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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一飛的‘大心思’並不在電影上,不過是藉機開了個頭,之後也就沒多陪馮剛,馮剛這頭也忙的人,劇本修改、人員圈定、組建班子,都要花時間。

這就是大陸電影工業和西方電影工業的差距,或者說,在整個東方世界,目前拍電影,主要還是依靠‘導演責任制’,包括娛樂之都香江,電影拍攝都是由一個有能力和人脈的導演去牽頭,搭起劇組的架子,上到演員選定,中到劇組裡各項工作的負責人,下到現場一個端茶送水的劇務,都要導演來找人搭台,至於拍戲當中,外部場地的聯繫租用、財務花費的統計報銷、演員檔期的協調、當地zhèngfǔ的溝通等等一系列事,也都要導演去主抓牽頭。

成熟的電影工業里,各個環節都有一套班子,各司其職,導演的權力和義務實在有限,只負責他的專業,東方目前不成,導演要管得事太多了。

所以也就直接導致了,東方的導演,很難成為真正的藝術家,一大部分時間,都要用在交際上,最後一個個變成八面玲瓏的角色。

楊玉瑩暫時留在濱海市,給她單獨開了間房間,就看她天天在房間里研究劇本。

馮剛那頭,先回了一趟首都,組建班子。

回到首都,馮剛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王碩,把本子丟給他。

“王老師,你看看這個本子怎麼樣?”

這個劇本是梁一飛憑着印象寫的,故事大綱,其中幾個小故事都比較完善,但是他記性再好,也不可能記得原劇中的每一句台詞,經典詞差不多都有,不過一些過度的對白情節卻不是很清楚,也就憑着感覺隨手添加。

梁一飛本人畢竟不是真正有什麼編劇天賦,所以這本子在行家眼裡,有一些零碎的東西還是可以改一改的,馮剛覺得這個本子的風格和王碩很接近,意思是讓王碩負責改一改。

而且也算是給王碩一個交代:沒用他的本子,不是別的原因,而是有個更加適合拍電影的本子。王碩是行家,一眼就應該能看出來這部甲方乙方更加適合市場。

“他還真寫了一個本子啊?”王碩坐在小馬紮上,正在吃西瓜,眼看着夏天過去了,這頓西瓜大概也就是今年最後一頓,吃得滿嘴滿手都是汁水,呵呵一笑,拿過手巾擦了擦嘴巴和手,然後指了指桌上剩下的西瓜,沖馮剛努努嘴,拿起劇本,靠在搖椅上看。

馮剛拿刀先切了一塊,放在王碩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然後才又切了一塊自己吃,說:“真別說,這人是真有點鬼才,要不是人家生意做得大,沒時間,我都想專門找他約稿了。”

“不至於吧?梁一飛我又不是沒接觸過,不是那種天馬行空的人。做生意我不知道,寫東西,他這樣的不適合。”

王碩靠在搖椅上,一邊翻看劇本,一邊隨口說。

“你看看再說。”馮剛吃了一小塊西瓜,擦擦手,拿出一包煙遞了一支過去。

不料,王碩對他這個遞煙的動作視而不見,壓根沒去接,一隻手來回的翻動着劇本頁,目光盯在劇本上,看得很快,眉頭卻漸漸的皺了起來。

“怎麼了?”見他神情不太對勁,馮剛問。

王碩放下劇本,從搖椅上坐直身體,看看劇本,又瞧瞧馮剛,用手指點着劇本,正色問:“這東西,是梁一飛寫得?”

“是啊,他這麼說的。”馮剛點頭。

“狗屁!”王碩惱火的一拍桌子,“這他媽是抄襲!”

“抄襲?!”馮剛一愣,表情先是嚴肅起來,然後有些莫名其妙。

抄襲這事,要是換個圈子裡的編劇,馮剛相信,可是放在梁一飛身上,馮剛就想不通了。

沒必要嘛,他圖什麼呢?人家生意做那麼大,要錢有錢,要名氣有名氣,抄襲一個劇本,有什麼意義?

但是王碩的態度又十分認真,不像是假的。

“怎麼回事,你說說。”馮剛奇怪的問。

“這劇本我……”王碩一口氣堵在胸口,覺得十分的憋悶,很惱火的揮揮手。

“你說嘛,到底怎麼回事!”馮剛說:“真要是抄襲,那這個本子我不拍了!”

雖說梁一飛是大老闆,可畢竟不是圈子裡的人,而王碩卻是圈子裡的頂級存在,只要能賺錢,找大老闆投資總能找到,可王碩這樣的腿卻不是說抱就能抱的;

論私交,馮剛和王碩也畢竟要近一層。

如果真的是抄襲王碩的,那馮剛覺得這時候自己屁股還是要坐正。

王碩也是鬱悶,這話不好說。

他的確構思過這麼一個劇本,和甲方乙方相差不大,裡面的人物形象、劇情設置,和目前看到的這個本子,有七八分相似;

可以說,眼前的這個本子,是把他的構思完善了。

媽的,連主人公的名字都差不多!

可最大的問題在於,他雖然有構思,卻沒有成文,他們這些搞文字工作的,平時經常會跳出來一些奇思妙想,一些還不太完善的小故事,這個甲方乙方就是這樣。

他就不相信,有人能和他想的一模一樣,劇情大方向、小故事、人物性格,甚至是有些角色的名字都相同。

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

但千言萬語還是那句話,他的構思只在腦海里,沒有落實到文字上,所以要說梁一飛抄襲他,這話似乎又站不住腳,可要說不是抄襲,王碩又覺得不可能。

憋屈。

“不至於吧,這麼巧?”馮剛一臉不可思議的說。

“巧個屁!哪裡有這麼巧的事!”王碩琢磨了一會,說:“八成是哪吃吃飯我給說漏了,不知道怎麼搞的傳到他耳朵里去。”

“這也太巧了吧。”馮剛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圈子裡的確經常一塊聚餐,好多劇本也的確都是在飯桌上聊出來的,可是首都和濱海隔着那麼遠,梁一飛也不是圈子裡的人,怎麼首都一頓飯上王碩隨口說的話,就能傳到梁一飛耳朵里呢?

但是除了這個解釋,似乎也沒其他可能性。

“那怎麼辦?”馮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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