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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嚴的長老堂大門被推開,兩名頭髮、眉毛、膚色全白,氣息完全內斂看不出男女之人推着一個木製輪椅走了進來。

“雪奴,推我過去。”

老者正是冰雪宗老宗主方鼎業,此刻面色潮紅,坐在輪椅之上,輕輕說道。

“老宗主,你不在養居殿修養,怎麼到這裡來了,一會完會我親自向你稟報就是。您的身子?”

“還死不了。”

看着一代帝階巨擎人物冰雪宗老宗主方鼎業,竟然如此虛弱的身子,哪裡還有當日獨自面對三大域帝階巨擎的霸氣身影,戰逍遙不由的浮現一陣感慨,東域火帝煉製的火炎毒當真兇狠。

戰逍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見過老宗主。”

“咳咳,你就是成業力保的那個戰逍遙。”

戰逍遙話語一結,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曬然一笑。

方鼎業面色一頓:“你膽子不小啊,襲擾我冰雪宗不得安寧,今日老身也因為你不得不走下卧榻,參加這長老會,你面子可夠大的。”

“襲擾冰雪宗非我本意所為,一切因由皆不在我。”

方成濤頓怒:“好大的膽子,老宗主質問你也敢頂撞。”

方鼎業擺了擺手,兩眼一凝眉頭微皺,虛弱的氣息豁然消失不見,帝階巨擎的威嚴氣勢爆發而出:“戰逍遙你可知罪?”

強悍的氣息和當日三大域登門只是並無任何差別,這氣息沒有刻意壓制,僅僅是強者的氣勢就令戰逍遙不自禁的心跳加速。

可戰逍遙卻平淡張口道:“罪?強如老宗主這般我等仰望的人物,又是第一宗門老宗主,質問我一個無門無宗小小聖階,你說有罪那就是有罪,你說沒罪那天下人誰還敢說我有罪。”

模稜兩可的話語,卻又彰顯着方鼎業倚強凌弱已勢壓人之嫌,但話語之中又滿是自身清白的意味。

方鼎業眉頭再皺:“無門無宗還這般倨傲,你還能活着,當屬奇蹟。你的罪且聽我一一道來,我若說的不屬實,我自當還你清白。”

戰逍遙滿是不解,卻並未張口。

“罪狀一:居心不良,加入藥師應聘。罪狀二:藏匿修為,丹道閣混沌度日。罪狀三:違反冰雪宗族規,未採用正當手段擅闖冰雪地牢。”

方鼎業說完,戰逍遙一時啞然沒有了話語。這三條罪狀確實條條屬實,第二條、第三條這老頭知道了也不奇怪,可是第一條我加入應聘確實是另有所求,這老頭又是怎麼知道的。

方鼎業再度道:“還有這罪狀四,修鍊之人本該心之向善,救助凡塵蒼生。可你卻啞口不言,半句不提。這些罪狀你可認?”

戰逍遙疑惑了,所有人都很是不解,不知老宗主話語之意。

“老宗主,小子不明白,這第四條罪狀如何說來?”

方鼎業笑了:“你們都下去,我和這小子有話單獨談談。”

誰也沒有料到,方鼎業會單獨會談戰逍遙。方成濤緊張心思頓起,方天傲可是十分肯定戰逍遙就是毒害老宗主之人,此刻竟然單獨會談,萬一這小子在用什麼陰招

方成濤豁然張口:“老宗主,你身子虛弱,這小子可是三大域派來的尖細,心腸歹毒,小心”

“出去!”方鼎業一聲低喝,滿面不悅。

方成濤改口道:“爹,您的身子”

“滾!咳,咳咳”

從未見過老宗主發如此之火,一眾長老忙不迭的退避出去。

當一眾人完全退避出去後,方鼎業豁然老態突顯,強者氣勢蕩然無存,就如同年歲一百四十好幾的垂死老者。

“方老,您的病怕是已經無藥可救了。您剛才只是強撐着,您不怕我趁機下手”

方鼎業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道:“罪狀四,是因為我早已知道了魔族使徒的一些消息。”

戰逍遙內心豁然一驚。

“方老,您也知道了?”

“這股力量太隱秘了,絲毫查探不到。要不是炎陽動用亞魔魂器招魂幡,我還不知道他們竟然已經滲透到了我北域地界。”

微微一喘息,方鼎業繼續道:“冰雪宗第一宗門的光環戴的太久太久了,久到宗門之人都已經忘記了修鍊者的最初目的。如果連最初的修鍊之心都忘卻了,還談什麼榮登仙界的妄言。是時候該讓他們清醒清醒了。這一場即將到來的浩劫,冰雪宗是躲不過去了,不經歷升華蛻變,永遠只會是一潭死水而不是冰雪晶瑩的璀璨雪花。”

戰逍遙豁然明白了方老的心思:“方老,您內心對冰雪宗少宗主,未來的宗主人選其實早就有了主意,只是你故意為之。”

“是的,我沒想到引燃他的引線竟然是你,我還以為我會帶着遺憾。”

“可是,你這般做法根本就無法令人理解,天驕他根本就沒有爭權奪勢的心思。”

“不,他有,只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他想要的只有通過爭權奪勢才能實現。”

“方老您錯了,他想要的只不過是他親爺爺您的一句道歉。”

“道歉?你想的太天真了。我的性格絕不會說出道歉二字,是以他一直想要證明他自己想要逼迫我說出這兩個字,然而即便他因為此事奪得宗主之位,逼迫我就範,我也不會向他道歉。”

“這又是為何?”

“他爭奪宗主之位的出發點就錯了,我想要的接班人可是有望帶領冰雪宗站穩凡塵,能夠問鼎仙庭之人。”

微微一頓方鼎業繼續道:“冰雪宗只出過兩位神階修鍊者,幾百年了,再無一人。”

戰逍遙徹底明白了方鼎業的心思,當初的事情具體誰對誰錯不便多問,但僅僅是老宗主這份愛護晚輩的長遠心思就無人可比。

“查到下毒之人了么?”

方鼎業神色更是落魄:“方天傲!”

什麼?

竟然是方天傲?

“他可是您的親孫子?會不會搞錯了。”

“我也一度懷疑自己,可是當毒發作之時,再見天傲我就明白了現在去計較那些沒有意義,我的修為達不到神階,進入不了幽碧寒泉就

無法解除火炎毒,我一個月前就該在葯老的非凡醫術下,竟然拖延到了今日。”

戰逍遙憤怒了:“既然你早就知道下毒之人,我被冤枉之時為何不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為何還要看着他背後動陰招。”

“因為你不想澄清。”

戰逍遙頓時沒了脾氣,但卻大聲道:“既然已經明了,現在可以告知於長老們了吧?”

“不可能。”

“為何?難道我就要莫名其妙背負着毒害你的罪名,我可不幹。”

方鼎業豁然激動起來:“咳咳,咳咳。我冰雪宗第一大宗門的名聲,豈能傳出自己的親孫子下毒毒害自己親爺爺這等欺師滅祖的醜聞。一旦如此,冰雪宗將毀於一旦。”

“可是,他這般心腸之人,還將他作為少宗主,這不是將冰雪宗推上毀滅之路么?”

方鼎業仿若瞬間蒼老了幾十歲,滿面落寞,一滴蒼淚竟然划過:“冰雪宗千獸引丟失之時,我就發覺了異樣,只是我一直沒有找尋到原因,一直沒有揭發他。只是在暗中觀察。誰知、誰知傲兒他、他竟然在我的茶水裡下毒。哎!我真後悔在他偷拿千獸引之時就該直接將他關入寒泉底地牢。他畢竟是我的親孫子,天驕又沒有duóquán之心,是以我將這一切壓了下來,我在等待,等待天驕內心的覺醒。而冤枉你並沒有白冤枉,他的強者之心因為你已經覺醒了。”

看着方鼎業的頹廢之態,戰逍遙一時百感交集。本自認為zhōuxuán於北域和三大域之間,巧妙的利用雙方勢力,保存自己周全的考慮,結果還是被人當做了槍使。戰逍遙心頭一陣鄙視,不僅暗罵道:千年老狐狸。

戰逍遙微微一嘆:“對他說明這一切,他一樣會成為一方強者。”

“不,讓他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他絕對會找天傲質問。屆時整個冰雪宗就都會知道了,醜聞定然遠揚不說,以方天驕現在的實力怎麼會是天傲的對手。”

戰逍遙義憤難平:“有你這個老宗主再側,他怎麼會成長不起來。何況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孫子被另一個親孫子荼毒?您這是愛護孫子呢,還是冷血到無以復加呢?”

方鼎業豁然激動起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要不是天驕拿那件事要挾我,我怎麼會不護着他。想要我接皖蘇回宗門,這不可能,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在我有生之年,看着我創就的基業和聲譽毀於一旦。咳咳咳咳咳。”

噗,氣血攻心,方鼎業一口血水噴出,趴俯在椅子上大口喘息。

怪不得寧願冤枉旁人來定黑鍋,也不願意明示眾人下毒之人是誰。怪不得方天驕一心想要逼迫這老者就範,達成心頭的願望。

這老頭身為一方強者霸主,此刻卻是這般氣息羸弱,即便如此,性格也是這般執拗。戰逍遙微微長嘆。

“方老,還是這般固執啊。”一個威嚴的話語突然傳來。

不等戰逍遙反應過來,方鼎業虛弱的說道:“小子,你的面子真的很大,還有一個人想要見你。”說話間,一個滿身紅色鎧甲極其威嚴的老者走了進來。

“藍、藍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