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你的財務狀況很危險。”偌大的旋轉餐廳中，只有張嵐和赫拉在窗前的圓桌旁吃飯，精緻的歐式餐點沒吃兩口就能吃完，服務員也站在十幾米開外免得打擾。

只有在這種環境下，張嵐才能說出這麼沉重的話題，“這十年來，看上去你們的GdP增長非常平穩，但你們的集團員工和平民比值從過去1比1，直線增長到了全體變成員工。”

“另外，你增加了許多無法直接對運營產生助力的研究經費，是的，民眾在你的政策下有了錢，吃喝不愁，承受不了外界世界競爭帶來的壓力。但國庫卻近乎被掏空，現金流會在15天12小時後斷裂。”

張嵐的運算，是不可能在這種純粹的數字上出現偏差的。

“那該怎麼辦？像你一樣的發布債券嗎？”赫拉一點也不緊張，反而笑了起來。

“辦不到，至少你辦不到，我可以利用強權和天眼主機強壓權貴，逼迫就範，並且我還有時間和大佬談判做交易。可你……已經沒有時間了。”張嵐很遺憾道，“其實我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在情況最好的時候去做全所有的打算？”赫拉把張嵐的提問搶先提出來了，“那時候，我的丈夫剛剛死去，我變成了寡婦，作為一件工具，要學會自我做主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你沒有運算在那時，少女心破碎的情緒化影響。我和張嵐先生可不一樣，我只是一個弱女子，無法做得像你一樣好。”

“不，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張嵐由衷道，“你將亂成一團糟的集團，在最短的時間內理順，並且堅持10年將所有民眾轉化為員工，保證了所有人的生活，這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情。”

“多了不起也改變不了冰封集團的窘境，其實世界本就是這個樣子，沒有一成不變的幸福，也沒有理所當然的強大。7方集團已經是數百年前擬定出的權力構成，現在局勢已經開始發生改變，作為最底層的冰封集團註定會成為這個時代第一個被拋棄的存在。不管我願意不願意，用什麼手段，我們都不可能改變這種現實。未來註定是大型集團間的博弈，我們只是活着就已經耗盡了全力。”赫拉用紙巾擦拭着嘴角。

“讓我幫你。”張嵐誠懇道，“這不是乘人之危，也不是逼迫你做什麼交易，我想幫你。”

“我知道，我感覺的出來，張嵐先生是個好人，是真的在乎我們的安危，可是很抱歉，作為冰封集團董事長的小傲嬌，我拒絕接受你的幫助，我會自己解決自己的麻煩，用我的方式。”赫拉搖了搖頭。

“質子脈衝武器並不是正確的選擇，它會徹底打亂現在的世界平衡，看上去是無害的武器，卻會因為能源短缺瞬間殺死大量的人。”張嵐將本該藏在心中的秘密說了出來。

“張嵐先生真的很可愛。”單手托着側臉，赫拉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明明是帶着任務來的，最後卻自己藏不住自己的小秘密，還主動說出來了，這讓我怎麼繼續聊下去呢？”

“其實你早就知道古軒找我做過交易，你也早知道我是奔着質子武器庫來的。”張嵐還是選擇將話說明了，“你給了我太多去了解真相的機會，還怕我了解的不夠透徹，甚至開放財務報表給我看。你就是想告訴我，你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張嵐，我們的缺點就是太聰明了，很多話不用說，彼此都已經知道了，當霸王集團終止跟我們的合作談判時，我就知道，冰封集團的末日將要到來，他一定會想辦法毀掉我們的質子武器庫，只因為懷寶有罪。只不過我沒想到，你會是他派遣的幫凶，讓一個我這麼喜歡的人來對付我，這是他最聰明的一個決定。”

赫拉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好想將一切都交給張嵐來承擔。

“我可以幫你組織全球性的談判，以交出質子脈衝武器為條件，逼迫各方集團掏出足夠多的資金解決你現在的問題，我也可以幫你們的神石塵埃引擎打開銷路，保證你們以後的生存空間。”張嵐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不妙，赫拉有更龐大的計劃。

“已經來不及了，你還剩下兩年的時間，我則只剩下15天，在這15天里，我要讓霸王集團為他們過去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赫拉堅定道。

“古軒不是冰封集團末路的造就者，這是社會發展的自然規律。”張嵐還真沒想過，自己會為古軒去辯解。

“是的，但他卻是我不幸的造就者，因為我的丈夫是他殺死的。”赫拉說出了一個驚天秘密，也是她從來沒有和人提起的秘密。

大約12年前，赫拉的丈夫出席了一場全球峰會的會議，古軒也有到場，那天的氣氛非常融洽，大家都喝了幾杯。

回來後不到半年，赫拉的丈夫開始出現了冰封之殤症的癥狀，經過檢查，他的丈夫直接跨過了可以控制和修復的冰封之殤症的前中期，到了無法治療的末期……

“這是一種特殊的放射性元素，單獨服用沒有影響，但一旦和冰封集團的強輻射冰層接觸後，就會誘發迅速病變，引起冰封之殤症。”赫拉直直看着眼前的張嵐，述說著過往。

“生活在玄武城是可以避免受到輻射才對……等等，極光？”張嵐想起來了，赫拉有喜歡看極光的習慣，所以，他的丈夫也是這樣離開了玄武城。

“是的，某種意義上，我也是古軒謀殺我丈夫的幫凶。”赫拉緊緊摟住了自己的肩膀，阻止了身體的顫抖，“我早就了解了高層鬥爭的齷齪和無恥，但我真的沒有想到，古軒竟然敢下這種手。是他毀了我的婚姻，也毀了我的一切，而我也將讓他付出代價。”

赫拉的指甲扣進了自己的皮肉中，“我要殺了他，殺了一切高高在上，看着我落到如此悲慘命運的人，我要毀了這個世界，毀了天地，毀了一切比我還幸福的人。”

“赫拉，質子脈衝武器對世界來說，只會殺死最貧窮的人，需要能源維持生計的人，真正的權貴，只會用更稀缺的神石塵埃引擎輸出的能量賺更多的錢。”張嵐勸解道。

“誰告訴過你，我研究的是質子脈衝武器了？”赫拉又一句話，把張嵐拉進了另一個世界，“那種東西根本不可能讓古軒這樣的混蛋清醒，讓他明白自己的罪孽。唯有神罰才能辦到！”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