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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koko島靜怡安詳、涼風習習。可是位於火山半山腰的那座洞府門外,氣氛卻壓抑得令人窒息。玄龍等十幾名弟子等候在洞府門外,面露焦急,卻沒有人說一句話,他們一個個屏住呼吸,垂耳聆聽洞府內傳來的一丁點動靜。

昏暗的洞府之內,水元道長躺在石桌上一動不動。洞府內只有一盞忽明忽暗的油燈,將他的身影投射在石壁之上,時隱時現,搖曳不定。

水元道長的身體就像一塊破抹布一樣到處都是傷口,道袍也殘缺不堪,零零碎碎的掛在身上,上面沾滿了斑駁的血跡。他雙目緊閉,臉色發灰,氣若遊絲。自從今天凌晨被運到koko島以後,就這樣一直躺在石桌上,都快好幾個小時了。

玄善跪坐在石桌的左側,他緊皺着雙眉,眼睛一直盯着水元道長的臉上,希望發現一絲二長老將要蘇醒的跡象。此刻他的心情萬般焦慮,水元道長重傷而歸,而自己的師傅,也就是大長老水清道長卻生死不明,他多麼希望水元道長能夠快些醒來,以便告知他師父的下落。

玄同則跪坐在石桌的另一邊,他雙眼通紅,牙關緊咬,稜角分明的臉上既有恨意,也隱隱約約泛現出一絲恐懼之情,雖然他竭力掩飾,但微微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內心深深的恐懼。

水清水元兩位道長的法力深不可測,但二人聯手,竟然被太虛觀的清虛道長打的大敗而歸,一位重傷,一位生死不明。昨天晚上他請求那波幫忙,到洞宮山脈太虛觀去一趟,接應兩位道長和突擊隊員。

那波二話沒說,立即聯繫了他的總部基地,派出一架高隱身性能的飛機,突入到華南境內。在凌晨4點鐘左右,就將躺在黃龍山頂昏迷不醒的水元道長和朱家別墅樓頂那同樣也昏迷不醒的3名突擊隊員都帶會了koko島,交給了玄同,而那具已經被摧毀了的激光炮,據現場的人說,已經連影子都找不着了。

玄同知道水清和水元兩位長老肯定是慘敗了,清虛道長的實力真是深不可測。

而玄同還有另外的擔心,這次他們使用激光炮攻擊了清虛道長,算是壞了江湖規矩的。如果中原修界因此前來報復,則會給koko島和三清觀帶來滅頂之災。

可是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自己的師傅水元長老一定是在靜息療傷,他相信師傅會馬上醒來,元神境的強者生命力及其頑強,不是那麼容易掛掉的。

“玄同……”躺在石桌上的水元道長,忽然發出了聲音,雖然這個聲音非常的微弱,但在寂靜無聲的洞府內就像一聲驚雷炸響玄同猛地跳了起來撲到水元跟前:“師傅”。

“長老!”玄善也急忙上前喊道。

“你去將那位特使……請到這裡來。”??水元道長用斷斷續續的話語緩慢說道,他微微側過頭,睜開眼睛望着玄同。

“是,師傅”雖然水元道長的話語斷續而微弱,但是玄同馬上就明白了師傅的意思。他立即站起身來,健步走出洞府,也不理會站在門外焦急等候許久的師弟們,便旋風一般的衝出山洞,沒入洞外狂風暴雨的夜色之中。

“玄善,你扶我起來,坐到後面去。”水元道長吩咐道。

玄善趕忙伸出手臂,輕輕的將他扶起,水元道長抬起腿,慢慢的下了石桌。玄善攙扶着他一步一步的挪到了石桌後面的石凳子上坐下。

“你去給我拿一件乾淨的道袍來。”

“是,長老。”玄善恭敬的說道。

水元道長閉上眼睛,他的臉色依然蒼白。不過,經過小半天的調養,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一些生氣。

玄善拿過來一件乾淨的道袍,幫他穿在那件破破爛爛的道袍外面,水元道長繼續調息靜養。隱沒在陰影中的枯瘦身軀,就像一尊泥塑,一動不動。

在島上最靠近海邊一棟獨立的別墅內,那波正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想着心事。他相貌平俗,肥厚的鼻子下面,留着一小撮八字鬍,深邃如禿鷲般陰狠的目光,正盯着窗外狂風暴雨中漆黑的海面。

他是蘇門答臘島本地人。他來到這個孤島已經大半年時間,島上的主人非常恭敬地接待了他。他在島上可以四處隨意遊走,除了那個神秘的洞府之外。他們還特意安排了兩位美麗的馬來少女伺候他的生活起居。

但是那波並不覺得滿意,因為他來這的使命,並沒有完成。

那波的真實身份是奧斯姆王國的特使,他到這個小小的koko島上,是為了奧斯姆國王陛下召納肯依附與王國的民間武裝人員。

在他的心目中,奧斯姆王國神秘而又強大,他們在全球範圍內召納那些獨立存在的武裝組織,給予他們優厚的待遇和完全的庇護,唯一的條件是宣誓效忠國王陛下。在那波看來,那些為了金錢而玩命的僱傭軍性質的民間武裝,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國王的召納,可是他在這兒碰了一個軟釘子,島上的主人既不拒絕,也不答應,這讓那波非常的苦惱。

在他臨行前,國王陛下專門召見過他。那位令他膽寒的身材魁梧的國王陛下有着一頭火紅色的頭髮和同樣顏色的大鬍子。國王陛下坐在高高的、矇著蛟皮的椅子上,俯身盯着那波的眼睛說道:那個島上的人,答應他們所有條件,你去把他們給我弄來。

國王的語氣是那麼的決絕,以至於那波聽後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我要是搞砸了他的差事,小命肯定完蛋!

他使出了渾身解數,向小島上的主人展示了奧斯姆王國恐怖力量,但是收穫甚微,包括那架威力巨大的激光炮,這次好像也沒有達到效果。

直到昨天夜裡,事情似乎出現了轉機。當玄同請求他的幫助,去萬里之外的華南地區尋找自己可能已經受傷的師傅。

那波立即向王國發出了求援,而正如那波預料的那樣,奧斯姆王國派出的飛機和行動小組圓滿的完成了玄同所託付的任務,這讓他非常滿意,而且他也知道了這個小島上發生了驚人的變故,這對於他的召納使命非常有利,現在他只需要靜靜的等待島上主人的反應。

就在那波陷入沉思之中時,別墅的大門,被忽的一下推開了,衝進來一個人。那波吃了一驚,他定睛一瞧,才發現闖這個進來的竟然是玄同,他明白那苦苦等待的機會終於要來了。

“尊貴的使者,長老有請!”玄同進來後,恭敬的施禮道。

“好,我馬上就去。”那波有點迫不及待的說道。

昏暗的洞府內,那波無論那波如何拚命的想看清楚那個坐在陰影中的塑像的真容,可是他還是徒勞。

“尊敬的奧斯姆王國特使閣下,我同意將島上的外門弟子們交給你,為奧斯姆國王陛下效命。”坐在陰影中的人用緩慢的語調,發出蒼老低沉的聲音。

“多謝長老閣下,我一定稟告奧斯姆國王陛下,滿足您的一切要求。”那波聽到了這句話,欣喜的差點就要給這個老人跪下了!這件差事辦成了,他不僅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說不定國王陛下還會重重的犒賞自己,飛黃騰達,美好的日子就要來了。

“我有三個要求。”水元道長繼續說道。

“第一,我請求尊貴的奧斯姆國王陛下庇護這個小島不受任何侵害;

第二,如果不跟奧斯姆王國的利益發生衝突,我有權指揮島上的突擊隊做任何事情;

第三,請國王陛下像對待自己的子民一樣愛惜他們的生命,給予他們最優厚的待遇。”

“完全沒有問題,長老閣下。我謹代表偉大的國王陛下,答應您的全部要求。他一定會給出最優厚的待遇,也會給您最大的信任,繼續行使您至高的權力。”那波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

“玄同,這件事情交給你全權辦理。”水元道長轉過頭來,對着站在右側的玄同說道。

“是,謹遵長老諭令!”玄同對着水元道長施禮道。

此時,站在水元道長右側的玄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異色,但他一聲不吭。

玄同領命,率一眾師弟與那波匆匆而去,偌大的洞府頓時空蕩蕩的,只剩下水元與玄善二人。

水元調息良久,忽然對一直站在一旁的玄善說道:“玄善,你是否在憂心你師傅水清長老的安危?”

“弟子一直在焦慮二位長老的安全。”玄善恭敬回答。

“唉……”水元長長的嘆了口氣,他沉默了一會,又喃喃的說道:“那清虛執掌的天虛五行劍陣果然非同凡響,本來我二人與他的實力在伯仲之間,況且當時我已布下萬劍陣將他困入其中,正待發動致命一擊。只可惜還是敗在他的天虛五行劍陣之下,我的劍陣被破,遭到反噬傷了元神,而你師傅則被清虛擒拿,生死未卜!”

玄善聽聞水元此話,臉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水元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此番我三清觀元氣大傷,若那中原修界中有人籍此前來報復,我等將皆遭滅頂之災。那波身後的奧斯姆王國勢力強悍,借其可暫護我三清觀一時之安全,也是不得已行權宜之計。”

說到這兒,水元忽然語調一邊,聲音愈發的低沉。

“經此一役,雖遭失敗,但也幫我打通玄關,悟得一道玄機,我們三清觀的萬劍陣法總卻一點玄機,這次與中原修界的掌門動手,終於是我開悟,我相信,假以時日,三清觀的萬劍陣法定會臻至完美,到那時,本座可東山再起,誓報奪劍之仇!”

玄善的臉部再次抽搐了一下,他躬身抱拳對水元施禮到:“長老,水清長老對玄善恩重如山,如今他生死未卜,令玄善時刻錐心難安。玄善懇請長老俯允,讓玄善前去中國,擇機探尋水清長老的消息。”

水元沉默了一陣,方才緩緩對玄善說道:“我本欲留你在此,代本座教導你一眾師弟修鍊,但念你師徒情深,於心難安於此,你且去吧。”說完,水元便閉目靜修,不再說話。

玄善跪地,向水元磕了三個重頭,起身走出了洞府,投入到磅礴大雨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