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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鏢局內,似乎興起了練武的浪潮。副鏢頭安姝每日提着他的輕舞劍,劍舞翩翩,成了白虎鏢局內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而白虎鏢局的大當家可就苦了,每日被雷朋義拉着練刀。起初安姝將刀譜交給雷朋義的時候,雷朋義還大發雷霆,說什麼自己鑽研刀法多年怎麼可能還不如一個小娃娃隨手寫的刀譜來的精妙。直到安姝與他說了這本刀譜的來歷後雷朋義這才將信將疑的掃了幾眼,這一掃,卻是再也移不開眼睛了。

雷朋義一看就是許久,安姝見雷朋義這般聚精會神的研究着刀譜,得意的一笑,也沒有出聲打擾。半個時辰後,雷朋義收起刀譜,什麼話也不說便朝外走去,安姝急忙跟了上去。

雷朋義找到了正在擦拭魂殤劍的李遺塵,深深的朝李遺塵鞠了一躬,一鞠到底,李遺塵眼中並無波瀾,似乎已經猜到了雷朋義的來歷,但也沒有妄自託大,急忙將魂殤劍收入劍鞘後起身扶起了雷朋義。

“雷總鏢頭,您這是做什麼?快快起身!”李遺塵說著就去扶雷朋義的胳膊。

誰知雷朋義如雷打不動的鐵人一般,李遺塵根本扶不起來。雷朋義沉聲道:“李小兄弟贈雷某刀譜如同再造之恩,受的了我這一拜。”

李遺塵笑了笑,“那只是先父交給我的刀譜,我不練刀,留着也沒什麼用,不如交給給雷副鏢頭,不然這刀法也就辱沒了。”

雷朋義並沒有李遺塵那般輕鬆,一臉嚴肅的說道:“你不練刀,不知一本上乘刀譜對一名刀客的重要性!我若是三十年前就能得到這本刀譜,恐怕這座江湖中也會有我的名號流傳了。”

李遺塵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實則心中暗自誹議。他如何不知一本上乘刀譜的重要性?只是江湖中狼多肉少,有太多太多武者了,可功法數來數去就那些,大部分都被江湖中的各大門派收入囊中。這讓那些無權無錢無勢卻又一心想着出人頭地的遊俠兒如何是好?任你天賦再高,根骨再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還能自己摸索出一套大成武技不成?

這世上的所有上乘功法武技無一不是一些功參造化,瀕臨登仙的高人前輩所創,從未聽說過有人年輕時便能自創武功的,就算創出來,也不過是一些低俗破爛不堪的武功罷了,上不了檯面。雷朋義便是這一類人,他根骨不差,天賦也不錯,最重要的是吃得了苦。但偏偏沒有一本好的刀譜和一個肯教本事的師傅,若是年輕時隨便得此一樣,名揚江湖還真不是什麼難事,也不至於老來蝸居在如此一個三流鏢局之中,說不定此時在哪家官門大宗中做幕僚賓客呢。

“前輩贈我寶劍,我還以前輩刀譜,只是還份恩情罷了,不至於前輩如此謝我。”李遺塵雙臂發力,硬生生的將雷朋義扶了起來。

雷朋義也不再矯情,再次道了聲謝後便離開了。然後....苦的便是安經略了。每日被雷朋義拉着練刀,安經略的實力本來與雷朋義不相上下,可是才鏘鏘幾日,安經略便感覺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雷朋義的刀法漸漸有成,頗有磅礴之勢,刀氣也是越來越純粹。安經略竟然隱隱有些招架不住的趨勢!又過幾日,與雷朋義同境界的安經略只有被虐的份,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半月而過,雷朋義突破了幾年未曾動過的融血境,一舉邁入了通心。

距離與赤陽鏢局約定的三月之期只剩兩個月了,本應是歡慶的日子卻也歡慶不起來,人人的臉上都掛着一絲陰霾,李遺塵也不例外,只不過並不是因為安姝嫁人的事,而是自己自己想要打聽的事依舊沒有着落。

這日,白虎鏢局與往常一樣,所有事物有條不紊進行着,臨近響午,所有人正要開飯的時候,鏢局內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此人打扮異常詭異,白日響午竟然穿着一身夜行衣,頭戴一頂黑紗斗笠,腳踏一雙雲底黑靴,將全身上下包裹的無一空白。眾人詫異的看着眼前這個黑衣人,全都默不作聲。

黑衣人淡淡開口,聲音粗獷沙啞,“當家的在哪?我要與他談樁生意。”

安經略笑着站起身,對黑衣人拱了拱手說道:“在下安經略,正是這白虎鏢局的大當家,閣下是要托鏢嗎?放心,我白虎鏢局在這東寧城中也算是有一號的。”

黑衣人的語氣依舊是那般淡漠:“不知白虎鏢局敢走多少銀子的鏢?”

安經略一愣,這還是頭一回有人問自己敢走多少銀子的鏢這個問題,其他鏢主詢問的一般都是鏢何時到,若是被劫鏢如何賠償或是與自己討價還價鏢銀。

此人不但打扮怪,這問的問題也怪,安經略一攤手,笑道:“若是有機會,安某就是連那幾十萬兩的稅銀也敢走,不知閣下的鏢值多少銀子了。”

“呵呵。”黑紗斗笠後傳來了笑聲,只是不知那笑聲是嘲諷還是不屑,黑衣人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十幾寸大小的木盒子一把扔給了安經略。

安經略伸手一接盒子,只見盒子平淡無奇,只是上面鎖了一把淡金色的鎖子,疑惑道:“這就是閣下要托的鏢?”安經略嘴上如此問,心中卻暗自鄙視,就這麼一個小東西還要問自己敢走多少銀子的鏢,這盒子里就算是裝滿了金子也不過幾百兩銀子,自己有什麼不敢走的。

雖然安經略心中這麼想,但臉上卻古井無波,拱手道:“不知閣下要送到哪裡?鏢銀又肯出多少?”

這話一出,似乎問住了那個黑衣人,他竟然沉默了起來,看那樣子竟然是在思考着什麼。

這領安經略更加感到奇怪了,一個來托鏢的人竟然不知道鏢要送到哪裡,這不是跟自己鬧着玩呢!一時間安經略竟有些惱怒,此人莫不是來找茬的?

安經略剛要開口說話,這黑衣人卻先一步出聲道:“送到臨安便好,至於鏢銀....”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五張銀票,隨手扔給了安經略。

安經略接住銀票,定睛一瞧,媽呀!這可嚇壞了安經略了!

銀票上赫然寫着壹萬兩白銀的字樣,五張皆是,整整五萬兩銀子!白虎鏢局二十年也掙不了五萬兩銀子啊!這走一趟鏢就能掙五萬兩?莫不是天上掉下了個餡餅正好砸他安經略頭上了?

安經略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銀票,哆哩哆嗦的,眼神獃滯。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急忙舉起銀票對着陽光瞧去,只見銀票左下角有一個通體艷紅的標誌,這個標誌似字不像字,似圖不像圖,甚是奇特,這個標誌正是通天帝國最大錢莊日昌錢莊特有標誌。用這個標誌對着陽光瞧去,這通體艷紅的標誌便會變成黑色,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乃是日昌錢莊特有的防偽手段,無人模仿的來。

果然,那艷紅標誌變成了黑色,這五張銀票都是真的!安經略咽了口口水,結巴的說道:“閣下,您....真的願意付五萬兩銀子作為鏢銀嗎?”

“怎麼?沒膽子接嗎?”黑衣人淡聲問道。

“這.....”安經略猶豫了很久,別看他之前說什麼就連稅銀都敢送,實則只是說笑罷了!幾萬兩銀子的鏢,那不是餡餅,是鐵錘,掉下來是會砸死人的!安經略深知有多大肚量吃多大飯,若是肚子小了再猛吃山珍海味那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若是放在平常,五萬兩的銀子,他還真沒膽子接下來這筆生意!但現在時局不同,哪個父親願意把自己的女兒推向火坑?若是有了這五萬兩銀子,安姝的事便會迎刃而解,五萬兩銀子,夠請多少江湖上的亡命徒啊!到時候他就真的有與赤陽鏢局魚死網破的實力了,赤陽鏢局哪還敢強搶安姝,再立什麼三月之期?

但若是失敗了....五萬兩銀子,足夠給他們白虎鏢局招來滅門之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