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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顏一笑,恰如幽曇花開。

女子微微起身,甚至稍稍撫平了自己略顯褶皺的衣角,鄭重其事,然後衝著封林晩雙手合十一禮。

“貧尼解憂,見過道兄!”很顯然那對外宣稱的‘蓮心’一名,只是個假名。

出門用馬甲,可不只是封林晩的專利。至於出家人不打誑語···這話騙誰呢?

女子既然說出了自己的法號,顯然就是有與封林晩和解的意思,否則再這麼僵持下去,對誰都不利。

封林晩擔心與那女子和牛頭和尚鬧翻,真的在這裡大打出手。

其實他也並不像他說的那樣,那麼有把握。

假如小八、東陽劍姬還有謝蘊道他們真的作壁上觀,先等他被錘爆怎麼破?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反而可能性極大。

而女子與牛頭人和尚二人,顯然也沒有想過這麼快全面暴露。

稍稍暴光一點,用作誘餌釣魚,這是合理操作。

直接站出來,與八仙弟子放對,那就是愚蠢了。

“貧道藤遜!同樣見過小師太!”封林晩笑的一派淡然,仙風道骨。

解憂和牛頭和尚卻在肚子里暗罵此人好生無恥。

除了這方世界的土著,從外面進來的,誰不知道‘藤遜’這種所謂的道號,一定是假名。

到了相互示好的時候,這廝卻揣着明白裝糊塗。

這何止是無恥,簡直就是無恥。

“既然道兄對我二人依舊有所誤解,那看來今天也無法繼續商談了。不妨改日再約。”解憂淡淡的說道,語氣中的溫柔早已飛走,剩下的只有一片素雅的淡漠,或者說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封林晩卻恍然大悟的點頭欣喜道:“改日嗎?也好!正合我意。其實你早這麼有誠意,我們又何至於沒得談?”

解憂一愣,倒是那牛頭人和尚居然搶先反應過來。

“他在占你便宜!”牛頭人和尚對解憂說道。他說話的腔調很怪,有點像很久以前,黑人兄弟學huáguó語言時的腔調。

雖然獸人···或者半獸人都是比較易怒的種族,不過他並未被封林晩這句話激怒,僅僅只是提醒了一下解憂。

解憂一瞬間也反應過來,柳眉倒豎,一顆原本古井無波的佛心差點被封林晩氣的裂開。

“滾!你若再不知好歹,切莫怪貧尼無禮。”小尼姑氣的雙頰泛紅,手指嘎吱一聲,便抓破了桌面,留下深深的抓痕。

封林晩口上佔了便宜,眼神卻沒有絲毫的興奮或者得意,更沒有語言中表現出來的猥瑣。

任何看似無用的行為,背後都往往有一些深意。

比如封林晩的口花花!

假如真的認為,他只是單純的犯賤,那也太天真了。

他是在試探眼前這兩人,首先辨別他們之間的關係、親疏遠近,看看有沒有利用的空間。

其次,也是在試探解憂的氣量。

得到的結果,略為喜人。

這兩人應該不是什麼長期合作的組合,更像是臨時組成的草台班子。

牛頭人和尚,說不定另有來歷,並不一定直接隸屬於觀音菩薩。

而解憂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卻也氣的抓破了桌面,這說明她雖然有自控能力,卻並不是真的喜怒不形於色。

之前的那番姿態,顯然是準備許久的偽裝,並不是她的常規狀態和常規操作。

這就好像一個歌手,在準備很久以後,走進錄音室里唱出來的歌聲,與他平時正常情況下,隨意發揮出來的水準,是有一些區別的。

“如此,貧道這就先行告退了,若是師太想通了,改日···咱們改日再詳談。”封林晩依舊口嗨,腳步卻加快幾分,一個轉身就消失在了閨閣之中。

嘩啦啦!

身後是桌子倒塌的聲音。

樓下側耳傾聽動向的‘觀眾’們,紛紛露出驚詫的表情。

究竟是怎麼樣的動作,能把桌子都弄塌了?

難不成那國師看着年紀雖然大,但是腰力深厚,撞擊力十足,不可小覷?

“聽說國師為官家煉丹,有補壯陽氣,增高體積、拔苗助長的功效。莫非他自己也用了?”不少人心中嘀咕,想着能否去國師府上,也求得一兩粒仙丹,感受一下久違的雄風,而不止是來煙花之地,利用皮肉女子的演技,來麻木自己的自尊心,尋找一點點卑微的存在感。

但是緊接着,就又看到國師大人屁股着火似的走下樓來。

眾人臉上紛紛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來不是國師功力深厚,而是樓上那小女子腿力驚人啊!連桌子都坐塌了,那幾下過來,還不連腎里的血漿都榨乾凈了?惹不起!惹不起啊!沒有金剛鑽就別做這瓷器活了!”

群眾的內心活動,封林晩無從得知。

事實上,他腦子裡的念頭,還停留在之前掌握的諸多訊息之中。

他忽然結合自己的計劃,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計劃和發掘。

······

雖然大宋初立。

但是重文輕武的國策,以及汴京城的地理位置,都讓整個帝都,都一日勝過一日的繁華。

封林晩曾經記得,不知是誰說過。

假如沒有那麼多的變數。

假如沒有蒙古人的入侵。

假如一切依照正常的人文秩序發展,在宋朝就應該是華夏的資本主義萌芽。

緊接着就應該是技術革新,商業**àozhà。

當然了,歷史沒有假如。

而且,事情的成因有很多,並不一定去掉了一個表面上的促成因素,就會改變結果。

就好像,一個女孩如果不自愛。

哪怕是不是被某個小混混騙到小旅館,終結一血。也遲早會被一些別的什麼人給蒙了。

以為將那個小混混一板磚拍死,就能改變某種結論,其實是一種很搞笑的想法。

而就在這麼一個夏雨初晴,雨後斜陽折射出絢麗彩虹的傍晚。

一位身披白色麻布僧衣,豐朗神俊的年輕和尚,帶着滿臉的朝氣和活潑,走進了汴京城。

那些從他身邊走過的人,無不都感到惋惜。

像這樣俊秀的人兒,為何是個和尚?

和尚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很可惜,臉上露出聖潔、單純的微笑,然後大步往前走着。

風吹起他的僧袍,散發出來的是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的味道。

城門口,一個普普通通,買菜的小販,看到了這個和尚。

臉上詫異的表情一閃而逝,然後盡歸於無。

就彷彿,他真的只是一個尋常的人,融入了這個時代,這片背景,毫無半點不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