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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取你而代之。”沒有說完道始天王自己便搖了搖頭,然後露出苦笑。

他若有這等能耐,還與封林廢話作甚?

至於假意哄詐他不認為有用。

“如何?其實你要這麼想,以你的實力,若是去了我的世界,就是真正的長生不朽,一萬年只是你漫長歲月里,極為不起眼的一個小片段。何況你也並非與我為奴,而是平等的存在。我用條件僱傭你,而你接受我的僱傭,如此而已。”封林盡量的用最為平等、溫和的方式,與道始天王溝通。

根據一些說服‘異界強者僱傭兵’的網絡教程上說,一些往往達到異世界最頂尖的那些人,自尊心和傲氣,要比尋常星河時代的同等級超凡,高出好幾個檔次。

就像是夜郎自大。

所以,若是實力沒有對方強,就盡量不要拿高姿態。

用更平和,甚至尊重的方式應對,更容易獲得好感,達成目的。

“好!若你所言皆真,我便與你合作。”道始天王終於還是無法抵抗yòuhuò,答應了封林的提議。

封林興奮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如此這般。”

細細商議之後。

封林心神回歸自我,從內心世界的深處走出來,甚至在比較淺層的記憶中,也不再扮演道始天王,經歷他的人生軌跡。

另一邊,幾處強者匯聚之地,剛剛休戰的一眾人等,紛紛盤腿坐在原地。

有些人的臉上,時而露出猙獰之色。

還有人的嘴裡,不斷的念叨着自己在乎之人的姓名。

懸空寺的老和尚,正在口誦佛經,只是那佛經之中,偶爾夾雜的幾句話‘閑話’,若是流傳出去,怕是會引起驚世駭俗的滔天巨浪。

解萬春這個活化石,若是也在此處,恰好聽到老和尚的話。

就能從這些隻言片語中,分析出老和尚,便是曾經半年之內,連殺七州一百七十三家,屠滿三萬零九口人的那個血手兇徒。

只是如今,這兇徒卻堂而皇之的成為了佛門高僧,是懸空寺不出世的強者。

老皇爺則開始凌空揮手書寫聖旨,霸氣四溢。

只是時不時的,會陷入迷茫,忘記了自己是誰。

恰在此時,忽然所有人身上的壓力微微一空。

隨後便都抬頭,看到眼前的畫面,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只見那畫面之中,道始天王已經到了暮年。

萬年壽元將盡,一身驚世駭俗、舉世無雙的修為,也將化作東流之水,消失於這天地之間,猶如一片浮雲,風吹過後,再無痕迹。

月色迷濛下,道始天王獨自泛舟湖上。

夜露寒霜,飲酒獨坐。

水波微微蕩漾,搖晃着小船猶如搖籃。

河畔吹來的風,踩着青草和野花的芬芳。

船在月影之中,道始天王獨身一人,顯得是那般的孤獨與悲涼。

一股強烈的憤世之意,幾乎滲透了整個畫面,照映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間。

有人忍不住嚎啕大哭,有人忍不住口吐鮮血,還有人甚至已經開始自行了斷。

卻見道始天王,看着水中搖晃的明月,露出一絲苦笑。

“長生長生!何以長生?水中月,鏡中花,求而不得!徒呼奈何!”

猛然一躍而起,跳入那月影之中,雙臂展開,似乎要將那水中之月攬入懷中。

只是就在此時,忽然湖面上,傳來了一陣清揚的歌聲。

當這歌聲響起的一剎那。

此間所有的人,都清醒了過來。

甚至那些遺忘的記憶,也開始回歸。

每一個人都想起了自己是誰。

“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餘風激兮萬世,游扶桑兮掛左袂。後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

只見有一道消瘦的人影,遺世獨立般站在水面上,手中揮灑的長劍,雀躍於天與湖之間,天上月與水中月,似乎以這個人為橋樑,連貫成了一個整體。

人伴月而舞,月、人、影,卻是三人獨立,分外寂寞,格外孤獨。

即使是道始天王的記憶中,這個人也是如此的風采奪人,甚至一瞬間壓制住了道始天王的存在感。

所有人都開始疑惑,這個人是誰。

突然就聽見有人‘咦’了一聲。

隨後,認出這個人來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已經隱隱各自在交流。

“怎麼可能,道始天王入滅在接近三千年前,那個時候怎麼會有他?應該只是長的相似吧!”有人小聲說道。

畫面中,道始天王正死死的盯着封林。

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絕不可思議的事,見到了絕不可能見到的人。

“你是誰?你是什麼?”此刻道始天王更說出了他絕不該說出的話,問了他不應該問的問題。

“我是爾所求!”封林站在湖面,湖上的風吹過他的衣擺,翩然入畫,人站在原地,便是一幅舉世無雙之景。

“你是仙?”道始天王驚聲問道。

他的聲音,甚至稍微有些岔,顯得十分的驚疑。

“你覺得什麼是仙?”封林反問。

“長生而不朽!”道始天王十分肯定的說道。

封林哈哈大笑。

隨後一指頭點出,在道始天王無法阻擋的情況下,這一指點在了他的額頭。

“念你修行不易,賜你一道符。三千年後,你若能再活過來,我還會再來找你。”

“到那時,你再回答我,什麼是仙。”說罷之後,搖搖晃晃便入了那明月之中,再也不見蹤影。

畫面一閃,竟然出現在了道始天王年幼之時。

那景象中,居然也有封林出現。

這一次,他只是一個走街串巷的普通貨郎,將一把玩具小劍,賣給了當時還年幼的李道岫。

一切就如同早已註定。

一萬年前種下了因,一萬年後去看果。

三千年前再種下因,三千年後再看果?

所有想起封林身份的人,忽然渾身猶如過電一般。

種種可能,種種念頭,如雜草般蓬勃生長,再也無法剋制。

“他是仙?”

“他怎麼可能是仙?”

“不對!仙真的存在?”

“但是若不存在,又有什麼樣的人,可以活過一萬多年?”

“這可是道始天王的記憶,不會有錯!不會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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