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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24年11月21號

“我知道這東西很奇怪,但是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你懂嗎?!”俄羅斯大叔很生氣。

“時間……又是時間……我總覺得這些研究都是徒勞的,也許再過一百年還是停在這裡。”付一涵也一樣,她真想把手中的研究報告給撕爛。

“一百年……我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一百年之後地球還存不在都是兩說。”曾一傑表現出的悲觀情緒讓會議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李讓笑了笑,他把調好的雞尾酒放到游格格面前。

游格格有點受寵若驚的說了聲:“謝謝。”

“又來了!你怎麼就斷定一百年之後地球不復存在了呢?”俄羅斯大叔阿列克?魯科涅夫兩手一攤,抄起自己的酒壺就是一陣dundundun。

聚餐式會議的優勢,大家暢所欲言,沒有那麼拘謹。

曾一傑一挑眉:“阿列克老哥,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前陣子的你們不也發現了嗎,那些先行者就像遠古病毒,它們或許現在是安分的,可是只要給它們合適的環境,它們就會復蘇然後感染整個世界,到時候就算地球還在,我們人類也應該被取而代之了。”

阿列克卻反駁道:“不不不,我們只是發現了它們的細胞具有極強的模仿性和滲透性而已,這並不能代表什麼,而且細菌也不都是壞的,你看,就像你們中國人愛吃的臭豆腐一樣,你總不會覺得這些讓豆腐變臭的東西會毀滅地球吧?”

這話一出口大家都笑了。

曾一傑也一樣,不過是苦笑,他並非患得患失之人,只是隨着研究的深入,他逐漸發現這些看似無害“先行者”其實一直處在一種低活力狀態,也就是它們並沒有完全的蘇醒過來。

在確認這一點後曾一傑已經第一時間提醒了各分區的研究團隊,並向國安處的最高管理層進行了彙報,可是得到的結果是李紹安的一次警告。

警告的具體內容無從得知,但自那以後曾一傑就變得極為消極,對研究也不太關心了。

付一涵是唯一沒笑的一個,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在有限的時間裡解決她可能需要花費一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來進行的研究。

這個問題很複雜,在大部分人眼裡更是笑話。

但付一涵不認輸,她早早的離開了餐廳,回到實驗室繼續開始研究了。

游格格也不太喜歡這種場合,所以看到付一涵離開,游格格就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實驗室。

付一涵回頭瞧見游格格的時候也不算意外,因為通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她已經很清楚游格格的性格了。

“姐姐也有事情沒做完嗎?”付一涵問。

游格格站在觀察室外,此時的觀察室是空着的,可游格格依然很出神的看着。

“沒,我在想一個問題。”

“嗯?”付一涵其實現在毫無思路,她回到實驗室只是不想讓自己閑下來而已。

“如果時間是一條可以被觸碰到的弦,那會是一種怎樣的場景……”

“時間的弦?”付一涵沒聽懂。

游格格轉過身,拿出一塊操作板,然後在上邊標註了兩個點。

a和B。

付一涵面前的呃工作台上也同步顯示了這兩個點。

“如果我想從a走到B,最快的辦法是走直線,對嗎?”

付一涵點點頭,然後就看着游格格將a和B用直線連接起來。

接着游格格問道:“那這條線是不是就可以被視作時間的弦?”

這種比喻不是那麼嚴謹,但很形象。

付一涵若有所思:“嗯,用線來描述距離,其實就是我們在描述從a到B所需要的時間時所必須的要素之一。”

游格格微微一笑,她繼續道:“那按照我們通常的思路,我們必須沿着這條線前進,並盡量加快速度,這樣我們消耗的時間才是最少的,對嗎?”

“嗯,對。”

游格格的說法略微抽象,但這種抽象是事物發展的本質。

就像此刻的閱讀,我們發出的每一個聲音,我們的每一次呼吸一樣,都需要消耗時間,又或者時間一直在流逝,不曾為我們任何人停駐一秒。

“那如果,此時,我將這條線儘可能的彎曲,那麼a和B的直線距離是不是就縮短了。”游格格說著在操作板上用手指輕輕上劃。

隨後a和B之間的直線開始以一定的弧度彎曲,在維持線的總長度不變的情況下,a和B不斷的接近,這時,第二條直線出現了。

而這條直線是不斷收縮的。

起初付一涵並沒有聽懂游格格的意思,可是當她看到這種彎曲以及第二條直線的時候,她的心跳加快了。

“時間不會為你我停駐一分一秒,它永遠都是流逝,它是絕對的,也是相對的,就像公園裡彎曲的小道一樣,明明穿過整個公園只需要踩過幾片草坪,跨過幾個柵欄,就可以大大減少我們消耗的時間,可我們依然要沿着腳下的路前進,因為我們捨不得路兩旁的風景……”游格格說罷關閉了操作板,並將它放回原處。

付一涵卻還在盯着面前這彎曲的線出神,她在思考游格格說的話。

時間不曾為你我停駐一分一秒……

如果它是一條可以被觸碰到的弦……

那麼彎曲是否可以讓我們找到更短的捷徑?

一百年真的太長了,付一涵等不到那一天,甚至有可能如曾一傑所說的那樣,人類都等不到那一天……

……

活到住處,游格格洗了個澡。

躺在床上正要休息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打開門一看,是張豐宇和歐夢雅。

他們兩個最近走的很近,但只有游格格清楚,張豐宇和歐夢雅的曖昧是為了掩飾歐夢雅的身份。

“怎麼了?”看張豐宇一臉凝重,游格格有點害怕。

兩人沒說話,徑直進了屋之後就開始四下查看起來。

歐夢雅甚至還拿出了chōngfēngqiāng,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游格格在門口看着這兩人奇怪的舉動,直到張豐宇從浴室里出來搖了搖頭,歐夢雅這才長出一口氣道:“呼……幸好沒往咱們這邊跑……”

嗯?

游格格更迷糊了。

跟着就聽張豐宇解釋道:“歐盟研究團隊那邊出事了,死了三個科學家,我們接到消息的時候,處長提醒我們可能不是人為的,所以……”

說著張豐宇摘下了掛在耳朵上的紅外線波普儀遞給游格格。

游格格接過來一看,瞬間就懂了。

可是明白之後她卻更加不安起來。

因為如果真想真的如張豐宇他們現在所擔心的那樣,那整個地下實驗基地都變得危機四伏起來。

“它們真的存在?”

歐夢雅聳聳肩:“我沒見過,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嘛,更何況這幾個月德國人在外頭可是鬧出不少動靜呢。”

“嗯?”

這些游格格還真不知道。

之前情況沒那麼嚴峻所以歐夢雅也就沒和游格格提起,可現在得說了。

……

原來,在第三階段實驗開始後不就德國分區的團隊就公然違反了國安處總部的禁令對“門”進行了第三次探查。

但結果並不像他們出發時那樣信心滿滿。

死亡人數再次上升後,德國方面的專家卻沒有就此止步,相反他們藉助地下研究團隊反饋的信息進一步改進了紅外線波普儀然後對“門”進行了第四次探查。

不過這一次行動開始前就受到了國安處特種編隊的阻止,他們沒能成功,並且鑒於他們的多次違規,整個德國區的團隊都被趕出了南極。

可是正當大家以為一切終於平息的時候,又一扇“門”出現在了地球上,這一次它出現的位置是死海。

得知這一情況後,國安處第一時間部署力量對死海進行了封鎖。

可是在封鎖之前德國的調查團隊率先抵達了位於死海“門”前,並再一次藉助“紅外線波普儀”對門進行查探。

而這一次,他們居然成功了,不過他們在接觸到死海的那扇“門”之後就立即進行了撤退,沒等國安處來興師問罪就回國了。

雖然後來經過多方交涉,德國方面願意與其他各國分享他們在“門”外的發現,以及紅外線波普儀的相關技術,可是等到分享結果出來後,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德國人把在死海“門”前發現的秘密藏了起來。

……

“這……這就斷定它們是存在的?”聽完了歐夢雅的故事,游格格有點詫異。

張豐宇聞言補充道:“當然不會這麼草率……其實,自從海姆死後,各國都注意到了海姆手中拿着的紅外波普儀,儘管當時德國方面沒有公開紅外波普儀的技術,可這東西並不複雜,真正的難題是,如何精準的調校波普儀的發散頻率。”

游格格聽完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波普儀,這東西目前還很簡陋,但已經具備了精準調校裝置,看樣子是用來校準數據的。

“猜猜在1153D這個頻率上我們看到過什麼?”歐夢雅有點調皮的問道。

游格格心裡打鼓,尤其是看到歐夢雅壞笑的樣子,她戰戰兢兢的問:“看到過什麼?”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