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立遺詔？”李憶籌皺着眉頭問道。

四皇子搖了搖頭，“不知。”

“不知？那孫公公那邊....”

四皇子嘆了口氣道：“孫公公的為人你應該清楚，這種事父皇不開口就算用劍抵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說！不過據我猜測父皇心中應該已經有了儲君的人選，至於那遺詔恐怕現在恐怕就在孫公公的手裡！父皇這輩子最信任的人就只有孫公公一人了！”

李憶籌幽怨道：“殿下你當時如果能將孫公公拉到你的陣營這九五之尊的位置就等於坐了半個了！”

四皇子瞪了李憶籌一眼，沒好氣的說道：“那孫公公是這麼好拉攏的嗎！要說銀子恐怕我們所有皇子加在一起也沒他一個人多！說權利整個後宮就連母后也要給他孫公公的面子！再說美色，就算三教聖人被美色誘惑他也不會！孫公公是這天底下唯一一個無欲無求的人，你讓我怎麼拉攏他？！你以為大哥二哥六弟沒對孫公公動過心思嗎？你看看孫公公幫過他們誰！”

李憶籌委屈的嘟囔道：“哎呀，好了好了，我就是隨口一說，你至於這麼激動嗎！”

四皇子彆扭的看着李憶籌那撒嬌一般的模樣，抿了抿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李憶籌沒發現四皇子的異樣，想了想道：“殿下，你說二皇子他會不會破釜沉舟將你和同樣有爭帝之心的六皇子直接幹掉！”

四皇子不屑的笑道：“不是我小瞧他，他二皇子真沒這個氣魄！如果真的有這種破釜沉舟的事我倒是覺得六弟會做出來！如今二哥身後有國子監祭酒鞏翰林相助，我身後有葉太傅相助，唯獨六弟無人相助！據我所知大哥倒台後，簡直是樹倒獼猻散啊！當時大哥身後的那些實力紛紛散去，有告老還鄉的，還有被二哥收入囊中的，六弟倒是接手了大哥不少的勢力，但那些都是小魚小蝦，翻不起波浪！六弟曾數次去過王大學士的府上，只可惜王大學士也不知是看不上我六弟的才幹還是心灰意冷無意再爭，反正王大學士並未接受六弟的橄欖枝。所以無國柱相助的六弟是奪嫡希望最小的，二哥沒必要冒這個風險，但要說六弟做出這種事我倒是會相信！”

李憶籌點了點頭道：“不管怎樣還是小心些為好啊！二皇子和六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燈，說不准他們會升出什麼陰謀，倘若不未雨綢繆倒還真有些危險。這幾日曆天賦會進宮來，孫公公說想要找他下幾盤棋，我經常聽孫公公念叨起歷天賦，孫公公好像挺欣賞他的。到時候讓他探探孫公公的口風，看能不能打探出什麼消息來！”

“呵呵，孫公公人老成精，城府哪是歷天賦能比的！不過孫公公喜歡歷天賦這倒是真的，我還從沒見過孫公公主動找其他人下過棋，哪怕是我們想要跟孫公公下棋也都被孫公公委婉拒絕了。”四皇子笑着說道。

“好，那我讓歷天賦處理完手上的事後就儘快進宮吧！他現在官居正三品，在天羅城有了自己的宅子後別提多快活了，據說他夜夜笙歌，天羅城各個青樓的門檻都快讓他給踏平了！”李憶籌氣鼓鼓的說道。

四皇子聽到李憶籌的話不喜不怒，竟然還有些淡淡的悲意，他咧了咧嘴，強笑道：“天賦其實也是個痴情之人，自從那件事後他才變成了現在這個風流書生。”

“他痴情？！這就是個天大的笑話！”李憶籌不信道。

四皇子搖了搖頭，愧疚的說道：“你知道嗎，好多年前我與歷天賦跟隨父皇去遊玩狩獵，當時有個大臣提議讓我們幾個皇子進山狩獵，父皇龍顏大悅，許諾誰狩獵最多便賜他一件寶物！可沒想到這皇子狩獵根本就是一個針對我和天賦的陰謀！我們在山裡遇到了一夥黑衣人，那伙黑衣人想要置我們於死地，卻被我們逃掉了！我們倆一路跌跌撞撞逃到了花葉城，遇到了一個姑娘，是她救了我們！她的美麗與善良吸引了我們，我和天賦一樣對她一見鍾情！我們對她一無所知，只知道她叫李惜筠是移花派的弟子！後來我們輾轉反側回到了宮中，本想再去花葉城找她，可不知為何鍾將軍的黑甲軍竟然將移花派上下屠戮滿門！我找到了父皇想要質問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得到的卻是冷冰冰的四個字：與你無關！”

四皇子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眶不自覺的泛紅，他負手站起了身，背對着李憶籌接著說道：“我與天賦心如死灰，我們二人本來已經說好了各憑本事去競爭可沒想到噩耗竟然來的如此突然！我們根本做不了什麼只能為惜筠立了一座空墳，自從這件事以後，天賦他就變得浪蕩不羈，喜歡去青樓尋歡作樂！我知道他是因為心裡難受才這個樣子，我本以為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忘了惜筠，可沒想到直至今日天賦他還是忘不了她！”四皇子頓了頓，苦澀的搖頭笑道：“是啊，不但天賦忘不了，我又何嘗忘得了呢？但我是皇子，我不能像他一樣放縱自己，我只能將這份遺憾默默的隱藏在心裡。我知道，是我害了移花派，是我害了惜筠！”

四皇子並沒有看到他身後的李憶籌早已是淚流滿面，這般無聲的哭泣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裡究竟有多痛！李憶籌抹去了臉上的淚痕，深深呼了口氣輕聲道：“殿下，別介懷了，這件事跟你無關，全是鍾志行和黑甲軍的過！”

四皇子搖了搖頭，苦笑道：“你錯了！冤有頭債有主，鍾志行他膽子再大也不敢私自帶兵去滅了移花派！如果因為這件事引起了廟堂與江湖的紛爭他鐘志行一人承擔不起這個罪名！除了我父皇外，這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驅使的了鍾志行，這件事歸根結底都是我父皇的野心想要收納了江湖這股勢力，而移花派正是因為救了我所以才撞在了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