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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陽光明媚。

江南,魚米水鄉,群雄並起。

江南內某郡某地,一座五虎山下的小鎮。

小鎮邊緣,那有些陳舊,但安靜的院子里。

一名少年,坐在屋檐下,身側擺放了一碟厚切的黃牛肉,兩壺美酒,頭髮披散,聽得門外動靜,便是哈哈一笑,仰頭就幹了一壺。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

老僕架着新買的馬車,在院前停下,然後小心的推開門,手上拿着把碧玉長劍,腰間多了把長劍,黑柄,劍身纏着粗布。

他的手一直在抖。

少年拍了拍手,撣掉手上的肉屑子,目光看了看那一直抖着手的老僕。

“怎麼,你害怕?”

“是……老僕有些害怕。但不要緊……”

“那出發吧!去南天觀,參加那舉世矚目的大會!”少年眼中閃爍着光芒,他認為這就是為他準備的大會,一個讓他的名字傳遍江湖,重振家族的機會!至於其中的難度他忽視了……

那老僕在聽少年如此說之後,輕聲道“是,公子。”

……

另一邊,同在江南境內,揚州某郡大山之中。

此大山名喚五虎山,位於揚州北部靠海,是太行山余脈,而這太行山夾在江南與河東之間,屬於典型的三不管地帶,是大盜聚集之處。

但這太行山極其遼闊,若是旅人想要從這頭走到那頭,不遇到山洪,或是天氣變故,也需要足足兩個月的時間。

余脈則相對好了許多,但山形險要,易守難攻。

這五虎山,就是五座山頭,號稱五個關卡,但是實則不過是五個峽谷而已。

此時,山上的盜寇們正嘻嘻哈哈,看着那被綁着的七八名信使,十多個護衛,還有之前劫來的數十名經過的投靠朝廷,幫忙運輸物資的商隊。

“惡賊,我勸你們放開我們!趁着事情還沒有發展到完全惡化的階段,我勸你們收手吧!否則朝廷大軍到來必使爾等盡皆灰

灰!!!”

被五花大綁的一個銀緞衣衫英俊男子,灰頭土臉,正在掙扎着,一雙眼睛狠狠盯着不遠處的盜寇,帶着冷笑傲然道。

遠處,正大刀闊馬坐在黑石上的一名赤着上身的虯髯盜寇,虛着眼看了看,然後側頭問身邊“這些人是不是傻了?身家性命全在我們這裡,不說說給我們好處的好話,還敢如此威脅我們?”

這袒胸lùrǔ的盜寇似乎是個頭,旁邊立刻有文士打扮的盜寇湊來說“嘿嘿嘿~張大當家的,要不殺幾個人,殺雞儆猴一番,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處境。”

虯髯盜寇眼如銅鈴,瞪着,然後哈哈一笑,抓起一塊石頭,就狠狠地砸了過去。

那石頭準星極好,“啪”地一聲就打到了那英俊男子臉上。

“嗷!!”

英俊男子猝不及防,慘叫一聲。

被稱為張大當家的虯髯盜寇撓了撓耳朵,彈了彈耳屎,滿不在乎的道“朝廷?呵呵~朝廷自身都難保了,還在乎你們,真是可笑!”

聽到這句話,英俊男子還沒說話,一旁的信使卻是忍不住了,喘着氣,怒氣上涌,便是破口罵道“亂臣賊子!你們不得好死啊!!!”

聞言,虯髯盜寇瞳孔一紅,看着這些信使渾身殺意四射,低吼道“統統殺了喂狗!!!”

虯髯大漢來頭很怪,八年前落草的,滿臉鬍鬚,臉龐上更是有深淺不一的刀疤,看起來很是駭人,別人問了名,就說叫張亡命,亡命天涯的亡命。

他為人講義氣,聚集了一幫兄弟,佔山為王,可惜不會寫字,這文士本是個落第書生,叫張達,發達的達,去不了朝廷,就被熟人推薦了跟着他一起混了。

然而,實際上,這兩人從一開始就認識,而且,都是朝廷的人。

可朝廷卻因為一件隱秘之事背叛了他們,要殺了他們……

因此,他們對於朝廷的人本就不耐,在聽到那信使喊‘亂臣賊子!不得好死!’之後更是心中怒意、悲意爆發直接下令要將他們喂狗!

聞言,盜寇當中的那文士打扮的盜寇,聽了大當家命令先是愣了愣,輕聲委婉的勸說道“大當家的,忍一忍,楊爍的大軍在附近呢,出頭鳥當不得啊……”

聽到這文士打扮的盜寇如此說,張亡命銅鈴眼一瞪“你這是讓老子服軟!?”

說完,也不待回答,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啪的一聲把石頭砸在了那說話的信使臉上。

而那信使本聽到那張亡命那麼說,還鬆了口氣,覺得朝廷的威懾力還是有的。哪想到來這麼一處,頓時只覺頭暈眼花,臉腫了,牙齒鬆動了。

然而,這還沒停,張亡命手始終不停,直到那信使滿頭是血,奄奄一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才在身旁一些投靠文士的盜寇的幫忙勸阻下漸漸停下了動作……

那文士見到如此情況,則是冷哼一聲,就是拂袖而去。

對此,張亡命笑了笑,看了看周圍那圍繞着數百名悍匪,道“昨天有兄弟死了,哪個心裡不爽,就去‘問話’吧。”

數百名悍匪中,又約莫一半冷笑着起身,跟着張大當家就這點爽快,不像另一些人,顧忌這顧忌那的,忒不爽利。

張亡命看着這些悍匪,想了想低聲道“留口氣兒,別都弄死了。”

被kǔnbǎng着的信使,護衛們,以及那些商隊眾人見到如此陣仗,都是喊了起來。

“狗賊,你們要幹什麼?”

“別過來,我們可是信使!!是官府的人!!!”

“狗賊,你們敢動動試試。”

怒吼聲里,隨即傳來了一陣拳腳毆打的聲音,夾雜着越來越沒了氣的怒罵聲,最後則是成了哀呼,求饒。

遠處,張亡命走到文士的身旁笑道“怎麼,還在擔心嗎。”

“其實你壓根不需要如此擔憂,太行山裡盜寇太多,魚目混珠,誰又知道是我們乾的呢,我們又還沒有向著那些商會索要贖金,你說是吧。”

聽到這句話,文士轉過身,看着張亡命嘆了口氣道“我擔心的,並非這個,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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