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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離開了李遺塵的脖子,少女瞪着老漢,那老漢此時就像失憶了一般,不管少女問什麼,他都一問三不知,很是氣人。

李遺塵看着桌子上剛吃一般的飯又扭頭看了看少女,習慣性的撓了撓後腦勺,不知是吃好還是不吃好。那女孩兇狠的瞪了李遺塵一眼,“怎麼?你還想當著我的面吃?!”說著揚了揚手中的劍刃,李遺塵像撥浪鼓一樣搖着頭,急忙拿着碗出了門把東西倒掉了,心中一陣流血,好好的東西,可惜啊!

李遺塵進了屋中,發現那老漢又回到了那張木床上,打着有節奏的呼嚕,不知是真睡還是假睡。那少女好像早已習慣了這個老漢的呼嚕聲,看了看李遺塵,又看了看身旁的椅子,示意讓他坐下。李遺塵沒有坐到少女對他示意的椅子上,而是轉身坐在了自己的床上,與少女保持了較遠的距離。那少女看着李遺塵的行為怒哼的了一聲,卻沒有強迫讓他坐過來,貝齒微張,“你是誰?為社么跑我爺爺這裡來了。”

雖然這少女的詢問很生硬,但誰讓李遺塵心中有愧呢,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我叫李遺塵,是個雜役,世景師兄讓我來此處居住的。”

“你這年齡?當雜役?”少女一臉狐疑道。

李遺塵點了點頭,緩緩開口:“我原來是個乞丐,跟我妹妹相依為命,我妹妹她讓一位前輩高人看重收為了徒弟,我資質太差了,當不了道門的弟子,所以上山求個雜役的活兒,餓不死,穿得暖。”

少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你還真是夠苦的,不過我比你也差不了多少。我自幼父母雙亡,喏,這個呼嚕震天響的人是我爺爺。”少女說著朝床上的老漢抬了抬下巴。“在我小的時候他把我帶上了天權宗,然後他自己也留在了這裡,不知跟誰討了個雜役,也沒見他幹什麼活兒,每日得空就睡覺,還要我給他做飯,哼!”

李遺塵沒想到這看似刁蠻的少女竟有如此凄慘的身世,歉意的看了她一眼,誰知這少女竟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對了....你的兔子,我過幾天上山抓一隻還你吧。”李遺塵對少女說道。

少女本還是和顏睿色聽到李遺塵說兔子的事一瞬間就變了臉,鼓起腮幫子氣沖沖的盯着李遺塵。“上山抓一隻?你說的輕巧!那是妙微真人送我的靈兔,有靈性的!”

“靈性?我覺得也就兔子肉嫩一些啊,沒什麼......呃.....有靈性!有靈性!”看着少女臉色陰暗,右手抓住了劍柄,李遺塵急忙改口道。

“你說說吧,要如何賠我!”

李遺塵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我日後若能達到妙微真人的武道境界,一定送你一隻靈獸!”

少女哼了一聲,不滿道:“不然還能怎樣?”說完拿起劍便朝着門外走去。

李遺塵看着少女摔門而出,鬆了一口氣,他真怕這個少女心一橫在他身上划上幾劍,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李遺塵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心中想着自己的妹妹在移花派的情景,不知她離開自己以後過的怎麼樣,她能否照顧好自己?移花派會不會有人欺負她?雨霏姐會不會認真教她武學?再過幾年,那小丫頭也成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俠,匡扶正義,除暴安良,然後遇到一位俠肝義膽的男子,二人相愛,一起仗劍江湖退隱江湖拜堂成親雙雙歸隱,再生個一兒半女的,自己也當了舅舅。想着想着,小男孩竟然自己笑出了聲,他回頭看了看床上的老漢,笑着搖了搖頭便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睡了過去。

......

花葉城座落於通天帝國的南部,這裡風景秀麗,四季如春,要單論風景便是整個通天帝國都沒有幾處能與這裡相比的,據說當今通天王朝的天子每年都要抽些時日來此地遊玩。這花葉城附近的俞州、禹武城、洛州被通天王朝的人稱之為“二城二州”只因此處被一條河流圍了起來,這條河流像一條護城河一樣環繞四周。這二城二州不但景色宜人,山清水秀,而且這裡的女子也如同這裡的風景一般,明艷動人、出塵脫俗。當今天子的後宮佳麗怕是有六成都出於此處,便有一些文人騷客作詩言道:“二城二州藏佳人,冰肌芙蓉鬢香痕。”

邊雨霏此時便與李惜筠坐在一條余拏小舟之上,蓬外下着毛毛細雨,每一滴絲雨滴在湖面上都會激起圈圈水紋。這二城二州的風景雖然秀麗,可這雨日也異常頻繁,午時還是陽光明媚,可這未時有可能會就會烏雲密布。但卻有不少的人,都會在這細雨之日乘舟游於湖上,蓬內擺着一壺清酒,幾人吟詩作對賞着蓬外的雨景,豈不美哉?

“師傅,移花派好遠啊!咱們都走了這麼久了還沒到啊!”李惜筠低頭看着湖面對邊雨霏說道。

“路上的景色美不美?”邊雨霏所問非所答。

李惜筠點了點頭,“美啊,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美的景色!我跟哥哥連天羅城都沒看完!”

邊雨霏笑着摸了摸李惜筠的頭,“天羅城有什麼好看的,都是一些豪宅庭院,怎可跟此處相提並論!師傅跟你說,你這些日見的那些山川湖泊僅僅是這裡一小部分的美景,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你有大把的時間去享受這些美景。”

李惜筠低頭玩了一會兒水,忽然抬起頭問道:“師傅,我哥哥他在道門怎麼樣啊!”

邊雨霏想到了李遺塵那下等資質,再想到那個倔強的男孩竟然為了能夠進入道門挑了個雜役的活兒,心中便有些不忍,臉上勉強的笑了笑,“他能吃苦,武道一途需要的便是那份吃的了苦的毅力,我想他應該會活的不錯吧。”

“師傅,你笑的恨勉強。”李惜筠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

“哥哥他不適合江湖這條路。”

“我知道。”

“你當時為什麼不攔着他。”

“攔不住。”

師傅沉默了,徒弟也沉默了,一人看着湖中的水紋,一人看着蓬外的細雨,默默無言。

半響過後,李惜筠看着邊雨霏,淡淡的問道:“我若掀翻了這座江湖,護的了哥哥周全嗎?”

邊雨霏盯着李惜筠的雙眼,搖了搖頭,“你做不到。”

小女孩不再多說,坐在船頭處眺望着遠方,任由那綿綿細雨落在身上,沒有人知道此刻小女孩心中到底在想什麼,邊雨霏看着小女孩的背影也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有些事勸是勸不通的。

小女孩動了動嘴,卻沒有出聲,觀那口型,說的便是三個字:做得到。

......

天色漸明,此時以是清晨,晨鐘連敲九聲,古樸肅穆的鐘聲回蕩在天權宗每個人的耳朵中,這個鐘聲偏偏吵不醒那酣睡的老漢!整整一夜,李遺塵都沒睡好,一到剛要睡着的時候,那震耳的呼嚕聲便會將他吵醒。後半夜着實沒了辦法,他便將棉花塞於耳內,終是迷迷糊糊睡了一二個時辰。

看着那酣睡的老漢,李遺塵嘆息了一聲,簡易洗漱了一番便拿着斧子去劈柴了。

李遺塵無論心智如何成熟但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那堆積如山般的木柴如怎會劈得動呢,沒過多久手便磨出了泡,即便如此也沒劈出幾根柴火。

李遺塵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換了只手繼續劈着。不知過了過了多久,他的兩隻手都已滿是鮮紅,斧子的木柄也被染成了艷紅。李遺塵一聲不吭,一斧子一斧子的往下劈,只是斧子每落一下,李遺塵的的嘴角便抽出一下,不知是疼的還是累的。

將木柴劈完已是響午了,李遺塵本想着儘早幹完雜活兒便去學一學那武學,沒想到光是劈柴便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找到一處溪流,隨意的沖洗了一下手上的鮮血,甩了甩手便回屋了。不知何時老漢已經醒了,坐在椅子上,獃獃的望着門外。李遺塵看了一眼老漢,頓了頓,進屋找出了一些稍微乾淨的布條纏在了手上。

李遺塵搬了把椅子坐到老漢身旁,伸手在老漢眼前晃了晃。老漢回過神來瞪了李遺塵一眼,滿臉打趣道:“小娃娃幹完活兒了?這手怎麼了?還纏上布條了,聽說過女人纏足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男人裹手的。”

李遺塵已經知道這老漢的德行了,沒有去接他的話,“老人家,我資質下品,為了進道門討了一個雜役的活兒,雖然虛玄真人對我說若是能達到造田境便也能成為內門弟子,但我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資質恐怕沒個十來年怕是到不了,這屋檐下你我二人恐怕要住很多年了,您年紀大我幾十歲,你我二人爺孫相稱可行?”

誰知那老漢搖了搖頭,依舊是滿臉不正經的樣子,對李遺塵說道:“不妥不妥!你我二人一見如故,老漢我當你是忘年之交,你我二人朋友相稱即可!我昨日聽你與我那孫女暢聊,你好像是叫李遺塵吧,老漢我以後就叫你李娃娃了,你想叫我什麼都可以,老漢我可不在乎。”

李遺塵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哦?這可是你說的!”

“老漢我一口唾沫一個釘,拔都拔不出來!”說完便朝着地上唾了口唾沫,“瞅見沒,老漢我吐了!”

李遺塵咧了咧嘴,並沒有在意那句一口唾沫一個釘,而是注意到這老漢說昨日聽自己與他孫女暢聊時?當時這老漢明明已經是睡著了,那呼嚕聲震天響,沒想到他竟然是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