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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治療的過程中緩緩流逝,看似很長,實則很短,在逝水法則的時光倒退下,女娃神魂上的巨大創傷,早已不見了蹤影。甚至,連同本身的魂力,也在這五日之內,恢復到了三十年前的巔峰狀態。

“嘩啦啦——”

水下無日月,不同於弱水域此刻的寧靜,遠在南海之外的中央海域,卻是形成了一種極為少見的化神修士對峙場面。

兩方雖然一直相對無言,但三人之間隱隱形成的可怖氣場,卻是令周遭生靈,皆是退避三舍。

“好!紫陽神君,這一次我就信你一回。你若是不能給我一個交代,那麼,從今往後,巫族的事,便用不着天庭再來摻和了!”

一聲冷哼,焱帝極為冰冷地朝着佘山老母的方向看了一眼,熾火收斂,威壓消散,沒有再繼續同二人廢話,焱帝直接駕起遁光,綴着赤紅的光尾,向九天之上的天宮飛去。

“紫陽神君,這一次,是我佘山欠你的。”

見焱帝飛遠,一直負傷躲在紫陽神君身後的佘山老母,也自覺走上前來。只是,眼神在看向紫陽神君的時候,卻是極為不自然地垂下了眼,叫人看不出表情。

“不必了,你我皆為神靈,彼此照應也屬應當。如果你真的要謝,謝的也應該是天庭才對,而不是我。”

天庭么……

聞言,原本低垂着的眼瞼不由得微微朝上抬起,看着眼前挺拔而清貴的身姿,對比己身,一時間,一種難言的自慚形穢的憋屈感,卻令佘山老母心中生出那一抹感激,被迅速地沖淡。

“你是你,天庭是天庭,我欠的到底是誰,在我心中,自然比你清楚。”

沒有接話,對於佘山老母陡然間轉換的疏離態度,紫陽神君依然不以為意,只是點了點頭,朝着南海邊際的星宿老君方向望了一眼,停頓了片刻,才突然問向了佘山老母。

“焱帝之女的事情,當真與你無關嗎?”

“當然!”

表情微愣,但很快,對於紫陽神君的懷疑,佘山老母沒有絲毫的猶豫,面含慍氣,極為生硬地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就好。”

同樣的,在紫陽神君聽到佘山老母近乎惱怒般的回答時,對佘山老母了解頗深的紫陽神君,倒是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雙目極為深沉地看了佘山老母一眼,便迅速地轉過身,示意不遠處的星宿老君,一同向天庭的方向飛去。

“你若真的清白,那焱帝給你的屈辱,天庭必然會百倍討還——”

聲音清幽,回聲綿長,看着即將在天空中消失的紫光,此刻重傷在身的佘山老母卻只是惡狠狠地咬了咬牙。

同樣是位處南海,也同樣是失蹤了三十年。在佘山老母才剛準備渡劫的時候,就極為碰巧的,巫族焱帝之女的屍體,就莫名的出現在南海海域之內。

不僅如此,屍體的死狀不是其他,還是極為可怖的燒焦狀態。而這一切,也暗合劫雷的火灼之兆。所以,若當真細細分析,對於女娃死因的所有矛頭,似乎都已經指向了佘山老母。

“晦氣!”

不再的猶豫,也同樣駕起遁光,在明知對自己不利的前提下,佘山老母依然選擇追尋着紫陽神君的方向,向九天之上的天庭,凜然飛去。

……

“呼——”

極西之地,弱水域。

此時,正盤膝坐在河伯府中的李牧魚,忽然朝前吐了一口濁氣。

在經過五日的治療之後,女娃的神魂,終於有了顯著地的變化。若說之前是極易破碎的泡沫,那麼,在經過逝水法則的時光倒流之後,女娃的神魂情況,已經遠遠超過了牛頭馬面。

不僅如此,在經過近幾日的接觸,在女娃的神魂氣息之上,李牧魚依稀間捕捉到了一股獨屬於天生神靈的神性。

“你感覺怎麼樣了?”

心中雖有疑惑,但對於巫族的事情,李牧魚卻並沒有想要插手的意思。見女娃從入定之中轉醒,李牧魚也適時地收回了面上的疑惑,極為平靜地詢問着女娃的傷勢。

“多謝神君出手相助。”

識海不再模糊,神魂不再殘破,僅僅五日的時間裡,女娃原本都沒怎麼抱希望的殘魂,卻在李牧魚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巫族神術”般的治療法術之下,成功地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此時的女娃,除了**已經不在之外,神魂的狀態,與三十年前的全盛時期,幾乎全然無異。

“嗯,你若是已經好了,那我們便即刻啟程,或許還能在天庭碰到巫族焱帝。”

“去天庭?”

心中原本因傷勢的恢復,而對李牧魚心生感激的女娃,在聽到“天庭”這兩個字眼兒之後,女娃的神魂,竟再次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我不去!我不去天庭!天庭裡面有壞人,我不會去那裡的!”

聲嘶欲裂,本已漸漸恢復了常態的女娃,竟再次如同李牧魚初遇她那般,犯起了癲狂的病症。

可是,就當李牧魚準備施展清心咒,為女娃護住神魂時,方才還癲狂不已的女娃,竟直挺挺地跪在了李牧魚的面前。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天庭……我的父親在巫村,只要你帶我回去,你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目光澄澈,卻含驚恐,本已經捏起清心咒的李牧魚,在看到女娃那張稚嫩的面龐上,一雙極為楚楚可憐的雙眼時,一種極為不尋常的第六感,卻莫名的,敲擊在了李牧魚的心頭。

“你說你不想回天庭,可是,關於你的尋找公令,卻是自天庭中統一發布。上面不僅有天庭帝後的許可,甚至是巫族焱帝,也同樣在上面署了名。所以,我將你送回天庭,遠比讓我獨闖十萬大山,要安全得多。”

“可是……可是……”

小小的腦袋像個撥浪鼓似的左右搖動,可不同於普通女童那般的天真爛漫,此刻在女娃的臉上,卻滿是極端的抗拒,以及,更極端的絕望。

“可是什麼?你到底是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