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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姝一路跌跌撞撞終於找到了長遠鏢局,郝瑜看到受了傷的安姝急忙將她扶進屋內關切的問道:“安姝你怎麼受傷了?是誰把你打傷的?李兄人呢?”

安姝並未立即答覆郝瑜,而是席地而坐開始調息內力,黑袍女子那一掌的威力完全超乎她的想象,起初她以為只是普通的內傷,可是一路上她感到自己丹田的內力竟然越來越虛弱!黑袍女子趁勢將她的的內力打入了自己體內,雖然只有一縷,但就是這一縷內力對她的丹田造成了難以想象威脅!這一縷內力的精純程度遠勝於她的內力!

安姝小心的控制着自己體內的真氣,剝絲抽繭般細細濾出那縷精純的內力,以真氣將其包裹起來,逆流而上直至胸口。安姝揚起手掌一掌轟在了自己的胸前,“噗!”一股血霧從安姝嘴中噴出,安姝身前的一把凳子直接被安姝這口氣給掀翻了!

郝瑜驚訝的看着嘴角溢血的安姝,伸手將她扶起,安姝溫柔的看了郝瑜一眼,二人依偎着坐在床邊。

安姝滿臉羞紅的將頭靠在郝瑜的肩膀上,郝瑜關心的問道:“安姝,是誰將你打傷的?”

安姝也知道現在不是你儂我儂的時候,開口道:“正是那個無念宗的仙子,而且在街上強搶俊男的事情那個無念宗仙子根本不知道,完全就是那伙人自作主張!她得知後竟然直接將那個領頭人扭斷了脖子,之後還想對我出手,她武功極高,我與她對轟了一掌完全不是對手,要不是李凡出手相救我恐怕就死在那裡了。”

“哼,這事本來就是他提出來的,他救你也是理所應當,你現在受了傷他應該負全部責任!”郝瑜怒哼道。

安姝疑惑的看了郝瑜一眼,皺着眉頭說道:“要是沒有李凡咱們恐怕早就死了,現在為他做點事又怎麼了?你不是曾說過只要他有吩咐,刀山火海,義不容辭嗎?”

“可是我說的是我,沒說你!你憑什麼去為他賣命!”郝瑜怒道。

安姝淡淡的說了句:“我也一樣,刀山火海,義不容辭!”

“你...!”郝瑜怒氣沖沖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李凡,李凡,無論什麼事你都要將他掛在嘴邊上,可是你知道他對你隱瞞了什麼嗎!你知道他是誰嗎!”

安姝輕輕的搖了搖頭,淡淡道:“我不知道他對我隱瞞了什麼,我只知道他救過我,我欠他的就該還。”

安姝的語氣似乎令郝瑜更加氣憤,郝瑜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就是魔教和正派滿江湖追殺的李遺塵!”

安姝一愣,緊接着也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並沒有露出郝瑜意料之中的慌亂氣憤的神情,郝瑜激動的問道:“你不驚訝嗎?你不恨他嗎?他可是一直對你隱瞞着自己的身份!”

“我若是他,我也會這麼做,這只是人之常情罷了,我為什麼要恨他?”安姝狐疑的看着郝瑜反問道:“倒是你郝瑜,為什麼你會對李凡的事情如此上心?”

“我....”郝瑜一時語塞,一把將安姝摟入懷中,溫柔的說道:“我只是擔心你受到傷害!”

安姝眼中依舊帶着些許疑惑,只是並沒有再問下去。

......

李遺塵腳下的速度越來越慢,一開始他一直跑在黑袍女子的前面,可是漸漸的便與黑袍女子並肩而行,現在他已經與黑袍女子相差不止一個身位了。黑袍女子也發現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變快,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李遺塵堅持不住了!

黑袍女子剛想到這裡,突然聽到身後“撲通”一聲,她急忙轉身瞧去,只見李遺塵摔倒在地,動也不動。黑袍女子跑到李遺塵身邊蹲了下來,只見李遺塵嘴唇發紫,臉色慘白,呼息也是越來越急促。

她這時才看到李遺塵肩上的箭傷,伸手一搭李遺塵的脈搏,臉色微變,低聲說道:“不好,毒血快攻入心房了!”黑袍女子伸出兩指在李遺塵身上的各個穴竅點了幾下,封住了李遺塵的氣血運行,保證毒血不會短時間攻入心臟。聽着不遠處傳來的叫喊聲,黑袍女子知道那群人追上來了,她低頭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李遺塵,若是將李遺塵拋下,他絕對必死無疑,而自己卻是能搏得一線生機!

可是....黑袍女子想到了之前被李遺塵從刀下拉出的場景,她貝齒輕咬紅唇對昏迷了的李遺塵惡狠狠的說道:“這份情我還你!從此以後,咱倆就兩不相欠了!”說完便將李遺塵一把抓住扔到了自己的背上!

若是一直跑下去本就身受重傷的她再背着一個比她傷的更重的李遺塵那是絕對跑不出去的,她四處瞧了瞧,突見身側竟然是一處懸崖!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叫喊聲,她扯下身旁一根較粗的藤曼,用藤曼將李遺塵死死的捆在了自己身上。她背着李遺塵走到了懸崖邊上,低頭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懸崖,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一咬牙便從懸崖之上跳了下去!

二人不斷下墜,黑袍女子聽着耳邊急促的風聲急忙拔出鳳尾劍,一劍刺入了峭壁之中!手臂肌肉的撕扯令她滿臉痛苦,但所幸,他們二人並沒有墜崖身亡。

此刻她也快要到極限了,總不能在此待一夜吧,就算她撐的住可是身後中毒已深的李遺塵可撐不住,雖然黑袍女子封住了李遺塵的筋脈穴竅,但那只能短時間內控制氣血,卻不是長久之計!若是毒血攻心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

黑袍女子轉頭看了看李遺塵身上的魂殤劍,一隻手掛着鳳尾劍,另一隻手拔出了李遺塵的魂殤劍。抬手將魂殤劍也刺入了峭壁,緊接着拔出鳳尾劍向著魂殤劍下方的峭壁再刺,就這麼兩把劍無限交替,足足爬了一炷香的時間黑袍女子這才爬到了崖底。

這時她的雙手已經滿是鮮血,手臂因為用力過大也沒了直覺,但是她的臉上卻掛着笑容,他們還是活下來了!

黑袍女子背着李遺塵踉蹌的走着,崖底不平,石子凹窪無數,黑袍女子也不知崴了多少次腳。她走着走着突然眼冒精光,接着月色她看到前面竟然有一處山洞!

她急忙背着李遺塵朝着山洞走去,手中拿着鳳尾劍,劍鋒透着寒光,誰也說不準這山洞裡會不會有什麼猛獸。她小心翼翼的走入山洞內,並未發現動物的糞便毛髮,這才鬆了一口氣將李遺塵放到了地上。

黑袍女子找了一些枯樹枝點起了亮光,她開始檢查李遺塵肩上的傷口。短箭刺穿了李遺塵的肩膀,半截在前半截在後,而且此箭異常歹毒,不僅箭尖有毒,而且箭桿上竟然還帶着縷縷倒鉤!若是魯莽拔箭的話箭上的倒鉤必然會割開皮肉,難以縫合!

黑袍女子看着這駭人的傷口暗罵一聲,莫說是在這荒山野嶺缺醫少葯的地方了,就是在無念宗內這種傷也是極難癒合!就算是安然將布滿倒鉤的短箭取出可是李遺塵體內的餘毒又該如何化解?

黑袍女子看着李遺塵布滿鬍渣的中年男子的臉龐,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你將我從刀下救出,我助你擺脫那些人的追殺,你我一命抵一命,已經是互不相欠了。此刻我若是救了你,你的命從此以後便是我的了!我若是救不了你,那也是你的命數,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