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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劉大河相,齊建軍的檔次明顯要高出半檔,和當初鼎盛時期的何雲飛已經很接近,本質來講,何雲飛、齊建軍這樣的真正頂級大哥,賺錢的渠道,主要都是合法生意。

如說何雲飛的煤礦,齊建軍的建築、貨運,雖然依舊是用武力來保證一本萬利,搶佔市場,但是生意本身大多是合法的,而劉大河的財源,什麼在娛樂場所看場子強行占股、放gāolìdài,都見不得光。

這也是從所謂的道大哥,到大老闆之間的一個鴻溝。

所以,抓劉大河的人相對是較簡單的,劉大河手下有名有姓的頭目,根本不用梁一飛多費心,派出所,甚至分局,都能輕鬆的找出一大堆案底,隨時想抓能抓。

但是齊建軍手底下的,拋頭露面在射huìhùn的人很有限,這些人也不直接管理齊建軍的主要生意,剩下來在公司里的負責人,卻都是正經工作人員,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的,不好輕易動手。

所以這次全市規模的掃黑除惡行動,在開始幾天,齊建軍這頭並沒有什麼直接損失。

主要是劉大河倒了霉,手下的骨幹,基本都被抓了,原本和齊建軍商量好一鼓作氣,在煤礦鬧出點大動靜來,此時顯然已經不可能:即沒有人手,也不敢頂風作案。

“專門針對你?不會吧。”齊建軍聽劉大河講完,有點疑惑的搖搖頭。

劉大河手下人被抓的太多,所以懷疑到梁一飛頭,猜測是不是梁一飛背後搞鬼。

聽起來好像有這種可能,可是齊建軍本能的覺得不是,梁一飛的確是有錢有勢,可是這次全市規模的行動,那麼大動靜,好幾個分局都同時出動,下面幾乎所有的派出所都派員參與了,齊建軍怎麼想,也不認為一個民營企業家有這樣的能量。

再說了,抓得人也不止劉大河手下的,聽說幾天時間,市裡的大大小小混混被抓進去百,加一些在掃黃行動里抓到的,看守所簡直人滿為患。

改革開放,南巡之後,由於經濟發展太快,加一批工人下崗,工廠子弟無事可做,社會治安的確在一段時間裡出現了一定規模的混亂,街面惹是生非的人很多,市裡隔三差五來一次行動倒也不算什麼意料之外的事,加何雲飛垮台後,劉大河本身是濱海市的大混混,被針對也很正常。

“老齊,你這是站在岸講風涼話,是不是梁一飛搞出來的事,我不敢講,不過你要說梁一飛沒這個能量,這還真不一定。”

劉大河現在的表情和當初在礦場里遇到梁一飛的時候,是有明顯差別的。

俗話說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不是沒有道理,以前他和梁一飛的確打交道,但那是作為何雲飛的手下,梁一飛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能量,這些詳細的信息他並無從得知,僅僅是隔着何雲飛來觀察梁一飛,只是一個有錢、機靈非常會做生意的年輕人。

那時候何雲飛的勢力的確很大,連梁一飛都他在社會的能量都有所敬畏,劉大河理所當然的覺得梁一飛也沒什麼。

可現在輪到他自己和梁一飛真刀真槍的對了,尤其是最近手下不斷被抓,才陡然感覺到壓力之大。

想到那個貴客雲集的嵐韻湖,想到之前何雲飛對梁一飛的謹慎態度,不止一次想要把梁一飛拉入伙哪怕送出煤礦股份都在所不惜的種種過往,劉大河猛然清醒的意識到,自己這一次恐怕站錯隊了。

說起來,這也是因為在何雲飛被抓後,梁一飛不聞不問,立刻躲出去千里,給人造成了一種錯覺,梁一飛並沒有太大的能量,更不想趟這趟渾水。

可現在,劉大河不敢百分之百確定了。

“不管是不是他在背後搞鬼,反正最近風聲緊,我是什麼做不了了。老齊,我勸你一句,在濱海這地方,也別跟他較勁,他根基深。”

說來也怪,大概是受到何雲飛影響,他手下這些幹將,往往在關鍵時刻,都有種很不錯的特質,能看清大局,知道認慫保命。

當初任鵬在嵐韻湖的時候,也想和梁一飛掰掰腕子,但關鍵時刻忍住了,要不也沒他的現在風光。

可齊建軍卻沒這種覺悟,說:“我說大河,你不至於這麼慫吧?打黑除惡這種事又不是沒經歷過,80年代那會,哪次動靜力度不現在大得多,咱們兄弟還不是混到現在越混越好?你怕個逑啊。”

“我不是怕,可是手下沒人,我能幹什麼。”劉大河心想你他媽手下一個沒被抓,當然說風涼話,都這種時候了,還想着支老子去當炮灰,起身說:“我今天來是跟你打個招呼,在外地有筆賬,我得去收一下,十天半個月大概都回不來。”

齊建軍忍不住想一腳踹過去,心想他媽的,當初搞何雲飛留下的煤礦,那可是你小子提出來的,前前後後,你躥下跳得我還要起勁,現在說不幹不幹了,那不是把我丟坑裡了?

這兩人從一開始,壓根即沒交情,也沒信任,甚至連最基本的謀劃都很欠缺,純粹是抱着‘欺負寡婦撿便宜’的心態湊到一塊來,沒想到卻遇到強力人士插手,猝不及防之下並沒有什麼真正有力的應對方式,想到還是靠武力解決那一套很落伍的東西。

兩人又都是混混出身,極要面子,開始硬頂,頂不住了,相互之間自然彼此埋怨。

這也是梁一飛在蜀聽說了煤礦事件後,第一反應是很輕視的說這兩人怎麼還在用十年前的那一套。

劉大河跟齊建軍交代了幾句,匆匆離開,還真馬不停蹄的去了外地。

他走之後,齊建軍冷靜下來,仔細的想了想,劉大河的分析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講完全沒道理。

萬一真的是梁一飛在背後干點什麼,那劉大河倒了霉,難道不會對自己下手?

還是安全第一。

想到此處,他趕緊拿起桌的大哥大,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平時打,基本響三四聲會有人接,哪知道,這一次足足響了有快十聲,等到等待時間快結束的時候,那頭才響起熟悉的聲音。

“齊老闆,有事嗎?”

“大白,你在哪?”

“嗯……我在飯店吃飯呢。”

“你這段時間不要露面,去鄉下躲一躲。”

……

電話那頭,哪裡是飯店,明明是濱海市第一人民看守所。

接電話的那個人,‘待遇’相當不錯,坐在審訊室的鐵靠椅,雙手了銬子,雙腳也綁了鐵鐐。

這可不是一般混混的待遇,當初何雲飛死刑犯,才混到腳銬的待遇。

審訊室里有五六個警察,其有三個,肩膀的花都挺嚇人的,趙大軍這個市局的實權層幹部在其,勉勉強強只能排行第三。

那人正拿着大哥大講話,有個年輕警察湊在聽筒邊,一邊聽,一邊把對話飛快的用筆寫在紙。

市局xíng警隊大隊長看了眼紙的字,遞給了省廳的領導。

“說你不知道躲在哪,讓他派車來接你,親自來。”省廳領導低聲說。

……

如果時間朝前推移四個小時,省廳領導、市局xíng警隊隊長、市局社會治安處處長趙大軍,這三人還沒碰頭,也沒想到他們會碰頭聚在這間審訊室里。

當時,趙大軍正在局裡安排部署工作。

趙大軍給梁一飛搞得有點很無語,為了讓這次行動看起來正常合理,局裡和下面的派出所都動用了大量警力,才幾天時間,抓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人。

什麼打架鬥毆得,耍流氓的,嫖娼的賭博的……各個派出所、分局,乃至看守所,都有點人滿為患了。

這些人吧,說是大奸大惡,談不,如今也畢竟不是八十年代那種抓到個小流氓都能槍斃的時候了,這麼多人,教育教育,大部分都要放掉。

還得安排人去教育,給他們安排羈押點,趙大軍忙得不得了不說,抓這些人,其實也沒啥功勞,當時局裡通過這次行動計劃的時候,有個別領導表示了不理解,這不是勞命傷財,浪費警力嘛。

哪知道正安排着,忽然電話響了,他手下一個親信的警官打過來的。

在抓捕過程,遇到了一個持槍反抗的,兩民同志受了槍傷。

趙大軍腦子嗡的一下炸了!

什麼情況這是?!

混混膽子再大,再兇悍,敢朝警察開槍?!

不要講什麼劉大河、齊建軍的手下,是劉大河齊建軍本人,算是當初最狂時候的何雲飛,也不敢幹這事!

好在這一類的行動,一般都配足了人手,一隊人一起出動,除了警察,還配有當地的聯防隊成員,對方雖然暴起發難擊傷了警察和一個聯防隊員,但人當場被抓住了。

槍擊案,還是持槍打警察,立刻驚動了市局領導。

抓回來一審,這傢伙竟然是公安部通緝的Ají逃犯,血債累累的,省廳前段時間剛接到面通知,要求各地留意。

於是省廳的領導直接帶人過來。

明知道是個死,這人倒也硬氣,把之前能查得到的六件命案全認了,還竹筒倒豆子一樣,吐出了三件在逃竄過程做得沒被發現的命案。

正交代着光榮歷史,齊建軍的電話打進來了。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