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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邊境小道,車隊緩緩前行,除卻夢流蘇與殞風爵之外,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異常氣氛。

雲層中,黑衣人喃喃自語道:“夜風,呵!本想讓你將三瞳邪鋒韻化完整,現在看來,這劍魂已然不可能在你手中完成了。”

黑衣人反掌間一把玉骨長劍出現在手中,如果楚浩雲還活着的話,他肯定能夠認得出,這人手中的這把玉骨長劍,正是當初星月秘境內的那一把。

“劍骨在我手,劍魂已然沉眠太久。今日之後,三瞳邪鋒便有我親自催化,助其覺醒!”微弱的力量波動灌入玉骨長劍,白玉光澤晶瑩無暇,在白雲中盪起一圈圈漣漪。

與此同時,察覺到問題的夢流蘇與殞風爵不敢動作,對方的力量太強,他們現在根本無法阻止。他們已經感受到後方馬車中,一絲淡淡的能量波動正在迅速變強。

“停!”白馬秋風也察覺到了異狀,一個閃身來到楚浩雲屍身所在的馬車之上。夢流蘇與殞風爵也隨後趕至,掀開馬車的剎那,三人同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冰封中的楚浩雲,右眼泛起三色光彩,交疊着赤紅、銀白、翠綠。在他們驚詫的目光中,三色光彩緩緩脫離楚浩雲的右眼,在他面部上方化作了三瞳邪鋒之貌。

“這傢伙,比我的無痕之刃還能藏?”白馬秋風吞了一口口水,讚歎了一句。隨即,神識外放,尋找着任何異常情況。三瞳邪鋒雖然現世,但楚浩雲身上依舊沒有半點的生氣,這讓白馬秋風意識到,肯定是有人在搗鬼了。

可惜,白馬秋風幾番探查,依舊沒能發現雲層中的人。夢流蘇二人雖有所感,但迫於對方的強大,也不敢將情況說出來,只能看着眼前的情況干著急。

雲層中的黑衣人眼神一凝,手中的玉骨長劍微微顫鳴,他驚疑的發現,即便他催動劍骨也無法將劍魂召回。

“奇怪,夜風已死,不可能再有與三瞳邪鋒共鳴的力量,為何劍魂無法回歸?”

幾番試探,黑衣人有些氣惱,下方的三瞳邪鋒始終浮動在楚浩雲頭頂三尺,雖然不斷的顫抖彷彿想要脫離束縛,卻被一股無名之力牢牢的壓制在了原地。詭異的景貌,讓眾人呼吸沉重。

“哼,給我回來!”黑衣人低喝一聲,將玉骨長劍之上的召喚力量提升到了極限。這股強大的撕扯之力,不禁帶動了三瞳邪鋒,就連被凍成冰雕的楚浩雲也隨之震動,那股無形之力,也越發的牢固。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黑衣人無奈,眼看這股召喚力量就要將楚浩雲與三瞳邪鋒一同扯到天上,只能就此作罷。目光中,閃爍着奇異的色彩,思索間,喃喃自語道:“當初我雖然得到劍骨,但劍魂被封印在雪月秘境深層,多年來,無數人進入雪月秘境,也只有夜風進入了深層封印,難道,說是……”

黑衣人想到了某種可能,深吸了一口氣。

“也罷!我便再賭一把,在你下葬之前,我會再來一試。”黑衣人轉身離去。

夢流蘇與殞風爵同時鬆了一口氣,看着三瞳邪鋒形影散離再次沒入了楚浩雲的右眼之中。這次危機,來的莫名,尋之無跡。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因為這次以玉骨長劍這柄劍骨收取劍魂失敗,那黑衣人在他們途徑的道路上,展開了一場絕殺行動。

包括北越皇派來打探夜風屍身的高手以及各方覬覦所謂的妖幡至寶之人,全數被其所斬。白馬秋風他們接下來一路半個月,風平浪靜,平靜的讓他們感到壓抑與鬱悶,而那些派遣人手追查夜風的人卻是各個暴跳如雷。

他們的人連夜風的影子都沒找到,便被人給直接滅了。可怕的是,他們派出去後續調查的人居然也是一去不回,動手之人對於各方行動的動向似乎了如指掌。甚至有人前往幽蘭刺影質問,因為也只有他們這股勢力能夠做到這種無聲的格殺了。

幽蘭刺影的人當場否定了這種質問,不論是不是他們做的,這個時候,他們都不會承認。也因此,一些沉不住氣的傢伙,在三國境內還真去找上了幽蘭刺影的一些據點,引起了一連串的暴力事件。

不過,現在風波漸起,這件事情只是曇花一現,便徹底無聲了。而所有勢力也已經得知,夜風的屍身已經被安全的運回了百嶺西川。

白馬秋風輕鬆的完成了任務,這讓他有些心理不太爽,本想着以夜風臭名昭著的名聲,應該能夠引來不少麻煩吧?誰知道,一路之上,他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交付任務後,白馬秋風第一次開始接觸真正的天泣三律環境,很快就融入了百嶺西川的環境之中。

夢流蘇他們也未曾宣告夜風的闕九重身份,王戰與鍾維青重逢,他們這些知道內幕的人匯聚在一起,一夜傷心話。

天陰沉沉的,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個不停,百嶺西川與萬靈山交界之地,煙雨蒙蒙,雲山霧繞。

楚家村,殘破依舊,斷壁殘垣,風吹雨打,磨滅着曾經的時光。村口,殘破的黑豹雕像,落雨芭蕉般的亂響。

殞風爵、夢流蘇、鍾維青、王戰、淵千澈等,一行十幾人來到此地。到現在為止,淵千澈還不敢相信,身上印有天幻之印的人居然就這麼死了?打破詛咒的希望湮滅了?

至於雪飛霜,她沒有來,據淵千澈所言,不久前雪飛霜似乎練功時出了些問題,被一股反噬力量重創,目前還在閉關當中。

“這就是他的處身之地嗎……”夢流蘇看着殘破的楚家村,喃喃自語道:“我似乎,曾經在這裡駐足過剎那時間,那是什麼時候呢?”

王戰、鍾維青挖好了一處埋葬之地,應楚浩雲生前最後的要求,葬地就在黑豹雷斯殘破的雕像旁邊,冰封化棺,即將入土。

風雨中,一抹雪白的人影緩步從楚家村深處踏出,一層淡淡的熒光,阻隔了風雨的侵襲。看着那如同血蓮的曼妙人影,眾人各自疑惑,唯有夢流蘇與殞風爵有了些許的反應。

夢流蘇黛眉輕蹙,喃喃道:“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

殞風爵眼中卻是有些駭然,看了看夢流蘇又看了看那道雪白的倩影,他剛想開口,夢流蘇就對其傳音道:“老頭,你敢多嘴一句試試?”

“呃……”殞風爵苦笑不已,其他人則是戒備了起來。眼前女子,雖然出水芙蓉,雪蓮美貌,但眾人都感覺很奇怪,他們在這女子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元力波動,身上的那層熒光,確乎是一種擬態力量的體現。

“喂,你在這裡多久了。”夢流蘇高喊了一句,讓鍾維青他們疑惑,她們認識?

“不長,半月而已。我說過,我想出來走走。”女子走到他們身前,淡淡的道。

“還是這種語態,讓我聽了就來氣。君雪晴,能不能不再相遇?”夢流蘇撅起小嘴。

君雪晴搖了搖頭,淡漠道:“你應該猜到了,否則,怎麼會一直跟隨一個死人來到這裡?”

“哼!不管怎麼樣,我看你就是很不爽。”夢流蘇架起胳膊,一副很氣悶的模樣。兩人的交談,讓大部分人摸不着頭腦,殞風爵也是一臉鬱悶與疑惑,不過,在夢流蘇的眼神威脅下,他還是識趣的將疑惑咽回了口中。

“他的命運到此,君蔓花即將發芽了。”君雪晴不理會她的刁蠻,轉向了被冰封的楚浩雲。夢流蘇則是不屑道:“即便沒有君蔓花,該發生的也會發生,你只是強行在他身上種下了一道烙印而已。”

“你不滿,呵!好好的感受吧,你我的時間,終究有限。事實上,上次能夠與你爭論一番,我已經看清楚了很多事情,你呢?丫頭?”君雪晴笑了笑,感慨無限,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玉指微揚,一道熒光宛如螢火蟲一般,緩緩的飛入了冰封之內。霎時,天空雲層滾滾雷動,楚浩雲懷中一顆晶瑩的種子發出微光,翠綠的嫩芽緩緩的探出頭來。所有人都沒有阻止,他們能夠感受到那道熒光中只是蘊含了一點點生氣,其作用,也就是讓那枚君蔓花發芽而已。

忽地,君雪晴黛眉輕蹙,凝實着冰封中的人,許久,才嘆息道:“或許,你是對的!君蔓花在這時候,卻是有些多餘了。”

緊接着,君雪晴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轉身離去,夢流蘇則是嬌哼了兩聲。

“夢姑娘,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情況,就連淵千澈也看不明白,不由疑問。眼看着君雪晴的背影消失在雨中,眾人卻沒有一個敢出聲將其留下,一問究竟的,這種感覺,太詭異了。

“哼,沒什麼,她不過是做了一件多餘的事情罷了!”夢流蘇始終壓制不住那種天性,直到君雪晴消失,語氣中還有些許的怒火。

“咔嚓!”雷霆如芒,閃耀當空!

“咔嚓——”在雷光映照下,一聲觸動心神的破碎聲,更令所有人心顫。冰封中,楚浩雲胸口一直跟隨着他的那塊玉牌突然裂開,在雷光中,一層白玉般的角質層脫落,“浩雲”二字消失無蹤,小了一號的玉牌中“天葬”古字映入眼帘。

天葬微光浮動,冰封之棺呼吸間已經漫步裂痕,一股滂沱的生命力量衍生,勾動天雷,引動地脈,一時間,天地共鳴,強大的能量波動,將眾人逼退數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