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古典樂烘托着歡快的氣氛，一群人齊跳着交際舞，猶如古代宮廷宴會的重演。在古軒那吃了閉門羹的馬克，湊到了張嵐的身旁，將兩人交流的結果通知給了張嵐。

這一切都看在古軒的眼裡，但凡還有其他的辦法，古軒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兩位，更別說讓他們稱心如意了。

手裡提着一瓶沒開的白酒，兩隻空酒杯，張嵐從人群中閃過，直接走向了古軒的卡座。在上台以前，守候在外面的葉無常擋住了張嵐的去路。

“朋友，boss沒發話，你上不去。”葉無常直截了當道。

“讓開，在我發火前。”張嵐平靜道。

“真動手，你贏得了我嗎？”葉無常的手指收縮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真動手，我殺你如殺狗，你動我，就是世界大戰，明白嗎？”張嵐冷笑着。

身份的差異，有時比力量更可怕。

“過來。”古軒向著張嵐揮了揮手，化解了一方尷尬。

“謝謝。”張嵐自然的坐在了古軒的身旁，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白酒，“喝得慣這個嗎？70度的二鍋頭，有100年了，算是我們華夏區域的特產。”

“你能喝得，毒藥我也奉陪到底。”古軒輸啥也不能輸臉面。

“行。”張嵐的開膛手五指併攏為刀，唰的一下橫掃而過，用蠟封的瓶口直接被砍了下來，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光是聞一下都感覺醉了。

兩隻2兩一口的陶瓷杯，張嵐頓頓頓的倒的一般高。

“先干為敬，你隨意。”張嵐端起了自己的杯子，二話不說直接抽了。

“喝酒？我喝酒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了，隨意？我從不隨意。”古軒端起杯子也是一口抽了，70度的烈酒從舌尖一直燒到喉嚨深處，感覺就像吞了一口烈火下去，但古軒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好酒量，酒過三巡再聊事，這是第二杯。”張嵐又給滿上。

兩個董事長就像瘋子一樣，一杯一杯的乾著，沒有2分鐘，2斤的酒瓶已經被幹了1斤2兩。

三杯後，不管古軒嘴硬不硬，臉頰也變得緋紅，醉意上頭。再看張嵐，背後的襯衣被汗水汗濕，跟沒事人一樣。

兩人的新陳代謝速度就是兩種概念，張嵐就是壓根喝不醉的那種，這種酒喝得古軒太吃虧，看得葉無常都想上去幫忙了，但同樣因為級別，他們說話時，葉無常只能在外面站着。

“古軒，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嗎？”張嵐一邊倒酒一邊說道，“他真是他嗎運氣好到爆棚，含着金鑰匙出生的貴人，啥事不幹也坐擁天下。”

“嘿嘿，你知道我為了坐這位置做了多少事嗎？”古軒鄙視道。

“成年之後，我當然就知道了，而在成為董事長後，我更清楚明白，能坐穩董事長的位置，靠運氣是不可能辦到的，每分每秒，在這位置上的人都在戰鬥，和民斗，和權斗，和勢斗，而且絕對不能輸，因為輸了不光會一無所有，更會死無全屍。世人都--

羨慕董事長權傾天下，卻不懂董事長如坐針氈。”張嵐淡淡嘆息。

“真想不到，你這嘴裡還能說出人話，可惜，拍馬屁對我沒用，上一個想靠溜須拍馬從我這撈到好處的傢伙，骨灰都已經做成飼料餵豬了。”再起端起酒杯，古軒對張嵐的敵意竟出現了淡化。

“其實，我們之間沒有本質性的矛盾，我不反對集權，也不反對這世道，我不覺得自己是神明，可以拯救所有人，我對未來沒有責任感，我也想過混吃等死的日子。金錢，美女，權力，一樣能讓我高興。如果不是遇見舞雪，我一定會成為你最好用的手下，和你同流合污，甚至幫你征服這個世界。”張嵐提到了那個改變了彼此命運的名字。

“我搞不懂，從數據顯示你的腦子應該是超級好用的啊！”也許是喝多了，古軒竟然主動摟住了張嵐的肩膀，抓住了他的後脖子，“為什麼要反抗護衛團？為什麼要與我為敵？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前程？”

“因為我愛她啊，我相信，這種情感你和我是一樣的，在這個世界上，我從未見過那麼清澈的眸子，也從未見過那麼簡單的女孩。我是真心動了，在那一刻，決定我行動的是這，而不是腦子。”張嵐苦笑的點了點自己的心窩。

“你知道的，她是我的，在我尋找她的時候你甚至還沒有生出來，如果不是阿隆從中作梗，你甚至連見到她的機會都沒有。”古軒面露猙獰的提醒道。

“我當然知道，在這件事上，我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將她找回來，此生我都無緣遇見她吧？但是你對她的執念是力量，我對她的執念只是愛。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有一天人類重見天日，有一天我坐擁江山，用江山跟你換人，可行嗎？”

張嵐的提問方式，讓古軒愣住了。醉眼迷離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古軒也算是閱人無數，張嵐的真誠完全不像是在騙人。

“你懂這代表什麼嗎？你要背棄馬克，背棄這個世界，背棄那麼多信任你的人，就為了一個女人？”古軒不敢相信。

“我沒有背棄任何人，阿隆要的是郎朗晴空，馬克要的是家族傳承，伊麗安要的是一方為王，不管是誰的願望，和你掌管世界秩序都是不衝突的。”張嵐早就運算好了一切，“霸王集團在你的管理下自由是少了一些，但民眾絕非無衣無食。作為領導者，你是夠格的，至少比我認識的什麼逍遙城的王，一些貪婪的權貴更好。”

“心核……”古軒說出了一個名詞，“心核怎麼辦？”

“心核代表的是終極的力量，你追尋心核也只是為了讓世界臣服，如果世界已經臣服了？有沒有心核，重要嗎？”張嵐說服人的能力已經點滿了，提出的建議和交易，讓人根本無法拒絕，“況且心核在歷史上就是禍根，有人因它成神，也有文明因它而亡，不碰甚好。”

“我喜歡跟你喝酒，豪邁且不扭捏；但我討厭跟你聊天，因為節奏完全在你的掌握中。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運算後的產物，就像鋪設的鐵軌，讓人跟隨你的節奏走，我討厭這種感覺。”古軒自己端起了酒杯，又是一飲而盡，不得不承認，這白酒真是越喝越有滋味。

“我只是在找一個平衡點，平衡所有人心中的一個點，只要你願意，我將把整個世界打下給你，我只要舞雪。”張嵐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