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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最後一個問題,你的晶甲蟲數量夠嗎?”Ami繼續問道。

“好幾億呢,你說夠不夠。”辰光有點小得意,不過立馬又失落下來:“不過它們戰鬥力一般,如果只是用它們來對付這些低等異種的話,那只是它們一頓飯的事情,可現在看來,就算有好幾億,一輪轟炸也就全沒了。”

“沒事,我們不需要它們參戰。”

“那你要它們做什麼?”辰光有點糊塗了。

“我需要它們帶咱們離開這裡。”

“啊?Ami哥,你剛才沒聽金醫生說嗎,現在上頭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就算咱們能出去估計也會被亂槍打死吧。”這話是陳瀾說的。

Ami拍拍他的肩膀,這個小夥計已經被嚇壞了。

“沒事,走一步看一步吧,何況現在韓文上搞得這一出新紀元目前是對咱們有利,可我不敢確定這傢伙接下來要做什麼,所以我們得儘快利用他和那些十字架先離開地下再說,我總覺得留在這裡才是必死無疑。”Ami的瞥了眼腳下,深淵的那隻眼睛仍在窺測着一切。

薇薇安聞言後虛弱的對辰光道:“那就別磨蹭了,趕緊吹吧,讓你的那些小夥伴帶咱們離開這。”

“那……那我就吹了啊。”辰光說罷,將笛子放在嘴邊,深吸一口氣,跟着悠揚而悲傷的樂曲在黑暗中響起。

此時,在他們周圍那些倖存的反抗軍們在聽到笛聲後也重新開始整備,似乎也清楚了形式,打算先離開這裡再說了。

可是誰都沒想到的是,辰光的笛聲剛響起沒多久,原本歸於寧靜的地下世界再一次開始顫抖,而且這一次的震動要比之前劇烈的多。

眾人大驚失色,辰光也趕緊把笛子放下了,可是震動並沒有聽。

“不是我!”辰光無辜的聳聳肩。

薇薇安怔了一下後立馬氣道:“那你別停啊,繼續吹,趕緊叫你那些小夥伴過來帶我們走啊!”

辰光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震動並不是因為他的笛聲,所以即便腳下不穩,辰光還是儘可能的去吹奏。

“抓緊了,這塊岩石可能一會就要倒下去了。”歐文站在最中間,他的右手死死的扣住岩石中間的一塊凸起,左手緊緊拉着金穎兒等人。

薇薇安她們也都盡量抱住歐文的身體,以防跌落。

震動仍在繼續,而且愈演愈烈。

周遭的反抗軍開始藉助攀附裝置和水平行走向高處撤退,不過不少人在上升的過程中被墜落的岩石砸了下去。

當然也有很多人順利的抵達了已經完全洞開的陸地豁口附近。

而韓文生以及他所帶領的那些十字架已經完全的暴露在聯政體的視野之內。

防禦圈的觀察員發現這些詭異的存在後,不由得愣住了。

“那些……到底是什麼啊……怎麼會沒有生命體征訊號的?而且……居然還有這麼可怕的幽能波形?”

伴隨疑惑的是撼天動地的炮火。

第二次全覆蓋式轟炸指令被下達了,防禦圈陣地內塵埃四起,萬里無雲的天空之上奪目的烈焰呼嘯着奔向遠方。

當世界再次被刺眼的光線遮蔽了視野時,地下世界中的辰光等人又一次失去了意識,他們最後看到的是無盡的光將整個地下世界照的黑暗驅散,那些藏身角落的怪物猙獰的獠牙剛要探出就驚恐的躲藏起來,深淵中的眼睛也猛然閉合,同時震動再次加劇。

渺小的眾人從岩石上跌落深淵,黑暗中尖叫被淹沒在轟鳴之中。

聽覺消失後,Ami完全失去了對世界的認知,直到他的肌膚感受到刺骨的寒冷,他才勉強意識到自己掉進了地下極深處的水中。

再然後,當Ami努力掙扎着看向高空,只望見崩解的城市徹底的陷落,支離破碎的城市軀體將天空遮住,光明消失後,黑暗再次降臨。

紛亂之中,他仍舊死死的抓住歐文的手臂,眾人並沒有在混亂中走散,可是他們也並不知道自己一行究竟掉進了何種可怕的深淵之內。

……

在焚天的烈焰再次洶湧而起,衝擊波把原本就已經空無一物的戰區再次攪動的塵埃四起的時候,C-4001區域西北方向,一片烏雲正在形成,它們感受到了來自守墓人的召喚,正在集聚。

抬頭看了眼這片蘊含著可怕力量的烏雲,臉色慘白的東方若被白輕輕的放下。

不知何種原因,在能量核心完全枯竭之後,白居然再次啟動,可是它只來得及救下東方若,然後就眼睜睜的看着林森的身體在烈焰中如一縷髮絲般瞬間消失。

而且白雖然成功的救下了東方若,可是它自己也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只見原本還穿戴者古典鎧甲的英俊騎士,現在只剩下血肉與機械的骨骼,它的冠冕不再,猙獰的頭顱上,四對複眼空洞的望着遠方,它的右邊手臂也全都不在了,只剩下保留了部分裝甲層的腿部,和僅有三根手指的左手,龐大的身軀跪倒在血泊之中。

被鮮血澆醒的東方若醒來時沒有感到絲毫的噁心,相反當她看到眼前的白的時候,淚水奪眶而出。

她抱住白不再動彈的手臂,淚水悄然滑落。

……

林森死了嗎?東方若並不清楚,她記憶中的林森,起碼失去了他的肉身,至於作為賽歐什的他,現在靈魂飄蕩在哪裡,東方若就不得而知了,她現在唯一清楚的是她還不能休息,因為那個總把“褻瀆者”掛在嘴邊的元,仍舊陰魂不散的跟到了附近。

它也受了重傷,而且這一次,它無法在通過汲取鮮血和絕對防禦獲得進化了。

可是相比較東方若,它期待已久的勝利已經唾手可得。

“褻瀆者,你必須為你所作的一切付出代價!”元仍在堅持他的仇恨。

東方若凄美的笑容里也滿是冷漠,她長劍一抖,已經油盡燈枯的身體再次被精神所壓榨,她顫抖着上前,毫無退卻。

元見狀,破損的劍再次充能進入增幅狀態,它破損的身體拖着鮮血的痕迹向著東方若疾步衝來。

東方若也目光冰冷的不斷加快了腳步。

一直沉默的東方若在身體的劇痛陷入折磨的境地時,發出一聲嘶啞的怒喝,跟着身體猛然躍起,長劍揮動。

這柄蘊含著古老力量的傳奇造物為它的主人展現出了同樣的無畏與力量,看似佔據優勢地位的元在第一輪交手中腹部被切開。

同時他巨大的拳頭也生生砸在了東方若單薄的身體上。

以肉甚之軀對抗強大力量的東方若被轟進了泥土之中,可當元的短劍剛落下時,東方若就縱身而出,跟着藉助元的軀體連續起跳,長劍化身寒芒正中元的頭顱。

哀嚎的元丟下了他的武器,雙手猛然合攏死死的抓住了東方若,而後伴隨機械的運轉,雙手壓縮下的東方若口鼻中都湧出鮮血,作為女人的她不畏死亡的勇敢即將畫上句號。

東方若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全身的骨骼正在碎裂,她顫抖的牙齒死死的咬合在一起,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悲呼。

可是她已經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不遠處的白似乎感受到了東方若的痛苦,它的眼睛閃爍了起來,但微微抬起的手臂,掙扎了幾次後還是歸於了死寂。

“褻瀆者,現在求饒,我或許會寬恕你的罪行!”元在關鍵時刻出現了一絲絲不忍,畢竟就算他已經選擇了一條截然相反的道路,可是當他真正要殺死東方若的時候,還是免不了猶豫。

奄奄一息的東方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冰冷的笑起來:“寬恕?這也是你的羞辱方式嗎?你想看着我在你面前跪下,然後你再一腳將我碾碎?”

“你!”元惱羞成怒,它並沒有那種想法。

東方若也並非胡言亂語,只是用她的方式給出了拒絕。

彌留之際的東方若用悲憫的目光看着元。

“你這個可憐蟲,永遠也不會理解什麼叫寬恕,起碼對我來說,我絕對不會在殺掉我的敵人前嘚瑟什麼寬容!”東方若說罷,笑容忽然綻放。

這如同迴光返照一樣的笑意讓元背脊一涼。

跟着,在元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陷入死寂的白不知何時再次蘇醒,而且這一次,它的進攻悄無聲息,以至於當白的手臂從元後背沒入,深深的插進它核心區域內那顆血球的時候,元才意識到白還活着。

白的確還活着,只不過這個時候的白已經不再有能量核心供給來行動,它的所有進攻和動作都是源自另一股更深層次力量的覺醒,而且這種力量十分的純粹,純粹到現在的白可以在敵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蟄伏並進攻,完全如同一隻活生生的野獸一般。

驚怒至極的元鬆開了東方若,同時,它的手臂猛然對摺,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完全翻轉過去,由背對着白變成了直面白。

兩個在鮮血中沐浴的超凡造物好似兩頭傷痕纍纍的猛獸一樣用最原始的方式開始了最後的生死對決。

頓時間,山石抖動,天崩地裂一般的轟鳴伴隨塵埃攪動,雖然沒有觀眾,可是而且殊死相搏之下的戰鬥顯得更加血腥和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