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林晩看了看旁邊皛岩大巫所指的兩座大山，那巍峨的一片，即便只是開鑿出兩條河道，怕也是十分巨大的工程。

當然，說起來，封林晩手中的一些機器人，配合部分高科器械，倒是可以在短時間內做到開鑿河道。

但是這樣一來，就太張揚，也太惹眼了。而且，依照皛岩大巫之前話中的意思，好像只有世代生活在九風山脈中的人，才有資格和能力這麼做，並不能單純的依靠外力來破壞和貫穿。

何況，條件都沒有談妥，就想着怎麼解決問題，是不是太早了些？

封林晩沒有先一口答應，然後順勢提出自己的要求，而是對皛岩大巫道：“此事，皛岩大巫您，難道沒有尋找別的人來做嗎？”

皛岩大巫的嘆息聲，猶如山風一般在山林中呼嘯而過：“如何沒有，十年前，吾就託夢給方圓數百里的山民，讓他們開鑿旁邊的兩座山，貫通河道。只是那些人愚昧無知，能聽從吾的吩咐，並且持之以恆者，唯有一個老者而已。”

封林晩聞言一愣，然後好奇問道：“那個···我能知道，您究竟是怎麼託夢的嗎？”

皛岩大巫倒是也被封林晩這個問題搞得愣住了，似乎也想了想，這才回答道：“我以夢境顯化吾的大巫之身，展現吾的威嚴和神聖，他們自然該臣服、聽從。”

封林晩撇了撇嘴···那就是強行恐嚇或者威逼咯！

若是現實中這麼搞，倒也罷了！

夢中之事，怎可如此？

尋常人做夢，那些美夢才會念念不忘，甚至信以為真。那些‘噩夢’嘛，當然是越快遺忘越好。

“那個···皛岩大巫！不知您可知道，想要造船的話，第一步是應該要做些什麼？”封林晩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問道。

皛岩大巫聞言，想了想，覺得似乎不存在什麼語言陷阱，讓自己的回答會顯得弱智，於是方才說道：“當然是砍木頭和找工匠了，再不然便是先畫圖紙？”

封林晩馬上搖了搖頭，抓住裝嗶的機會，立刻便道：“當然不是！這些只是造船的具體步驟，而不是第一步要做的，且必要做的事情。第一步，是先要激起人們對川流湖海的征服，船隻是一種承載和夢想的工具。”

皛岩大巫聞言，似乎感觸到了什麼，卻又不真切。

封林晩的話卻曳然而止，沒有點透。

“皛岩大巫，晚輩嚮往巫修之道，還想請前輩不吝賜教，引晚輩入門。”封林晩開口提到。

眼看着皛岩大巫已經咬鉤，封林晩自然到了拉線收穫的時候。

皛岩大巫果然沒有遲疑，而是滿口答應道：“你的要求便是如此？那好！只要你助吾脫困，吾便教你修行巫法之道。”

封林晩搖頭道：“開鑿河道，即便是將周圍村寨部落的人，全都召集過來，要鑿開這兩座大山，引來河水，也耗時日久，非數日可見功效。我雖還算年壯，卻也只怕熬不了多少年，還請大巫教我修行。”

封林晩擺明了要先拿好處，當然話不是這麼說的，意思到了就行。

皛岩大巫難道還看不出，封林晩分明早有修為在身，即便是他不教修行之法，封林晩也斷然不會那麼快就老死。

“也罷！這小子瞧着已經修了一些道家練氣的手段，卻應該是個沒什麼師父引導，誤打誤撞入門的傢伙。吾若教他巫修之法，只等巫氣入體，清濁二氣糾纏，自然有他好受。到那時，也只有吾能救他。如此一來，如何愁他不老老實實替吾開山？”皛岩大巫心中有了想法，便也不再吝嗇修行口訣，便將一門‘烈山咒’傳授給了封林晩。

得了‘烈山咒’後，封林晩準備好提前購買的‘化功散’，一旦巫氣無法融合入真氣，封林晩便用真氣包裹住修鍊出的巫氣，全部融入化功散中，將它們一體消融。

雖然會損失部分真氣，但是這損失在承受範圍之內。

就在皛岩大巫的監視下，封林晩運轉烈山咒，開始汲取大地之下的濁氣，融入自身。

如果說修道是讓自身去感受自然，感受這宇宙萬物，卻總歸還是依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感受是為了更好的適應和控制，自然、宇宙中的一切力量、能量的話。修巫就是讓自己變成自然，化作自然，成為這自然的山川河流，成為這自然的風雨雷電。

這是一種以人，代替天地自然的修行之道。

有些強大的世界，也存在天生的巫族，他們出生便擁有強橫的肉身，恐怖的血脈，以及操控某種自然力量的能力。

但是其實換一個角度，他們同樣也像先天的魔神，只是因為有一個共同的源頭，這才成為了巫族。

真正來說，與人族之巫，雖然殊途同歸，卻又從最初有極大的不同。

當一縷巫氣入體，封林晩迅速的停下烈山咒，而是去感受這一股巫氣的變化。

它似乎更加適應於在肉身筋肉骨骼中穿行，並不走經絡體系。

每一處它走過的地方，肌肉和骨骼都會有一絲絲的改變，帶上了一些山河般的烙印。

同時封林晩的真氣也與巫氣碰撞。

起初自然是水火不容，相互爭鬥，即便巫氣只有一絲一縷，卻也翻滾的封林晩十分難受，差點沒有忍住，直接吞服化功散。

但是慢慢的，封林晩發現，自己的真氣中，開始出現屬於巫氣的特質。

一種難以言表的圓滿感覺，正在孕育和誕生。

“成功了！真的可以吞噬巫氣。這門練氣法門，果然神奇，竟然打破了禁錮和限制。讓兩種對立的能量，融為一體。不過···也不能這麼說，我似乎感覺到了上限，這門功法，並不是真正的無限制融合異種之氣。先天初開的清濁二氣，歸為一體，便為混沌，混沌依舊超脫不出修行、修仙體系中的概念。其實，還是有契合源頭的。”封林晩既高興，又惋惜。

他其實想過更多，想過能不能將魔法師的魔力，斗者的鬥氣，又或者一些其它更加奇特，強大，甚至完全屬於不同類型文明的力量源頭，融入到自己的真氣中，讓它的底蘊更加深不可測。

但是巫氣的嘗試，卻讓封林晩看到了盡頭。

“它終歸只是失敗的作品，而並非成功的結晶。”想了想，封林晩又鬆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也免得玩的太雜，反而模糊和玷污了自己今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