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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宗內溫度陡然攀升,山谷的積雪瞬息融化,千年堅冰雕築的房屋正在不斷消融。

翻滾的雲層火焰豁然急劇收縮,收縮到極致後猛然朝着方鼎業懸浮之處,爆射而來。

此刻的火焰已經粗如三百丈,方鼎業的身影就如同一粒塵埃。

就在火焰襲到方鼎業身前之時,方鼎業周身豁然騰起一片晶瑩的霞光,這霞光立時組成一道屏障,將方鼎業包裹在內,同時不住抵消激射而來的高溫焰火。

譚耀輝震顫了,牙齦一咬猛然張口道:“你們若不想死,速速幫我,將靈能傳導給我。”

三大域的帝階雖然不解,可是照做了。

磅礴的靈能注入譚耀輝體內,禁忌法術才得以繼續施展。

火焰更加瘋狂,可笛聲也是越發激昂。

戰逍遙雙眼一凝,已然發現方鼎業滿面蒼白、嘴角的血跡已經不住流淌,圓睜的雙眼滿是決然,密布的血絲令眼瞳一片赤紅。

噗!

一根血絲爆裂了,緊接着又是一根。

方鼎業的雙眼一道血水匯聚滑落。

雙方堅持着,譚耀輝有了隊友的支持,稍有些輕鬆,再度張口道:“方鼎業你的心腸可夠狠的,明知道後山禁錮着一隻靈獸,也不惜冒着冰雪宗被覆滅之威,來於我抗衡。你住手,我們都罷手如何?”

靈獸,附近竟然真的有靈獸?

一隻靈獸足矣毀滅凡塵的一切,是以但凡發現有靈獸蹤跡,要麼被神秘神階捕獲從凡塵消失,要麼被幾大域霸主聯合一同禁錮。

而冰雪宗後山,寒冰火山坑道內就有一隻靈獸——火烈鳥。

這本來是方鼎業想進入神階之後,捕獲當做戰寵之用,只可惜修為不足,又不想和其他各大域聯手,是以召集方家所有帝階巨擎,配以大陣和諸多寶器寶物才堪堪將其禁錮在寒冰火山熔岩之內。

只是,知道這一消息方家之人並不多。

方成業面色平靜:“晚了,千獸引一旦發動,要麼成功要麼被靈能反噬,亞靈器之威,如何能夠承受。”

戰逍遙渾然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的這一步,靈獸之威,即便帝階九品都不是對手,如果真的招來靈獸,只能趁亂找辦法逃走,如果不行只能藉著時空吊墜逃逸。

方家、方天驕、炎龍,可能就不復存在了。

三大域怎麼突然就找上門來,又是誰放出的消息?方鼎業身中火炎之毒又是誰施的手腳?

“炎龍,你後悔么?”方天驕嘴角血跡嫣然,胸腹更是一片艷紅,此刻反而平靜的看着這一切。

“後悔。”

“為何?”

“還沒來得及和戰逍遙在打一場,酣暢淋漓的打一場。”

戰逍遙淡若一笑:“你會有機會的。”

“不會了,自被少主救起,我的命早就是他的了。他若隕落,我存在又有何意義。”

“逍遙!”方天驕再度張口道。

“嗯?”

“炎龍就交給你了?”

炎龍急切道:“少主,你想做什麼?”

戰逍遙也是不解:“幾個意思。”

“我爺爺的傷勢我最清楚,葯老早已將爺爺的傷勢告訴於我,‘千獸引’發動沒有那麼容易,爺爺可能不會成功,一場血戰是在所難免的。你一定要帶着炎龍趁亂逃走。”

“你不是很恨你爺爺么?怎地,你不走。”

“恨歸恨,可他畢竟是我爺爺,這裡畢竟是方家,方家遭難,我豈能獨自逃生。你們不同,你們都不是方家之人,何況逍遙你觸犯了族規,此刻就是逃走的最好機會,此刻快走。”

戰逍遙淡若一笑:“逃?只是暫時之計,我戰逍遙今日若和方家共進退,方家若能渡過此難關,我不信方家還要致我於死地。何況我戰逍遙從來不會拋棄朋友。”

方天驕雙眼炯炯,心頭一陣熾熱。

我方天驕一直在尋找的不就是這樣的人物,雖然戰逍遙無錢、無權、無勢,可像戰逍遙如此年輕、修為驚人、煉藥手法超然之人,自該有其高傲的資本,能被他稱作朋友,此生足矣。

可是如此一來,我更不能對不起朋友。

方天驕面色一正:“我方天驕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心甚慰。逍遙,你若真的當我是朋友,就將炎龍活着帶出去。我那未完成的心愿,哎,今生只怕是無望了。”

戰逍遙眉頭一皺:“你少給我打感情牌,我可不會上套。你那未完成的心愿還是你自己去完成吧。”

戰逍遙可是很清楚,方家若能打退三大域聯手絞殺,方家在凡塵大陸修鍊界絕逼又是光輝榮耀的一筆,其聲望絕逼會拔到前所未有的境地,三大域在沒有絕對剿滅方家勢力的把握之前,至少不會在輕易發動紛爭。想要老宗主承認曾經的錯誤迎接蘇皖蘇回宗或者遷墓葬回方家,斷無可能。

即便方家今日敗北,其結果絕對是被三大域滅宗,弟子散入其他域,而想要將蘇皖蘇的墓葬遷入方家,那麼前提就是先要光復方家,這更是難上加難,何況自己並非方家內族,這件事必須要方天驕自己去完成。

方天驕苦楚一笑。

此時的方鼎業七竅已經滿是血跡,面頰滿面蒼白,握住笛子的雙手顫抖不止,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

可是卻不能停,方鼎業也不敢停,一旦停止,發動‘千獸引’的靈能會反震,切在想啟動至少得等自己全盛之時。

何況,一旦停止,方家將不復存在。

豁然,一聲響徹天地的高亢鳥鳴之聲,從冰雪宗北側遙遙雪山之地傳來。

這鳴叫清脆而極具穿透力,完全壓制下戰場之中所有的聲響,就連保護方鼎業的護盾抵禦三大域霸主的聯手攻擊的轟鳴聲都被壓制下來。

遠側雪山上的厚重積雪,轟隆隆的傾瀉而下,頃刻就連接成為了滔天的雪崩。

一股震人心神、奪魂攝魄的威壓籠罩整片區域。

“靈、靈獸,是靈獸,方鼎業、住手、快住手!”譚耀輝面色豁然蒼白一片,急速吼道。

“你們若退去,在三年內在不侵犯我北域,我自然住手。”

“好,我們一同住手。”

“不、你以修鍊之心立下誓言,三年內在不侵犯我北域,我自然停手。”

譚耀輝陡然氣惱,本想誆騙方鼎業,等方鼎業一停手立時發難,啟料方鼎業也是老謀深算並未上當。

“好,我答應你便是。”

譚耀輝不得不中斷法術,雙手掐着印決,大聲立下了誓言。

方鼎業這才停下手來,就在此時內腑傷勢全然爆發,加上強行停止‘千獸引’的發動,反震的靈能轟然襲擾胸腹。

噗!方鼎業猛然張口噴出一口血水,身形一滯,竟然站立不穩,從空中掉落。

幾名方家長老,飛沖而起,扶住了方鼎業。

“誓言我已立下,現在可否告訴我,藍滄河是不是在你冰雪宗?”關鍵時刻功敗垂成,譚耀輝此刻滿是不甘。

“是。”

“靈器是不是在他哪裡?”

“是。”

譚耀輝勃然暴怒,額頭青筋暴突:“方鼎業老兒,你不為他手中的靈器?那你這是為何?為何要拚死護着他。”

方鼎業笑了:“天機閣老,有一句話不知道對你說了沒有。”

“什麼?”

“武道或許就是拯救凡塵大陸的最後一線希望。”

“哈哈哈哈,這是我聽見過最可笑的一句笑話。武道都已經沒落了,中域藍滄河不戰而逃,遁入冰雪宗竟然連身都不敢現,還什麼最後一線希望?天機閣老這一次怕是預言錯了吧。啊,哈哈哈哈。”

方鼎業虛弱的繼續道:“靈器現在不就在他手裡么?”

“你、你、好、很好。方鼎業老兒、你今日騙我,你今日竟然騙我。”

“咳咳、咳咳,彼此彼此而已。”

“方鼎業老兒,恐怕你支持不過三個月。我暫且讓你冰雪宗小輩苟且三年,三年後你冰雪宗就是我譚耀輝的藏酒窖,還有你記住,從今往後你冰雪宗再敢藏匿我三大域討伐的任何宗門勢力、任何一人,我的誓言作廢。你的千獸引再要發動可是的等十年之後,況且今日之後你方家禁錮的靈獸指不定已被某個通天巨擎發現。”

“廢話少說,慢走,不送。咳咳!”

譚耀輝氣惱不已,一聲冷喝:“我們走!”

漫天黑壓壓的三大域修鍊者,乘着騎寵這才遠去。

突如其來的危機,被方鼎業化解。

冰雪宗一眾弟子這才長呼一口氣。

方成濤快步而上攙扶住方鼎業,同時對着宗門弟子高聲道:“冰雪宗封閉進出關隘,補充大陣靈能,守衛加強一倍,即刻起後任何人不得進出。各自清理閣堂人數,打理亡者後事。七日後,全體弟子聚集議事堂。”

中域地界早已被三大域劃分,而曾經的鎮龍城,此刻已經是三大域共同主掌。除了中心之城王城絲毫未受波及之外,鎮龍城內破損之處已經修繕一新,新的域主府已經建立-‘風雲府’,府內建有主管政事的‘朝宗堂’。

此刻,朝宗堂內,譚耀輝端坐在大堂最上方,譚耀光、魏本剎,兩人並排位於下方處分坐兩側,而十餘位帝階巨擎相對而坐。

百十位門、堂、閣的主事者,恭敬的站立。

一位老者張口道:“恭賀火帝,一統中域,浩渺宗弟子光布凡塵,成為凡塵第一宗門指日可待。”

“恭賀……”

“恭賀……”

譚耀輝並無絲毫喜色,不耐煩的道:“等我收服了北域,在恭賀不遲。行了,行了,下去吧,木老、土婆和主要人等留一下。”

一眾人退避,獨留三大域霸主和一些主要心腹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