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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越走越遠,冷非耳朵一直追着他們。

“天牢那地方太晦氣,要不然還真要去看看這小美人兒,好好安慰安慰她!”

“哈哈!”四人皆怪笑。

冷非臉色更難看。

“落到丁老怪手上,她不死也脫一層皮,丁老怪的手藝越來越陰毒,把折磨人玩出花來了,真是個老妖怪!”

“換了是我,還是自行了斷,免得受那苦。”

“她想自行了斷也做不到,在丁老怪手上,想死也難,解脫不得!……況且山主豈容她死?還沒問出程憂的下落呢!”

“看在程憂的份上,她是死不了,要遭大罪,真是捨不得這麼個小美人兒啊。”

“山主可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唉……”

冷非暗嘆果然,程憂是山主之子,也是私生子了,掩人耳目,姓都不同。

他輕盈躍出宅院,在陰影中穿行,潛淵訣裹着他,變成一塊石頭不被人察覺。

他要弄清楚天牢所在。

可惜鶴鳴山的弟子們都很忌諱天牢,沒有一個人談論天牢,他在鶴鳴山穿行一個時辰一無所獲。

正要找人之際,忽然發現有動靜。

一個瘦高陰沉的中年男子正率着九個人輕輕往山下走。

他們腳步輕盈盡量不發出聲音,下了山之後才加快速度,他一直緊隨其後。

“泉主,終於下山啦,山主想壓住也來不及!”一個圓胖中年呵呵笑道:“咱們來個先斬後奏!”

“這回咱們是出力不討好,你們別後悔才好。”瘦高陰沉中年哼道,冷非認出他便是南天泉泉主蔣佩琪。

圓胖中年道:“咱們鶴鳴山弟子行事隨心所欲,哪能受得這個氣?山主想必是理解的!”

“理解又有何用!”蔣佩琪哼道:“老盧,你說這小子是不是進了白象宗?”

“應該不像。”圓胖中年盧風想了想:“真要進了白象宗,早有消息傳過來,依白象宗弟子的霸道,怎能容許咱們追究?”

“那就好!”蔣佩琪咬着牙道:“說不定真有秘笈,這小子賊得很!”

盧風笑着點頭。

他心下鄙視,就說姓蔣的沒那麼硬氣,原來是覺得有秘笈,所以才下山,旁人一定以為姓蔣的傲骨崢崢,要為屬下張目呢!

“快點兒快點兒,趕緊追上他,別等山主派人追上來!”蔣佩琪揚聲喝道。

“是!”其餘七人士氣高昂。

他們埋頭疾馳,半個時辰後,忽然眼前驟亮,一道白光從路旁的樹林里射至。

蔣佩琪斷喝一聲,一拳砸出。

“叮……”拳頭與白光相撞,發出清鳴,隨後卻是“嗤”的一聲響,已然射進拳頭裡。

蔣佩琪悶哼一聲,右手疼痛欲裂,一柄飛刀已經射穿了拳頭,甚至透過了手腕。

他咬牙喝道:“敵襲!”

他這話已經晚了,其餘八人已經倒下,皆大腿中刀。

他剛要閃動身形,兩道白光閃現,兩條大腿一疼,已然中刀。

所有力氣從傷口噴湧出去,虛弱感瀰漫至全身,他忙調動內氣要封住泄露力氣,卻有心無力。

“嗤嗤!”白光閃動中,兩肩一疼,力氣從這裡又泄露。

他咬着牙,瞪大眼睛,看着從路旁一棵大樹後面出現的冷非。

冷非二話不說,迅速封他們穴道,然後收取飛刀,用藤條綁好了背起來。

蔣佩琪被封了穴道後昏迷,他丹田挨一刀,徹底廢掉修為沒了內氣,也無法解開穴道。

九個人背起來,高高疊在一起,看着好像背了一座小山。

但冷非輕鬆裕如,一口氣背着他們趕回寒冰谷。

陸崢與王發看到這九人,咬着牙,身體輕顫,直接斬斷蔣佩琪四肢,然後給他抹了上等傷葯,不讓他死。

“小冷,除了死掉的兩個,這些畜生都齊了!”陸崢緩緩說道:“你也該收手了。”

冷非道:“二位前輩,寒冰谷不能再呆了。”

陸崢笑笑:“咱們這便離開,以後不會再回這個傷心地,谷中也無話可說!”

冷非輕輕點頭。

“現在還沒人知道是你下的手吧?”陸崢道。

冷非搖頭微笑。

陸崢讚歎的打量着他,從懷裡掏出一顆青色果實,好像一顆沒熟的蘋果。

“吃了這個。”陸崢道:“它是寒冰谷內最珍貴的奇珍,咱們被發配到這裡,根本目的是為了保護它,催化它。”

“練氣士要吃了這個,可省去十年苦修。”王發笑道。

冷非道:“二位前輩,給我這個是暴殄天物。”

“它最擅長改變體質,而且藥力會潛伏於你身體,直到你成為練氣士,再化為內氣。”王發笑道:“這便是天元果神奇之處。”

“……好,多謝二位前輩。”冷非痛快的接下來,直接張口開吃,幾口便吃掉。

此果沒有核,入口不脆,反而是柔軟的肉一般,細膩而絲滑,口感像極了冷非前世見過的巧克力。

他現在見着靈丹或者靈草,要直接吃掉,是充分記住了前兩顆洗髓丹的教訓,不能留着給他人做嫁衣裳。

果肉化為灼熱力量,讓身體每一寸血肉開始燃燒,他吐出的濁氣彷彿有焦糊味。

大汗瞬間濕透衣衫。

“堅持住,此果還有一樁好處,可以彌補先天體質。”王發打量着他微笑道:“你需要洗髓丹,便是因為先天體質太弱。”

“是。”冷非咬着牙承受灼燒之苦:“所以不被宗門收錄,不能修鍊上乘武學。”

想起所受的拒絕與冷眼,灼燒彷彿不再痛苦。

“天元果其實是洗髓丹的主葯。”王發道:“比洗髓丹更強幾分,只是當初為了最大發揮天元果的神效,才研製出洗髓丹,一顆天元果能煉成十顆上品洗髓丹,洗髓丹藥效差了一點兒,卻能讓更多人受惠。”

冷非忙道:“難道我相當於服了十顆洗髓丹?”

“洗髓丹與天元果還是不同的,不能一概而論。”王發道。

冷非吐出一口熱氣,隱隱有臭味,忙道:“二位前輩,這太過貴重了!”

“相比你做的,不值一提。”陸崢沉聲道。

王發道:“天元果只有一顆,生長於隱秘之處,咱們可以推說是鶴鳴山搶了去。”

冷非緩緩點頭。

這便是不能對外人說自己吃過它。

“好啦,咱們要離開寒冰谷了,你也不要再過來。”王發道:“此乃是一處不祥之地。”

冷非明白,這裡很快會成為是非之地。

寒冰谷竟然長着天元果,這消息一旦傳出去,白象宗不會罷休,長生谷不會坐視。

他身為登雲樓護衛,靠近這邊就是找死。

“二位前輩,為何不找長生谷報仇?”冷非知道一定別有隱情。

兩人臉色難看下來。

“咱們是長生谷的有罪之人,不能再以長生谷弟子身份行事,永不準再踏入長生谷!”陸崢沉聲道。

冷非身子驟然輕鬆,所有灼燒疼痛一下消失,好像剛才是幻覺,身體飄飄欲仙,抱抱拳:“那晚輩便告辭,若有事吩咐,儘管開口!”

“去吧去吧。”陸崢與王發擺手。

冷非射出去的速度如離弦之箭,比先前更增一大截,很快重回鶴鳴山。

他在來寒冰谷的半路上已經逼問出天牢的位置。

天色越發深沉,月亮已到中天,皎皎無瑕。

周圍的昆蟲叫個不停,顯得鶴鳴山越發安靜。

冷非站到鶴鳴山對面,已然拿了一個長長的硬紙做成的喇叭,站在山巔的石頭上,揚聲喝道:“孫鶴鳴,我乃徐濟帆,在鷹懸崖等你!”

聲音宏大如雷鳴,震響整個鶴鳴山。

所有弟子都從夢中驚醒,紛紛抓起床頭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