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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哎呀,好名字!平凡的度過一生才可貴啊!”郝瑜對李遺塵說道。

李遺塵哪想理他,雙眼微眯,體內大衍經訣運轉,魂氣血債對別人來說猶如附骨之蛆一般,輕則讓人氣運受損,重則讓人心智轉變,走火入魔,到老還會危及性命。常人恐避不及,但魂氣血債對李遺塵來說可是大補之物,他所修的大衍經訣便是依靠魂氣血債衝擊死穴從而達到武功修為精進,他還可依靠魂氣血債來滋潤五臟六腑,溫養筋脈,保蘊氣機;除此之外,他手中的那把魂殤劍似乎也需要吸收魂氣血債來溫養自己,劍不養,不為劍。

所以,他不愁身負魂氣多,愁的是身上的魂氣血債太少了!此刻,他正在用體內稀薄的魂氣溫養筋脈,可身邊的郝瑜卻嘮叨個不停,令他無法靜下心來控制魂氣,索性睜開了雙眼,不再運功,要是弄的功沒練成反而弄的個走火入魔那就笑話大了!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況被打擾練功的李遺塵呢?李遺塵坐在馬上,目光凝視着郝瑜,臉色不善。但郝瑜似乎並沒感覺到李遺塵的不悅,還在滔滔不絕的與他說著南北不着調的話。

“我說郝瑜,你小子能安靜一會兒嗎!吵什麼啊吵!”石樂至似乎是覺得郝瑜打擾到他與安姝調情了,開口呵斥道。

郝瑜本就是個老好人的形象,就算是一個普通的趟子手呵斥他也不會有脾氣,更何況的鏢頭呢?聽到鏢頭呵斥自己,急忙閉口不言,噤若寒蟬。

李遺塵滿臉的笑意,看了石樂至一眼。誰知石樂至恰巧對上了李遺塵的眼神,李遺塵滿含笑意的眼神在石樂至眼裡可就不是如此理解的了,衝著李遺塵喝道:“你看什麼看!郝瑜剛才就是與你說話,別以為我沒看到!這是走鏢,不是逛集市!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話,莫怪我手中長鞭無情!”說著揚了揚手中趕馬用的鞭子。

李遺塵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他本就沒與郝瑜說話,只是他一個人在一旁喋喋不休罷了,到石樂至口中卻成了自己與他交談,這般誣陷自己李遺塵自然是忍不了,況且一個剛邁入造丹境沒多久的武者竟然敢與他如此說話,還想要趕畜生的鞭子來教訓自己?冷聲說道:“你娘沒教過你出言說話留三分餘地嗎?”

“我娘也是你配提及的?!”石樂至停住了座下的馬匹,眯着眼睛緊盯李遺塵說道。

眾人意識到氣氛的凝重,也都一個個停下了腳步,抱着看戲的心態看着兩人。在他們心中李遺塵只不過是一個剛剛加入鏢局的趟子手,而石樂至卻是白虎鏢局的鏢師,二者的差距他們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明知李遺塵不是石樂至的對手,卻無人開口幫李遺塵說話。安姝對李遺塵的態度有所不同他們自然感覺到了,他們認為一定是李遺塵用花言巧語騙了安姝,若是藉此機會讓安姝看到李遺塵只不過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騙子,說不定從此以後安姝就會與李遺塵保持距離,再或者直接將他逐出鏢局也不是不可能的。

安姝此時也是一臉焦急,李遺塵是什麼實力她心中比誰都清楚,光說拳腳功夫就能和雷朋義打個不分上下,石樂至怎麼可能是李遺塵的對手?他們的任務是將鏢安全的送到臨安,這回可不同以往,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可就真的無法挽回了,趟子手和鏢師發生衝突,這種事放在任何一個鏢局中都是不可饒恕的!但往往受處分的都是趟子手,而鏢師卻不會受到任何責罰。

可李遺塵能與尋常趟子手一樣?安姝眼神堅定,心中暗暗做了決斷,若是真起了衝突,就算將石樂至逐出鏢局也不能放李遺塵離開,這二人將來的成就安姝就算是再傻也想的明白,更何況安姝本就是聰慧之人,又怎會連這種決斷都做不了呢。

“怎麼?令堂是哪家花柳巷的頭牌花魁嗎?這種身份我的確配不上,也玩不起,失敬失敬!”李遺塵淡淡說道。他與蘇老漢不僅學了一身本領,幾乎可以說是繼承了蘇老漢的無良,甚至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別的不敢說,要論這嘴上不留德的功夫,整個江湖中李遺塵怕是都能排進前五了。

眾人聞言皆捧腹大笑,石樂至聽到李遺塵侮辱自己的話怒火中燒,在白虎鏢局中他何時受到過這種侮辱?就算是大當家安經略對自己也是客客氣氣的,尋常的趟子手更是對自己畢恭畢敬,生怕得罪了自己。這個剛入鏢局的趟子手可倒好,竟然辱罵自己,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石樂至揚起手中的馬鞭便朝着李遺塵面門甩去,李遺塵不屑的笑了笑,蘇老漢用這種鞭子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抽斷了多少根!就算是讓他抽幾下也不會給自己留下一道紅印,可平白無故被別人抽也不是什麼好事,剛要出手,那馬鞭卻在空中突轉方位。李遺塵順着馬鞭看去,只見安姝一把抓住鞭頭,將馬鞭綳得緊緊的。

“安姝....你!”石樂至吃驚的說道。

“有什麼矛盾回去解決,到時候你倆就算簽下生死狀我都不管,但現在鏢還在身上,沒送成鏢以前你們任何人都不許給我弄出什麼幺蛾子,不然別怪我無情!”安姝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對石樂至說,可她的眼神卻緊盯着李遺塵。

李遺塵的面色也沉了下來,他受不得別人威脅,而安姝這話與威脅他又有什麼區別,寒聲道:“幺蛾子?怪你無情?我能殺了你們所有人然後奪鏢而逃,你信也不信!”

眾人聽見李遺塵的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比剛才笑的聲音還要大,那笑聲似乎實在嘲諷李遺塵不自量力一般。

但所有人中只有安姝沒笑,她靜靜的坐在馬背上,怔怔的看着李遺塵。是啊,自己憑什麼說那種話呢!他雖然名義上是白虎鏢局的趟子手,但進白虎鏢局之前他便與自己約定好只要得到了他妹妹的消息便離去白虎鏢局。而自己卻理所應當的將他當成了自己的部下,也從未替他打聽過他妹妹的消息。

想到這裡,安姝心中愧疚難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低聲對李遺塵說道:“李凡,對不起,我一定會進全力幫你打聽你妹妹的消息的。”

李遺塵不明所以的看着安姝,上一刻還劍拔弩張,怎麼轉眼就潸然淚下了?他甚至都已經做好與白虎鏢局翻臉的準備了,雖說殺了所有人奪鏢而逃這種事他做不出來,但扭頭一走了之他還是做得到的。反正魂殤劍的人情已經用那本刀譜還了,至於這五萬兩銀子的鏢又與他何干?是丟鏢還是被劫鏢他都不關心,他現在就想知道滅了移花派的人到底是誰!替自己妹妹報仇之後再去找那幾個門派報仇,等這些都做完後便去天權宗要回蘇老漢的屍體,至於其他事對李遺塵來說稱之為過眼雲煙也不為過。

李遺塵看着安姝那隨時都有可能掉下眼淚的朦朧雙眼,那泫然欲泣的嬌弱實在是讓李遺塵受不了,他這輩子最見不得的就是女子哭泣了,當年在天權宗的時候蘇平靈也是如此。李遺塵嘆了口氣,擺擺手,閉上雙眼,那樣子明顯是不做糾纏了。

李遺塵不打算追究可不代表所有人也不打算追究,石樂至剛要發難,安姝便擋在了石樂至面前,用通紅的眼眶憤怒的盯着石樂至,也不出聲,就這麼默默的盯着。安姝長的本就嬌美,卻因為要繼承父親的畢生心血白虎鏢局平日里讓人覺得強勢無比,如同一塊冰山一樣,難以靠近。就算身受重傷也從沒有人見過她掉過一滴眼淚,都被她倔強的硬撐了過來。如今見她眼眶通紅,就連李遺塵的硬不下心腸更何況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