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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擺正姿態,恭恭敬敬的衝著眼前白衣佳人行了一禮。

不僅僅是對方點醒了他。

更重要的是,教給了他一種思維。

封林晩總是在強調,跳出框架,拓寬視野,不要局限在彈丸之地。

但是不知不覺中,他又何嘗不是局限在了一種狹隘、狹小的思維中,還在沾沾自喜?

他用自己的想法,去套用八仙的想法。

這就是格局上的錯誤。

既然八仙為了一個名額,而創造了一方世界作為試煉場。

那麼這個試煉場里,發生的一切,全都圍繞着被試煉的人進行,有什麼錯?

用更方便的理解。

就是一共至少有八位真正的‘天命之子’,在這個世界活動,從中選出一個,最後的勝利者。

而一些被刻意放進來的‘域外天魔’則是負責破壞這八個‘天命之子’的修行。

只有先看的足夠高,最後才有機會,站的足夠高。

“怎麼?想明白了?”白衣女子,笑眯眯的看着封林晩。

她似乎是很愛笑的。

但是不知為何,她身上的那股冷意,卻始終散不去。

人分明就在眼前,態度親昵。

卻又讓覺得,遠在千里之外。

“全靠師姐提點。”封林晩說道。

白衣女子卻又突然道:“其實···我剛才都是騙你的!不過是順口瞎說罷了。”

···!

封林晩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師姐莫鬧,師弟雖然資質愚鈍,卻也還分得清好歹。”封林晩有些無力的說道。

白衣女子扭頭‘切’了一聲。

然後說道:“沒意思!行了!今晚我已經很盡興了,你讓我很滿足,很久沒有人,讓我在晚上過的這麼充實了。甚至還讓我激動的腰都撐不直,眼淚都出來了。”

封林晩表情僵硬,槽點太多,不知從何說起。

“師姐,請不要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小朋友還很多,咱們不要開車,行不行?”都說女人污起來,就沒男人什麼事了。

封林晩此刻,深刻感受到了這一點。

“夜深了,回去吧!”白衣女子瞬間再度變臉,語氣淡漠,一揮長袖,對封林晩淡然說道。

封林晩一愣,倒是習慣了這位師姐的突然變臉。

“還未請教,師姐高姓大名。而且···師弟很好奇,師姐現在的考核,到了哪一步了?”

曾經,封林晩被提醒,他排在第三。

當然,時間這麼久了,有被趕超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原本封林晩以為,排在他前面的兩個,至少有一個是謝蘊道。

不過現在來看,並不一定是如此。

白衣女子一個踏步,人已經飛上了夜空。

長風吹拂着她的裙擺,那赤着如雪蓮般的小腳,在清冷的月輝下,帶着炫目如白瓷般的光暈。

烏黑的髮絲,凌亂的舞動着。

猛然間,踏着夜霧的末梢,翩然回首。

“呂清露!”

“我可就差最後一步了喲!師弟!你要想追上來,可得加把勁了。”

說罷之後,人已然沒入了星光月色之中,再也不見蹤影。

就像那飛掠過雪山的孤鴻,即便曾經留下過影子,卻總歸沒有任何的痕迹。

封林晩矗立原地,倍感悵然。

近些時日,那運籌帷幄的膨脹感,被打的七零八落。

“只差一步···也就是說,只要再通過一人的考核,她就可以直接宣告勝利。原來我都落後了這麼多嗎?”封林晩有些愣神。

“她或許是第一?”封林晩搖了搖腦袋,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小小的頹喪過後,緊接着昂揚的是更加蓬勃的鬥志。

“越來越有意思了!原本以為,這一次的選拔,會越來越死氣沉沉,逐漸成為我的個人秀。現在看來···我是真的自視甚高呢!不過沒關係!真的沒關係!有趣···那可是很重要的呢!”封林晩微微笑了笑。

然後抽身踏着夜色,回到了小廟。

看着這座蟄伏了數年的小廟,封林晩突然掀翻了燭台。

任由大火,燒掉了那靈山畫像,任由火焰攀爬,將整個小廟籠罩。

鑼鼓聲、喧嘩聲,開始從周圍迅速的響起。

左右的街坊鄰居,紛紛用盆、瓢甚至是鍋碗,端着水,朝着小廟外湧來。

還有更多的人,將沙土丟進小廟中,阻止火勢繼續擴大。

其中叫喊‘不懂大師’這四個字的人,也十分多。

人性或許在平時多變、詭詐,各有計算。

但是當真正的危機來臨時,那種不需要思考的判斷,就會暴露出···大多數人,其實人性本善。

封林晩就站在火海中。

不動,不移。

彷彿此刻遭被火舌包裹的,並不是他一般。

猛然之間,天上的月光,突然被烏雲蓋住。

朦朧的夜色里,填上了陰霾。

一聲霹靂。

驚雷炸響。

瓢潑的大雨,傾盆而下。

然後將小廟的火,迅速熄滅。

朦朧之中,裊裊上升的煙火中。

有人彷彿看見,有一圈圈絢麗而又燦爛的光輝,從小廟的廢墟中綻放出來。

然後猛然爆發。

這一刻···許多人,就像看到了仙境。

隨後光芒收斂,一切歸於平靜。

唯有那殘破的廢墟里,一個身穿白色袈裟的和尚。

坐在pútuán之上,周圍儘是餘燼。

而他···纖塵不染。

雲收雨歇,清冷的月光,再度灑下,落在白衣和尚的身上,彷彿為他鍍上了一層銀邊。

“聖僧!”

“拜見聖僧!”

百姓愚昧無知,得見此景,自發聯想。

除了真佛降世之外,不做它想。

於是,紛紛丟掉手中用來滅火的器械,紛紛朝着封林晩的方向叩拜。

而封林晩卻睜開眼,猛然起身,形狀瘋狂,猶如走火入魔。

突然哈哈大笑幾聲。

“今日掙脫樊籠去,不做僧人不修禪。”

說罷之後,滿頭秀髮,自發的生長出來,霎時間便烏黑一片。

身上的袈裟隨風一拋。

轉而卻是一件素白的道袍,重新落在身上。

“平生只修善果,不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咦!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說罷之後,一甩浮塵,大笑離去。

周圍圍觀人群,大多面面相覷。

這是···和尚還是道士?

還是說,當和尚不得老天爺庇佑。

當道士才能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