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想說什麼？’林森聽得雲里霧裡的，霧歡卻若有所思，‘繼續聽他說吧，耐心點。’

老者說的很有興緻，可看到林森一臉木然，略微有些尷尬。

“抱歉，我說的有些複雜了，其實就好比你。”

“我？”林森來了興緻，他現在真的需要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

“對，現在的你就像那道公式一樣，依賴於人類科學誕生的你卻是非科學的，你打破了這個看似簡單的公式，實際上你的誕生已經違背了人類長期以來的科學構架，甚至信仰構架！……”說到這，老者頓了一下，他點起另一支雪茄。

說來也奇怪，人類在開拓新世界的時候沒有太多地方用來保存植物的種子，反倒是特別用心的將煙草保存了下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後，老者意味深長的看着林森沉聲道：“你知道么，現在的你就像異端一樣，在我對人類長期以來的認知中，人類可以容忍很多，卻唯獨對‘不同’有着很低的接納度，而你的出現就正是這種‘不同’，所以我想如果你被發現，那麼被送上解剖台，然後進行微納米切片研究的可能性近乎百分之一百！”

林森聽到這也沒有多少意外，他雖然沒有想到會那麼可怕，但也大概能猜到會有這樣的可能。

見林森很鎮定，老者忽而又笑道：“不過這些都是最壞的打算，起碼現在不會有人相信你的存在，人們只會認為你是一個精神分裂的病態罷了。但我今天邀請你來並不單是為了給你一個忠告，而是期待一次合作。”

“合作？”這倒讓林森意外了。

“對，合作。我想你已經認識了艾米，對於他們這些孩子，我作為他們口中的‘主’，需要為孩子們的理想出一份力，現在你出現了，時機也就到了。”

一提到艾米，林森就聯想到她那狂熱的眼神，所以不自主的就感覺有些不妥，但現在拒絕應該不是好的選擇。

林森看着老者不說話。

見林森似乎默認了，老者起身從書櫃里拿出一本書然後走過來交給林森。

這本書很厚重，因為它是一本實實在在的用紙張和木質封面裝訂的書。

“這是什麼？”林森翻開這本沒有名字的書，看到扉頁上寫着一個孤零零的“囚”字。

“一份小禮物，這是一本特別的書，是我三年前在塞伯魯斯偶然間得到的。是被這個世界遺棄的孩子寫的，當我看完這本書的時候，只有一個感悟，那就是為‘人類’感到惋惜。”

林森聞言乾笑一聲，默默的翻開下一頁。

下一頁上沒有字，而是手繪了一個十字架，但是十字架上沒有耶穌亦或者他人，而只剩下被釘死的兩隻手和兩隻腳，但在十字架下，一個斷手斷腳的人在用手肘爬行，整幅畫也只有他爬行的軌跡被鮮血染紅，剩下的顏色都被寫進他的眼睛裡，那眼神里有前方，有希望！

從繪畫中林森能感受到作畫者那份力道和執着，他宣洩着掙扎，似乎就在他於扉頁寫下那個“囚”字時，就宣告着一次近似瘋狂的掙脫！

林森又翻開一頁，第三頁上只有簡單的幾句話。

“秩序是枷鎖，人類如囚徒。科學如鐐銬，人類如囚徒。未知的路上，自負如毒藥，麻木中滅亡！”

林森讀完這幾句話的直觀感受就是，這也太極端了吧？！

可是這時半晌沒說話的老者又突然開口道：“人總是這樣，得到否定的時候，第一感觸是憤慨，而如果憤慨足夠大，就沒人會意識到這種否定背後的含義所在……孩子，這本書你以後會用得到的。”

林森抬頭看着老者，他很慈祥，和藹的笑容里純粹的沒有絲毫掩飾，有那麼一瞬間林森甚至以為看到了父親。

“可是，我這身體不是借用的嗎，這書我帶不走吧？”林森想起了現在的境況，他放下書，就像丟掉毒藥。

老者卻早有準備：“不必擔心，這個房間我很喜歡，而且已經買了下來，今後你可以隨時回到這裡，除了這本書以外，其他的東西你也可以隨意取用，只要別忘記給我的花澆水就行。”

語落，老者拍拍手，屋外的艾米走進來，她手中拿着一個白色熒光手環，看樣子和茜拉的一樣。

將手環交給林森後，艾米又退了出去。

拿着手環的林森有點無功不受祿的局促不安，不過老者卻道：“收下它，一把鑰匙而已，當你入睡的時候你可以通過你心裡另一個她來打開這間屋子，但僅限這間屋子。”

林森剛想說話，那觸感像是一團光而非實際物質的手環已經消失不見，接着就聽心裡傳來聲音：“不錯嘛，挺漂亮的！”

“喂！”林森不免一驚，這東西不會有問題吧。

“喂什麼喂，給了就拿着，奎送的東西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也是你聽說的？”林森捏了捏眉心有點頭疼。

“對啊，不然呢？還給他，然後我們就這麼回去？”

“……”

整個內心交流林森都在劣勢。

老者看着林森又道：“除了這個小禮物，還有一個作為合作的籌碼，也算是相互幫助的關鍵，那就是我會指引你如何去學會偽裝自己。”

“偽裝？您指什麼？”林森依舊貫徹迷糊。

“我所說的偽裝是DNA的偽裝，它更高明，也更有用！起碼在你回家的路上，會用得着。”

“DNA偽裝？”林森訝然了，不會是置換DNA吧。

“對，這個解釋起來很麻煩，不過對你而言卻很容易，你的身體構架順利的完成了前奏，但作為媒介的異化體征卻蟄伏在你身體深處，隨時都可能讓你喪失理智淪為野獸，而偽裝就是通過利用這部分異化體征來達到目的，既可以壓制你的異化覺醒，還可以讓你通過偽裝保護自己！”

老者說的很詳細，可林森是一頭霧水，幸虧霧歡是軍人出身知道一些東西，她對林森道：“我們身體內的確有一部分暫時無法消除的異化體征，如果不予壓制，你就會像之前那樣，變成怪物。”

“……那該怎麼辦？”

“你需要狩獵並進化！”這句話異口同聲，老者和霧歡都告訴了他最直接也最原始的辦法。

可林森卻心裡一僵。

狩獵……我才是獵物吧……林森默默想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