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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宿舍里。三寸人間

坐在榻的趙陽腦子裡滿是漿糊。

在剛剛,他對面的祝兄,終於相信他得了失魂症,現在正在跟他解釋常識。

“書院健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

名曰白馬。

古有語云,有白馬馱聖人過江,過河岸,又有靈龜獻圖....這其的白馬,是白馬書院之名的來源。

而這座書院,也是當時聖人立下的道統,曾在白馬書院授人以教三年。”

自稱姓祝的俊俏書生這般對趙陽說道。

白馬書院。

姓祝的俊俏書生。

這劇情略微熟悉啊....

之後,是不是該....

眼見夕陽日下,跟趙陽說了一下白馬書院日常規矩的祝兄捂着嘴打了個哈氣:“趙兄,這些瑣碎有閑再講,明日還要早讀,我們還是先休息吧。”

說話間,見他走到床邊隨手一拉。

一道白布把床榻分割成兩半。

趙陽:“......”

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看着面前像是床簾的東西,趙陽總覺得它不應該存在。

“若是換成水碗,更加圓滿了。”

一句話下意識的自趙陽口吐出。

“趙兄?”

床簾另一側,祝兄的聲音響起。

“沒什麼...早些安歇吧。”

一句說完,趙陽在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

他察覺到許多不對,可不知道如何去做出改變。

合衣鑽進被褥,趙陽閉雙眼。

......

......

時間如流水,三年眨眼而過。

讀書,日常,玩鬧。

趙陽到是沒有發現他這位“祝兄是女兒身”這般狗血的事情,反倒是等來本地朝廷的一紙赦令,認命其師長攜幾名弟子一同前往北地邊關認一郡之郡守。

而師長的隨從名單,有趙陽的名字。

九月,秋雨。

一行四人使伺階而下,身後是一眾白馬書院的師生前來送行,而趙陽哪位祝姓同窗,此時也是站在人群後方暗自抹淚。

幾許安慰之言,幾許慰問之語。

四人下山,自此不知歸時。

一路北行,騎乘駿馬,過三山五水,見戈壁黃沙。

風塵僕僕,日不飢餓,夜不轉眠。

未到人郡城,趙陽已有一師兄死於舟車勞頓。

飲冷水,食冷肉,病毒入腹,死無墳丘。

為師兄填一薄土,待師轉行之時,趙陽隱約間,竟是見一虛幻身影目視三人離去,面滿是哀怨不甘。

一去便再無法回頭。

抵到郡城。

滅厲使、斗大族。

又逢賊寇犯邊。

便是五年。

待五年期滿,身為一郡之君,趙陽之師目視下方黎民,在瞧自家手招數,大笑三聲把其扔入火。

趙陽站在其身後,往之,隱約可見一條雜色氣息蛟蛇與烈火之被焚。

為何?

郡有大戶,直通天聽,爆趙陽之師與郡為惡,方因其功勞,此番不以罪論,只免其晉陞之途,改換為臨近更北方一郡任職。

此番,又是匆匆五年。

殺仇寇,剿山賊。

自知晉陞無望,趙陽之師每日庸庸碌碌,其手下政務大部交於兩名學生,每日飲酒讀書,對天往相,沉迷於觀星之道不可自拔。

觀星?

趙陽看着眼,只覺內心悲哀不明。

自他眼,其師只是一凡人兒,眼未有靈光,頭頂不見紫氣,此番此態白度五年,又豈不是沉寂與自身幻想之?

觀星救不了他,也救不了已然而立之年的趙陽。

更救不了頭頂這頭早已垂垂老矣的龍氣巨龍。

眼有神,趙陽自可見的天空之,老龍早已滿身傷痕,口角不斷溢血,眼見性命不長。

可他誰也沒告訴。

只是默默的處理每日事物,見起十年師兄逐漸奪權、掌權、也只是微笑了之。

待第二個五年過去,趙陽之師終是未曾等來青雲之途,只是又一紙調令把其調派到離近樞的一座美郡。

其師大笑,其師兄大笑。

趙陽只是冷眼側看,如畫外人一般。

趙陽師兄被任命為一縣縣令,食千石,自此與師徒二人分別。

自此,趙陽之師身側,只留趙陽一人。

一路東南而行。

路行百里。

有山賊攔路,為報其師殺兄之仇。

被身後隨從斬之。

行近半,其師遇一老翁與山林,老翁與其師道腹飢渴,想食人卻又怕被人所殺,求問其師該以何道德。

趙陽之師罵之,後又當斬下股處一斤肥肉,拎到老翁面前,怒斥其“今有肉再此,乃敢食否?”

老翁聞言,大笑,周身一閃,化為一隻大蟲,把肉吞之,竄入山林。

一行人大駭,只覺手腳冰涼,不敢去行,灰頭而去。

又行三十里,老翁再出,又攔路尋其要肉食。

趙陽之師大駭,只覺性命不保。

之後......

他真的死了!!!

不是為猛虎所食,而是被趙陽一劍斬之。

虎妖見之咆哮不止,且又見趙陽遙遙一劍,把其一只耳朵佔掉,驚恐下灰溜溜的逃入山林。

原地。

諸多郡使向趙陽參拜,與以趙陽說,要其帶起師去郡城述職。

趙陽不語。

眾人面露猙獰,問,君此舉絕我等生路,且是要我等死呼?

趙陽呼又搖頭髮笑。

一路通其遠行。

如此這般,又是兩年過去。

兩年,國內叛亂四起,趙陽四處救火通食,又以代郡守之職行太守之權,得以活人無數。

直到天下分割,諸侯四起,有賊兵入城勸降。

趙陽輕笑,解開腰間官印,向其扔去。

此次,再無人阻他。

想歸家。

那歸家。

心念起,一柄心劍起自心湖,自天邊青冥遙遙閃現。

乘風、御劍、下江南。

遙遙千里,不過三刻之時。

待趙陽歸來。

白馬書院早已破敗,從前幾多同窗,更是不見一人。

坐在石階之,趙陽目視。

前方,一老者行來,見趙陽面容,忽驚愕道:“可是趙君否?”

趙陽笑面以對,問其為何。

老者言,祝家之女等君已有一十二載,如今黃土半埋,君可去酒一杯否?

趙陽聞言,隨之前往。

春雨幽幽,如同其離去之時。

故人以死,只留與黃土半坡。

見之。

墳抒寫“祝師兄”三字。

無官、無陰銘、無夫家。

發笑。

有些感懷,有些哀念。

見墳女子自墓走出,趙陽注視片刻後,輕聲道:“卿本佳人,可化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