律是她最擅長的課程,她絕不容自己考乙等!

李湘如咬咬牙:“我今日便考。”

李湘如百般堅持,楊夫子也不再多說,只道:“你排在最後一個考試。”休息半個多時辰,手指應該不會再流血。

李湘如起身道謝,坐下之際,遙遙看了謝明曦一眼。

那一眼裡,滿含怨恨。

謝明曦心中哂然。

膽敢來招惹她,總要付出些代價!

……

眾少女各自選擇自己擅長的樂器,各自演奏一曲。楊夫子仔細聆聽,一一打分。謝明曦撫琴如流水,楊夫子理所當然地打了十分。

其餘少女,也多在八分九分。

很快,便輪到了六公主。

六公主信心十足地握住鼓杵,咚咚咚咚地擊起鼓來。

六公主頗為自信地想着,此次至少也能得個八分吧!

楊夫子抽了抽嘴角,忍過了一曲,在紙上寫下了六分。

最後,輪到了李湘如。

李湘如扯掉了絲帕,被琴弦割破的傷口又細又長,不算深,已經不再流血了。只手指隱隱有些疼痛。

楊夫子皺眉問道:“李湘如,你真的能撫琴嗎?”

李湘如深呼吸一口氣:“楊夫子不必憂心,我能堅持撫完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