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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崑崙中混進了一個邪修?”

“是。”

“那你可記錄了那邪修的相貌?”

“弟子沒有。”

蘇言小心地彙報着樓蘭之內的情況,而她的餘光,卻落在一旁昏迷的三個崑崙弟子的身上。

這一次崑崙栽在樓蘭里,不僅是因為中了靈州的算計,也因為崑崙中,修為僅在蘇言之下的三個弟子,分別中了雷州邪修的陷阱,使得他們在金屍之爭中一直處於實力上的被動地位。

“你先起來吧。”

“是。”

搖了搖頭,這一次樓蘭之行,崑崙也不算是一無所獲。雖然栽了跟頭,但也分得了金屍的一根手指,雖無法填補氣運,但這根手指,依舊對他們崑崙的大計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你負責帶上他們三個,我們走吧。”

“是。”

蘇言見崑崙掌門沒有當場責怪她,但她依然有一口氣堵狠狠地在胸口,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憋在心裡,沉甸甸的,煞是時難受。

“大師姐,要不讓我來載着師兄他們……”

“不必了。”

揮手支開了崑崙的弟子,蘇言重重地走到依然昏迷的三個弟子身邊,面色抑鬱,眼中的自責幾乎都要溢了出來。

“那個邪修,我是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

“你終於醒啦?”

抬起沉重的眼皮,腦中的眩暈感自然還在,模糊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動了動嘴唇,李牧魚發現,此時的他,根本就沒有力氣說話。

“你先別動,紫陽神君說你法力消耗過大,需要靜養幾天才才能完全恢復。”

笑靨如花,百花仙子伸手搭在李牧魚的脈搏之上,見他無事,便笑嘻嘻地給李牧魚蓋上了被子。

“你知道嗎?你現在可出名了,整個方舟上的神靈都在談論你呢。”

談論我?

彷彿看出了李牧魚眼中的疑問,百花仙子噙着笑,將鬢間的碎發挽在耳後,從乾坤戒中拿出一個墨綠色的玉瓶,倒出一粒丹藥送到李牧魚嘴邊。

“張嘴。”

依言,李牧魚使出好大的勁兒才張開了嘴,艱難地將百花仙子遞到嘴邊的丹藥含到口中。丹藥入口即化,蓬勃的生機自丹藥中流出,順着他的喉嚨,流入他的五臟六腑。身體像是旱災過後的田地,而百花仙子的丹藥,就是久旱之後的甘霖,滋補着他虧空的身體。

見李牧魚乖乖地將丹藥吃下,百花仙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過了今晚,你差不多就可以適當的走動了,但不要輕易的運轉法力,否則,別怪我沒提醒你,受傷期間強行動用法力,很可能會留下暗傷的。”

聞言,李牧魚對百花仙子的善意,回了一個聽話的眼神,只是不大一會兒,睡意襲來,興許是剛吃了丹藥,睡了許久的身體竟然又開始疲乏起來。

“明天差不多就能到天庭了,倒時候,帝後肯定會賞賜給我們一堆寶貝,以後填補神域的資源再也不用愁了……”

均勻的呼吸聲打斷了百花仙子接下來的話,看着睡容安詳的李牧魚,百花仙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墊着腳,小心翼翼地離開了李牧魚所在的船艙。

“咯吱——”

掩上了門,剛一抬腳轉身,百花仙子便在艙門之後看到了輕步走來的冥遠。

“是你?”

“是你!”

幾乎是異口同聲,一聲疑惑,一聲驚訝,僅是一個對視,空氣中竟忽然開始飄起了火藥味兒。

“他怎麼樣了?”

冥遠皺了皺眉,但轉眼間眉頭便重新舒展了開來,表情自然,只是目光卻是若有若無地瞟着百花仙子身後的艙門。

“他呀,我剛給他餵了葯,這會兒應該是休息了。”

沒由來,百花仙子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股戰意,可轉頭一想,她一個女子,為什麼要和冥遠一個男人置氣?心中得不出答案,只是每當自己見到冥遠這個人,她心中就是會升起一股淡淡的敵對感。即使相處許久,可他們兩人說過的話,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二十句。

“他醒了?”

“已經睡了。”

一問一答,皆是槍炮聲,只是莫名的交鋒,卻讓百花仙子有點兒摸不着頭腦。

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誒?你們倆原來都在啊,咋樣,那小子醒沒醒?”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大喇叭似的聲音,除了岩融,還能有誰?

“噓——你安靜一點兒,李牧魚剛睡下,你可別把他吵醒了。”

兩道利劍一般的目光向岩融刺來,讓他手臂上的傷口,沒由來得一疼。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兩個杵在這兒幹嘛呢,走啊。”

百花仙子看了冥遠一眼,踮起腳,輕聲從艙門口離開,只是她的餘光卻一直落在冥遠身上,一對秀氣的眉毛,也微不可查地皺了起來。

“冥遠,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搖了搖頭:“你們先走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好。”

見那幾人離開,冥遠忽然鬆了一口氣,雙手貼在艙門上,猶豫了許久,卻依舊沒有打開艙門。

嘆了口氣,心中有些莫名低落,想要離開,但雙腳卻猶如灌鉛了一般,好久都沒有朝外挪動。

罷了。

貼在艙門上的手慢慢移開,轉身,小心地踮着腳,朝走廊外走去。

“咯吱——”

就在冥遠正準備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身後的艙門忽然打開,原本應是極小的聲音,但到了冥遠耳邊,卻比紫陽神君的九天神雷聲,還要大。

“恩?冥遠,是你嗎?”

聲音很輕,透着一種重傷之後的虛弱感,但落在冥遠耳中,卻是柔柔糯糯的,帶着少年聲線特有的清朗,就像花間的風,光是聽着,就讓人心曠神怡。

“你怎麼醒了?我聽百花說,你剛才剛睡着。”

彎了彎眼,嘴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幅度:“確實是睡著了,只是。”

李牧魚朝着走廊外努了努嘴:“岩融那個大嗓門,一下子就把我給吵醒了。”

微微一笑,柔軟的陽光灑在李牧魚的臉上,潔白的牙齒亮晶晶的,晃得人眼睛都不自覺地溫柔了下來。

“怎麼了?”

“你笑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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