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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蕭遷聽完師爺的話,火冒三丈,“莊周腦袋進水了,居然敢販私鹽!”

師爺趕忙道,“這事兒絕不是莊周乾的,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販死鹽是死罪啊,他又不傻!”

陳祖謨立刻問道,“師爺,罐子里查出的到底是官鹽還是私鹽?”

師爺的鼠須抖了抖,問題就出在這裡,“那鹽雜質多味發苦,是私鹽無疑了。”

他的治下,居然真的有人敢販私鹽!樓蕭遷更生氣了,“去將莊周拿了!”

陳祖謨立刻道,“大人息怒,這一定是秦日爰的詭計,他想禍水東引,保住他的布莊!”

樓蕭遷皺眉,“這事兒是你我昨晚才訂下的,知道的人也不超過五個,秦日爰如何能得到消息?”

師爺立眼睛一亮,“除非有人給秦日爰通風報信!”

說完,樓蕭遷和師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陳祖謨身上,師爺皮笑肉不笑地道,“聽聞先生與秦日爰私交甚好?”

“不過是萍水之交罷了,陳某與他道不同。”陳祖謨立刻否認。

若只是萍水之交,秦日爰會借給陳祖謨六千多兩銀子還債,還幫他刊印售賣?樓蕭遷和師爺是擺明了不信的。道不同,不過是因為陳祖謨從秦日爰那裡不能再佔到更大的便宜,所以才想着弄垮了他。像陳祖謨這樣的人,大價錢把消息賣給秦日爰也未可知!

除此之外,秦日爰再無獲得消息的途徑!

看着樓知縣和師爺那擺明了是他陳祖謨泄露了消息的嘴臉,陳祖謨氣得三魂出竅。樓蕭遷本就不是什麼心胸開闊之人,事到如今他再解釋也是徒勞,陳祖謨乾脆告辭而去,任他們怎麼想,自己現在又不需仰仗他樓蕭遷過日子!

像樓蕭遷這等沒腦子,出事兒立刻要抓替罪羊而不是想着怎麼解決問題的官吏,註定只能在底層熬年歲罷了,他陳祖謨還不稀罕呢!

待陳祖謨走了,師爺立刻道,“大人看出來沒有,陳祖謨心虛了!這事兒說不得真是他從中搗鬼!”

樓蕭遷煩躁的擺手,“現在不是追究這個時候,立刻把莊周拿了押進大牢,除非他有法子證明這件事兒是別人乾的,並能追查到罪魁禍首和私鹽源頭,否則就是他乾的!”

升任在即,樓蕭遷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兒壞了自己的大計。他後悔不該冒然聽陳祖謨的,幫鄭篤初算計秦日爰,“吩咐衙役們去綾羅霓裳查鋪子時也客氣點,做做樣子罷了。”

這就是既要應付鄭篤初,又不想得罪秦日爰了,師爺心領神會,立刻轉身去辦。

陳祖謨出了衙門,一路上胸中的悶氣也消了,琢磨着現在該怎麼才能除了秦日爰。雖然他和樓蕭遷說小暖是個明白事理的,但小暖會怎麼選陳祖謨心裡也沒底,為今之計是立刻派人打聽第一庄那邊的消息,看鄭篤初什麼時候去第一庄與小暖談生意。

依照他對鄭篤初的了解,這人定不會在濟縣這“窮鄉僻壤”多留,定是想儘快把這裡的事兒辦妥了回京,柴玉媛好不容易說動了他過來搶棉花生意幫他們兩口子出口惡氣,陳祖謨可不能讓鄭篤初鎩羽而歸!

果然如陳祖謨所料,鄭篤初現在已在第一庄外求見秦氏了。回屋報信的張冰特意加了一句,“他是坐轎來的。”

一般情況下,眾人都是城中擁擠處坐轎,城外坐馬車的。從縣城到第一庄有五里路,這廝坐轎子過來,擺明了就是累轎夫瞎講究了。秦氏皺皺眉,“咱們咋辦?”

小暖道,“娘去見他,若是他要見女兒,娘推卻幾次,女兒再出面。”

小暖是待嫁之女,不宜見外男,但是若人家找到門上來必須要求見,小暖露個面不是她不知禮,而是對方不懂禮數。

秦氏見到鄭篤初時先是愣了愣,這個模樣斯文和氣的年輕人,真是很難讓她與硬搶生意的壞人聯繫起來。

鄭篤初掃了一眼秦氏,暗道不過是個尋常農婦罷了,這樣的人能生養出什麼樣的女兒可想而知。

等到見了小暖時,他更覺得京中眾人的猜測很有道理,晟王不是鍾情於陳小暖,而是選個不起眼的王妃讓建隆帝放下戒備,以圖大計罷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好辦了。

鄭篤初含着淡笑與小暖相互見禮,落座後也不客氣,徑直道,“鄭某此來是想與姑娘談一談棉花生意的事兒。姑娘手裡握有千畝棉田和織棉工藝的工匠,你如此下血本,定不想賠錢吧?”

小暖點頭,“鄭公子所言甚是。”

鄭篤初含笑道,“鄭某懷着一片赤誠之心而來,想幫姑娘分憂解勞,將棉布生意做大做強。姑娘若與鄭家合作,鄭家在秦日爰給姑娘的分成之上,再加一成。”

“再者,鄭家在布料行的實力遠超秦日爰百倍。織布、印染、制衣、刺繡,鄭家無一不精,姑娘與鄭家合作所得的進項,也將百倍於與秦日爰合作所得,姑娘覺得如何?”

這聽起來的確是非常誘人的條件,鄭家布行的確在南部幾州幹得很不錯,但是她還真不看在眼裡,而且這樣的人,小暖絕不會與他合作。因為跟他一塊做生意,不叫合作,而是同流合污!

“鄭公子說的的確讓小女子動心,但是小女子種棉花、開織布作坊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報答聖恩。”

騙鬼呢!鄭篤初手中的摺扇停了停,“姑娘說笑了。”

小暖情真意切地搖頭,“小女子從不說笑,小女子一家深受皇恩,現在做的事都是為了解聖憂,小暖並不缺錢。”

小暖身後的綠蝶和玄舞看着鄭篤初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中暗爽。

有晟王那一車接一車運過來的東西,陳小暖確實不缺錢。鄭篤初壓住煩躁,笑道,“就算如此,姑娘與鄭家合作也不違背姑娘的初心,還可以把事情做得更好,姑娘何樂而不為?”

小暖異常堅決,“聖上親口說了要穿綾羅霓裳制的布衣,若是小女子與鄭家合作甩開秦東家,豈不是讓聖上失望了?這等失信無義之事,小女子不屑為之。”

鄭篤初瀟洒地搖着扇子,“姑娘與鄭家合作的同時也可以與秦日爰合作,此二者並不違背。”

小暖這才鬆了一口氣,“聽鄭公子這麼說,小暖便放心了。”

鄭篤初剛露出笑意,就聽小暖又道,“小女子和娘親只負責種棉花和帶着工匠研究織布工藝,其他事情都是秦東家在做,小女子也不懂。若是鄭公子想合作,就請您去與秦東家談,只要秦東家同意了小女子這裡定無二話。”

鄭篤初想到秦日爰那張討厭的臉,摺扇都扇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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