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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3事件前前後後涉及到的層級太高,背後的真相,一般人不可能得知,不過事件的結果卻是一件大新聞。

財政部直接出手,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手段,解決了一個看似只是商業競爭的問題。看起來,有些蠻不講理的味道,但最後的結果卻是皆大歡喜。

買了國債的老百姓得利,得到了比想象中要多的回報;國家得利,信譽樹立起來了,至少是在老百姓心目中的信譽樹立起來了,老百姓再一次相信,聽國家的話不吃虧,跟國家走才是正確的;才繁榮起來的新生金融市場其實也得得利者,所有人都被這個結果敲了當頭一棒,耳邊有個聲音在警告他們:賺錢可以,亂來不行。

唯一吃虧的,就是那些做空國債的人,換句話講,這些人都在賭國運,賭國力,賭國家信心。

把個人的榮華富貴,建立在賭國運的下坡路,衰弱上,從之前幾十年,到之後幾十niándeshì實都證明,這絕對是自己取死之道。

所以當消息傳到梁一飛耳朵里的時候,梁一飛雖然微微感到愕然,卻並沒有太吃驚,或者產生什麼像盛文峰那樣‘商人的警惕’,財政部用這種手段,他也許事先沒有想到,但是兩世為人的經驗,讓他很清楚一點,個人的榮辱,一定是和國家的榮辱kǔnbǎng在一起的,順應大勢,也許是事半功倍,也有可能並沒有什麼好處,但是逆勢而動,那絕對沒什麼好下場。

這正是做空一時爽,全家火葬場,在自己國家的國土上,做空自己國家的國債,腦子真的是燒得不輕,看起來好像是個商業行為,其實是個很嚴重的政治問題。

尤其是像萬國這樣,全國金融第一家,行業領頭羊,國家給了大政策、花了大力氣培養起來的金融機構,竟然帶頭去干,和國家對着干,這跟白眼狼區別也不大了。

賺錢也好,出來混也好,有些規矩是不能突破的,有些道義還是要講的,在規矩和道義的體系內,才談得上所謂的商業原則,才談得上在商言商。

“一切zìyóu都是要在一定框架之內的,聖人講過從心所欲,但後面三個字,是‘不逾矩’,就是這個意思,超越了規矩和底線,這種zìyóu最後帶來的只能是混亂。這是大原則。”

梁一飛頓了頓,對面前再一次像學生一樣,拿着一個小本子記錄的潘覺說:“落實到現實里,我們的目標是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帶動後富,走向共同富裕,手段和原則是勤勞致富、智慧致富,絕對不是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然後通過違規操作、違法手段,擾亂市場,去吸干另一部分人的血。”

這次萬國的的確確是違規操作,在市場上搞風搞雨,根本沒有足夠的保證金。

上交所發布當日休市前交易作廢的通知之後,上交所的魏老總因為監管不力接受處罰,萬國的掌門人更是直接被拘留審問,看樣子最後結果是要判了,萬國內部也進駐了檢查組。

這麼大的事,在金融界甚至整個商業界,都引起了軒然dàbō,所以媒體必然要出聲,南江省的這個任務,自然而然也就落到了潘覺的頭上。

這事本身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可以破題入手之處很多,不過潘覺習慣性的找到了梁一飛想先聽聽他的意見。

真的是習慣了,事實多次證明,聽梁一飛的話是真有好處,即便隨着潘覺身份地位越來越高、名氣越來越大,眼界也不斷開拓,對於很多事都開始有了自己的一套思維方式和判斷方法,但是他在表達自己的意見之前,還是習慣性想聽一聽梁一飛怎麼說。

對於媒體而言,這是大問題,只有聽了梁一飛的意見,潘覺才覺得自己心底更有底一些。

“潘覺,其實我說的這些話吧,人人都知道,說來說去也都是這些內容。”梁一飛笑笑,說:“你真的要寫,還是着重寫一寫制度問題。”

“制度問題?”潘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心想這事,是能寫的嗎?

見潘覺面露緊張,梁一飛知道他會錯了意思,他想的制度,和自己說的制度完全不是一回事,於是說:“上面高出這麼大的動靜,連萬國老總都拘了,如果僅僅是為了懲罰,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或者這麼說,反正都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那不如在懲罰之餘,再達到一些其他的目的。”

“其他的目的?”這一層就有點深了,潘覺沉吟了片刻,才有點回過神來,說:“我明白了,你說的制度,是金融市場的制度?”

“差不多吧。”梁一飛笑笑:“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嘛,懲前是有了,怎麼毖後呢?當然是chūtái相關的規定規則法律條文,從制度上,避免類似的事情在發生。上次王自衛不也說了嘛,這幾年金融市場發展太快,但是金融市場的很多事物,對我們國家來說是一個新生事物,很多人還在觀望和嘗試,所以暫時沒有完善的立法跟上,目前金融市場亂象頻發,國家當然是希望金融穩定的,正好可以藉著這次機會,chūtái一些相關法律法規。”

頓了頓,笑道:“你是知名財經人,著名記者,完全可以站出來呼籲呼籲嘛,說到底,法規法制建設是一個永無止盡的過程,一直在路上,始終前行,但沒有盡頭,你講這些話肯定不會錯。”

“一直在路上,始終前行,沒有盡頭?”潘覺覺得這句話真不錯,特別適合目前經濟發展日新月異的大環境,順手就記在了小本子上。

“還有啊,我說你現在假假也是個副總編了,能不能不要有什麼都來問我的意見?”梁一飛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也是企業家,這些話你說可以,我說就不合適了。”

“自然是我說的,都是我說的。”潘覺扶着眼睛嘿嘿笑了起來。

“對了,聽說省報的主編要退了,你要是想朝上走一走,需要什麼幫助的話,直接跟我講。”梁一飛又笑道:“不管怎麼講,你也是我的顧問嘛。”

潘覺眼睛微微一亮,猶豫了片刻,說:“大概要點錢。”

“要別的不好辦,要錢,最簡單。”梁一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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