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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一飛是聰明人,一點就通,聽丁靜靜說到去看孩子,他立刻就明白了。

丁靜靜笑着點點頭,說:“正面強攻打不下來,說不定劍走偏鋒能起到效果呢。”

不能說這不是個辦法,不過聽起來有點荒謬:這麼大一件正經生意,自己去和對方認認真真,擺道理講事實談不下來,反而因為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孩子就能有突破?

這不是太兒戲了嘛。

“我覺得你們男同志,有時候會習慣性的把成功人都神話,想得過於深奧複雜了。其實從一個女人的角度來看,再成功的人,他也是人,也有人的感情喜怒哀樂和性格特點,有時候成功人士的某些人性弱點,還會因為成功,被放大。”

頓了頓,抿嘴一笑,說:“最簡單的,就是你們男人好色,都知道有老婆再外面瞎搞不好,對家庭不好,對聲譽也不好,可是呢,你看有錢老闆哪個不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甚至還有人,明明有大把的錢,還偏喜歡冒着法律風險,來陰的,來硬的。”

梁一飛給丁靜靜講得有點臉紅。

很顯然,他自己的確是這樣的人。

“我可不是說你,你一個年輕人,沒結婚,想怎麼著那是你的自由。”丁靜靜揮揮手,說:“一個老人家,疼愛寵溺自己的寶貝孫子,這不奇怪。如果真的像你說的,紅牛的未來肯定要找一個代理,你又沒有什麼特別的弱勢,那為什麼不能是你呢?不妨試試嘛,即便不行,也不掉一塊肉,是吧。”

“也是。”梁一飛想了想,說:“那我們重新上門,總要找一個理由吧,人家也沒邀請我們,就這麼去,說不定大門都進不了,要不要準備點什麼?”

“我來找你,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的。”

丁靜靜放下了茶杯,認真的說:“我和沃拉欲聊天,知道他喜歡車,聽他講,從雜誌上看到過法拉利跑車,等他長大了一定要買那樣的跑車。我是沒辦法變出一輛來,你路子廣,也許能行。”

梁一飛一愣,這怎麼說的,不會是讓自己現在去給他買輛法拉利吧?

他這個年紀,買了也不能開啊。

丁靜靜露出一個也很無奈的笑容,說:“反正呢,這個事你自己決定,一輛車幾十萬,如果能起到作用當然最好,起不到作用嘛,就只能認了。”

“錢到不是問題,關鍵是我現在從哪給他弄。”

梁一飛站起來來回走了兩圈,定下了主意。

給他買。

當前的物價車價還有貨幣價值,和二十年後不一樣,一輛法拉利,大約也就6、70萬人民幣就可以搞定了,沒有後來動輒百萬幾百萬那麼誇張,不嚇人,對自己、對許家,都不是了不起的大錢。

再次貿然登門,肯定要找個理由借口,給小孩送禮物正好。

送這種禮物,在一般人看來十分的突兀誇張,在自己這種層級的老闆之間,反而是很合適的。

正如丁靜靜講的,萬一有效最好,哪怕最後沒效果,無非也就是這點錢打水漂。

找到謝逸飛,開口就問:“能買到法拉利嗎?”

“什麼?!”謝逸飛微微晃了晃腦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買法拉利不嚇人,梁一飛當然買得起,可是他好端端的買這東西幹嘛?更何況,跑泰國來買法拉利?

梁一飛大致把剛才和丁靜靜的對話和謝逸飛解釋了一下,謝逸飛的反應,和梁一飛最初差不多,覺得這事太兒戲了。

“死馬當活馬醫嘛,就算做不成買賣,結一個人情,總不是壞事。泰國這邊哪裡有賣的?”梁一飛問。

謝逸飛認真的說:“你知道,為什麼泰國有錢人不少,可是開法拉利的不多呢?因為泰國至今根本沒有法拉利的代理商和銷售店,如果要買,必須去歐美或者廠家訂購,而且我跟你講,這還不是有錢就一定能買到的,未必就有貨,得慢慢等,等上三五個月算是正常,一年半載都不稀奇。”

“不會吧,你們泰國沒有法拉利經營店?”梁一飛意外問。

“難道大陸很多嘛?據我所知,大陸好像也是直到93年,才有第一家法拉利門店,全國才有第一輛法拉利吧。”謝逸飛一副‘你不要那麼看不起泰國,你們大陸不也差不多嘛’的表情。

丁靜靜在一邊說:“難怪了,那孩子說買不到,原來是這個意思。”

謝逸飛道:“我勸你,還是重新想辦法吧,訂單、運輸、報關等等,就算順利,沒有兩個月你也拿不到車,而且……”

他看了丁靜靜一眼,說:“許樹標是寵他這個孫子,可是畢竟就是一個孩子而已,能起到什麼作用?”

梁一飛是那種不隨便決定什麼事,但是決定了就一定要做的人,也許謝逸飛講得對,但是不盡這最後一次努力,就這麼回去,他之後肯定會心裡後悔,別彆扭扭。

想了想,把隨身攜帶的手包拿過來,從裡面取出電話本,找到了一個電話。

盛文峰。

術業有專攻,領域各不同,全國那麼多老闆,如果說有人能在短時間內,突破一切限制,搞到一輛嶄新的法拉利跑車,那一定非盛家叔侄莫屬。

反過來講,如果連盛文峰都弄不到法拉利,那梁一飛也就不抱指望了。

撥通了電話,說了一下情況,盛文峰既沒有立刻應承,也沒有拒絕,反而很罕見的猶豫了片刻。

“怎麼,有難處?”梁一飛問。

“梁總,你還真是……”盛文峰很無奈的在電話那頭笑着說:“你還真是能掐會算,你怎麼知道我手頭正好有一輛,全新的92款法拉利348,就在海關碼頭,還沒出櫃倉。”

“這麼巧?”梁一飛道:“這我可真不知道,就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問問你,你要是都弄不到,我也就算了。盛總,既然這麼有緣,那就勻給我嘍,錢我給你打賬上。”

“倒不是錢的問題。”盛文峰嘿然一笑,說:“行吧,梁老闆你開口了,有什麼不好說的呢。這樣,我讓他們重新提回貨輪上,路過泰國的時候卸下來,不過你可得自己去接貨啊,”

“那太感謝了!盛總,什麼時候來內地,我得專程請你一次,老是麻煩你。”梁一飛說。

“下半年說不定我還真要去南江一趟,到時候再叨擾。”

和盛文峰寒暄感謝了幾句之後,掛了電話,對謝逸飛說:“還得麻煩你幫忙,後天下午三點半,林查班碼頭接貨。”

謝逸飛在邊上聽梁一飛打電話,都有些發懵了,睜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半天,很無語的比划了一個大拇指,說:“你路子還真寬,這樣都行?”

……

一般情況下,這樣當然是不行的,即便是盛家父子,也不是講自己家裡就能製造法拉利,奔馳奧迪寶馬這一類的車,盛家的貨輪天天都有大集裝箱送過來,可唯獨法拉利跑車,還真不是那麼容易買,這玩意需要訂購。

盛家父子的車大多見不得光,所以反而不常見太罕見,太招眼的車,由於市場不大,遠遠不如奔馳奧迪寶馬之類的銷路好,一般情況下,盛家也不會作為常規項目進貨。

所以說真是巧了,這輛車,是盛文峰準備用來送人的。

盛文峰接電話的時候,正在一棟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只是整棟樓都塗成紅色的大樓宴會廳中。

偌大的宴會廳里只有一張大圓桌,大圓桌上山珍海味擺了一圈,而足夠12個人落座的圓桌,此時除了盛文峰,只有一個客人。

一個年輕漂亮,長相甜美,聲音也很甜美的女孩。

盛文峰掛了電話重新坐會桌邊,和那個女孩子不遠不近,正好隔着一個座椅的位置,攤開手,笑了笑,說:“楊小姐,這次恐怕我要食言了。有個生意上的朋友,急需一輛法拉利,剛才答應了他。”

“盛總,您這麼說我實在太不好意思了,本來只是一句戲言而已,當然是您的生意更重要一些。”

雖然這輛車不翼而飛了,可楊玉瑩並沒有感到絲毫不悅。

從今天見面開始,楊玉瑩就從盛文峰身上感到了一種被捧在手心裡的,成為公主的感覺。

她是一線大明星,在外人看來,肯定是走到哪裡都被捧着,數不清的歌迷,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所謂的大明星,實際上只是一個花瓶,在需要的時候,出來露個臉,在普通人面前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偶像,可是在真正有權力、有財富的人眼裡,她僅僅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然而盛文峰給他的感覺不太一樣,這位財大氣粗的年輕老闆,從認識開始至今,始終把她當成一個小女孩在寵着,十分的貼心和溫暖。

江湖飄搖,人在其中,誰不想頭頂有一顆遮風擋雨的樹蔭,身後一面結實可靠的牆壁。

“那這份人情就得記在楊小姐你的頭上了。”盛文峰哈哈一笑,說:“有機會,我請他來,當面向你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