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濃霧籠罩而來，哪怕睜開靈眼，以靈眼之力掃視，也無法徹底看清，在這些濃霧之後，所隱藏的事物。

不過所幸燕初天的靈眼，比起從前也是更強，因而就算不能看清濃霧後的全部，也能看清大致的輪廓。

而很多時候，哪怕只是看清大概，情況也會要好上太多。

因此最終，這一道陣法還是被燕初天破開。

但陣法被破，接下來的情形卻是一如先前，根本不給燕初天絲毫喘息的時間，便又是有一座龐大陣法，迅速浮現。

首當其衝，一柄龐然巨劍，在無數紫黑色紋路的環繞下，直接朝着燕初天斬落。

劍鋒所過，空間都被無聲無息地完整斬開，若是落在修者的軀體之上，不難想象，修者之軀，定然也是會被如此斬開。

巨劍來勢洶洶，但接連承受來襲的陣法，他已是早有準備。

只見其身形微動間，便是有着一圈圈陣法漣漪蔓延開來。光圈所過之處，一縷縷玄奧氣息順勢湧現，凝結成一隻深紫色的巨掌。

這些看似隨手布置的小陣，實際上卻極不簡單，因為這是他從，自己得到的太靈人尊陣法內，剝離出來的點滴。

雖然只是一道陣法，但以那太靈人尊在陣道上的巔峰地位，可想而知這座陣法，究竟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因而這道陣法，燕初天至始至終，也只能參悟部分，所能展現出的，也只是點滴。

不過就算只是點滴，其威力也無法小覷。

紫色巨掌橫掃而來，氣勢之強，同樣是足以將空間撕裂，極其強悍。

所以那巨劍斬落，斬在這紫色巨掌之上，終不能像先前斬開空間般，也將其輕易斬開。

兩者僵持許久，紫色巨掌方才終是被斬開，不過因此那巨劍，也已經被消耗了太多力量，已是不可能再對燕初天造成威脅。

而趁着這樣的功夫，燕初天靈眼掃開，迅速從大陣各處掃視而過。

此時他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陣眼，因為若是想要破陣，陣眼永遠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掃視一圈，燕初天卻不得不收回視線，因為這座陣法也是一如先前，能夠遮掩靈眼的效果。

所以這般迅速掃視下，根本無法確定具體，自然也就不可能將陣眼找出。

“轟…！”

也是在這時刻，一柄戰戟橫掃而來，戰戟通體散發的氣勢，比起先前強盛了太多，因而那般橫掃之威，也明顯比之先前的巨劍，還要更強！

戰戟掃來，燕初天不得不如法炮製，再凝聚紫色巨掌轟陣而落。

然而這一次就連燕初天也想不到，戰戟與其紫色巨掌交接，卻是在第一時間直接破開，隨即仿若無數的漫天光雨，繼續朝着他籠罩而來。

猝不及防地攻勢，讓得燕初天也沒有太多的抵禦之法，只能下意識以最為粗淺的方法，凝聚防禦。

如此抵擋之力雖然不弱，但註定燕初天的模樣，要比起先前狼狽太多。

踉蹌倒退數步之間，燕初天的眉目之上，一抹凝重之色迅速浮現。

現在他簡直都要懷疑，這座陣法究竟是不是有人控制，若是沒有，怎麼會如此詭異。

不過要說當真有人操縱，燕初天清楚應該沒有，只能說這座陣道前賢留下的石碑，實在是有些神異。

而既然是如此，自己接下來，就更要鄭重而待。

在燕初天的鄭重下，這座陣法雖然詭異，但終究也還是被他破開。

但陣法被破，下一座陣法便又是湧現，仿若無窮無盡的陣法之力碾壓而來，盡數鎮壓在燕初天的軀體之上。

感受着身體上一寸寸的壓迫，燕初天算是明白了，這磨礪看來是有的受了。

接下來，一座座陣法不斷被燕初天破開，每一座陣法不說一定比前一座更強，但卻一定會更為詭異，至少讓燕初天要狼狽一番。

不過對燕初天而言是狼狽，若是對其他大陣師而言，極有可能就是艱險。畢竟他們不僅沒有靈眼，更是沒有，燕初天前世的龐大經驗。

就算前世的他，並未在陣道上如何鑽研，但因為修為不斷提高的緣故，陣道造詣也是水漲船高。

在這種情況下，順勢也是擁有着大量的經驗。

可饒是如此，不斷破開陣法，也終是讓燕初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這是虛弱所致，不只是他的陣道之力，也是他的心神，耗損嚴重。

“呼…”

吐出一口氣息，燕初天隨手拂去額頭的汗珠，眉心的靈眼一動不動，緊盯着下方陣法。

方才他已是窺探到了一絲陣眼痕迹，怎麼現在突然間，就失去了所有的蹤影？

無奈間，燕初天只能艱難躲閃攻擊，並繼續以靈眼掃視，注意着哪怕一絲一毫的動靜。

而在如此仔細之下，終是讓燕初天又再一次，察覺到了那一縷微末的痕迹。

但哪怕只是微末的痕迹，又怎麼可能逃過，現在幾乎已經是草木皆兵的燕初天。

所以最終這一道陣法，終於也是在他手中被破開。

又是破開一道陣法，燕初天不禁再度輕吐氣息。只是他很明白，自己不可能有任何的喘息時間，因為下一座陣法，很快便會降臨。

與此同時，燕初天並不知曉的外界，在距離他不過半丈的石碑之前，一道倩影，也是漸漸盤坐下來。

倩影俏臉凝重，而這張俏臉的主人，可不就是牧幽雪。

不過就算牧幽雪跟燕初天靠得再近，她也不可能看見燕初天，更不可能觸碰到他。

這便是這陣道前賢，遺留下的古老石碑的神秘之處，也是對於在這石碑中經受磨礪的修者的保護。

牧幽雪美眸微抬，將石碑上二十個定格了不知道多久的名字盡入眼帘。

她倒是不期望自己也能位列其上，只是期待着，自己能夠在那接連不斷的磨礪中，堅持更長的時間。

一念至此，牧幽雪自然再不猶豫，緩緩將心神投入其中，與古老石碑溝通起來。

時間在盤坐之中，總是過得極快，轉眼之間，三日光景便是悄然流逝。

三日時間，終於讓石碑內的燕初天，似是撐到了極限。只是他並不知道，這個境界的大陣師，能夠在石碑內堅持如此之久，早已是其他人無法想象的程度。

但燕初天並不知曉，他只是預感到了自己再難堅持，所以便漸漸萌生了退意。

而在其退意萌生之際，冥冥中似是有着主宰，原本接連不斷湧現的陣法，終是再不出現。

不過同一時刻，燕初天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個未知的東西在詢問自己的姓名。

燕初天不是愚蠢之人，很快他便是聯想到，難不成是自己的表現，已經到了足以在石碑上留名的程度？

心念至此，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是要試試看。

於是乎，燕之一字，便在他的心頭緩緩浮現。

也就是在燕初天心中浮現燕這一字之後，他便徹底從那種莫名的狀態中，退回到了石碑之前。

隨之第一眼，他便是看見在石碑之上，燕之一字，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第四位。

這讓燕初天面色頓時一變，他不是不滿意自己的位列，反而是有些難以置信，自己居然能排到第四位。

因為他太清楚了，古往今來，究竟有多少陣道驕子，會在這塊石碑上磨礪。

然而就是如此，自己居然還能拍在第四位，這怎能不讓燕初天震驚！

不過稍稍一想，燕初天倒是明悟過來，畢竟這塊石碑，所記載的，只是大陣師級別的陣道驕子。

而自己因為前世的緣故，佔了太多的優勢，能夠在大陣師境界壓過那些人，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