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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晟王府出來,綠蝶帶着小暖又穿過七轉八轉的小路回到銀樓的包間內接着看首飾。綠蝶打開窗戶往街上看了看,低聲道,“陳家的家丁還在外邊守着。”

以逛銀樓為幌子去見三爺,小暖不用問也知道,這家銀樓也是三爺的產業,陳家的人自然進不來。

渣爹還真是對她們上心呢,小暖冷笑一聲,派人跟着他又能幹什麼,“咱回吧。”

綠蝶抱着幾個首飾盒子跟着小暖出銀樓,路過假裝在攤子邊翻找東西的陳家家丁,掃了一眼。

真是個蠢貨,一個大男人翻女人的頭花,就這點能耐也敢跟蹤她!綠蝶故意用首飾盒撞了家丁的背。家丁見暴露了,只得尷尬地回身行禮,“大姑娘。”

這讓人咬牙切齒的稱呼!小暖點頭,“以後叫我小暖姑娘!我爹到承平王府了?”

“到了。”

“承平王可安好?”

他一個小廝,哪見得着承平王啊,“……”

“我爹找我有事?”

“……“不是找你有事,是怕你惹事。

“若是無事,別在我身邊跟着,我家丫鬟脾氣暴,傷了你就不美了。”

小廝淚流滿面地點頭。

小暖回到鳳來客棧時,客棧的燈都掌上了,她才發覺自己竟然在晟王府呆了這麼久。

怎麼好像沒跟三爺說幾句話,時間刺溜一下就過去了呢?她的面具沒拿,假喉結沒拿,也沒跟三爺談拿這兩樣東西要用什麼交換,怎麼就回來了呢……她幹了點啥呢?

大黃見到小暖,跑過來圍着她打轉,小草也在堂屋喊,“娘,姐回來啦。小草去大堂要飯,好不好?”

要飯……小暖抽抽嘴角,“點飯,不是要飯,要飯是叫花子說的。”

小草點頭,顛顛地跑出去,嶺嫂立刻跟上。在燈下做針線的娘親見她進來,抬頭柔柔地笑着,“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小暖坐在娘親身邊,接過娘親給她倒的熱茶,發覺只要有娘親和小草在,哪裡就是家,這感覺簡直棒極了。

“三爺給了我和小草幾個金豆子做壓歲錢。”小暖把荷包遞給娘親。

“三爺給壓歲錢你不該接,他還沒成親,這不合規矩。”秦氏口裡說著,把荷包里的金豆子倒出來。

三爺給的金豆子跟葡萄差不多大,上邊還刻着吉祥如意、出入平安等吉利話和花紋。黃澄澄的閃得秦氏都說不出話。

“可能皇家規矩跟咱們不一樣,所以三爺給女兒就收了。”其實若從柴玉媛那邊排輩分,小暖該稱呼三爺一聲舅舅的,所以收個壓歲錢也沒啥吧。而且這些金豆子折成銀子不過三四百兩,對三爺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娘若喜歡,女兒換一批金子放在家裡讓您拿着玩。”她的萬貫加財都是紙票或貨物,還真沒什麼金子。

秦氏趕忙搖頭,“可不要換,換回去在家裡放着我怕睡不着覺。”家裡的一摞田契地契,秦氏都是藏了又藏,總怕讓人偷了,放金子不是更招人惦記嗎。

小草又蹦跳跳回來了,小暖才打開首飾盒子,一對羊脂玉鐲給娘親,粉色珊瑚珠串給妹妹,她自己也戴上一對瑪瑙芙蓉玉粉色玉鐲,娘仨都喜滋滋的。

秦氏摸着溫潤光滑的手鐲問道,有些心疼,“這個很貴吧?”

小暖笑道,“沒幾個銀子,就是看着好看而已,娘放心戴着,都說玉養人,戴着有好處。”

三對鐲子中小暖的是最便宜的,但她一眼就相中了,戴上就捨不得摘下來。

娘仨坐了一路車,現在沒有什麼胃口,晚上吃了三碗湯麵後,便收拾着要睡了。

這時,隔壁跨院的趙書彥回來了,在門口朗聲問道,“小暖妹妹可睡下了?”

綠蝶皺皺眉,秦氏微愣。

“大哥應是有事尋我,女兒去看看。”正欲寬衣的小暖拉上衣衫披上斗篷走到跨院門口。

趙書彥身上帶着微微的酒氣,笑道,“愚兄派人打聽了玄妙觀的情況。玄妙觀的觀主道號無塵,是個極為聰明通透的人物。可以說正是因為有她在京城坐鎮,正一教才壓了全真教一頭,成為當今道家的正統。無塵道長做事講究章法,不喜多舌賣弄之人……”

趙書彥把玄妙觀的情況一一講了,然後又道,“若是無塵道長邀你住進道觀,你應回絕。因道觀內沒有走獸只養了仙鶴等飛禽,大黃進去怕是惹人不快。”

小暖一家看重大黃,但在別人眼裡它不過是只尋常的看見狗罷了。若真惹出事,小暖也不一定能護住它。

小暖感激地拱手,“多謝大哥。”

趙書彥看着她的小拳頭,笑了,“傻丫頭,你現在是女裝,怎可這般行禮。”

小暖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吐吐舌頭,嘿嘿地笑了,“習慣了……”

趙書彥看着她嬌俏的小臉兒,眸子猛地變深,綠蝶提氣,已經做好了隨時護主的準備!

好在燈光下他的面容變化並不明顯,也很快收斂了,“這鐲子很漂亮。”

有眼光!小暖笑彎了眼睛,“大哥好生歇息,明日晚上回來小妹有事想跟你討個主意。”

晚上回來這四字讓趙書彥心裡暖暖的,他看着小丫頭回屋,才回客房歇息。

第二天小暖一家早早起來,到玄妙觀門口等着師無咎。

往這山門前一站,小暖就覺得玄妙觀比長春觀氣派多了。

玄妙觀的山門修得氣勢非凡,大門左右兩側還有兩個稍小的掖門,其上掛着“玄境”、“妙門”兩塊牌匾,與高高懸掛的“玄妙觀”三字交相輝映。

怎麼看怎麼高大上。

大門邊還豎著一塊高大的石碑,小草帶着大黃跑過去圍着石碑轉了轉,“姐,這上邊寫的什麼?”

小暖抬頭看了一眼,然後滿臉黑線,她一個字也不認得……

“大抵就是這廟是誰何年何月修的吧。”

“笨徒兒!這石碑上寫的是山門是何時由何人修繕的。”師無咎溜溜達達地過來,瞪了眼不爭氣的徒弟,“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見了你師姑可不許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