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給了我們黑色的眼睛,我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人生一世,起起落落,在糾結於矛盾中生存。
篝火生起之後並沒有再添薪柴,因為已力有未逮。
獨坐的片刻,在燎燎星火里看着手上的傷痕,知道這世界很少順着凡人的意思,就算明天來的比昨天艱困,也必須接受。
人生追求與自控力之間的矛盾,是整個人類的矛盾。
普通人,晚上拚命不想睡,白天拚命不想起,醒着時一邊內心極度痛恨虛度光陰,一邊插科打諢洋洋洒洒繼續虛度光陰,這種狀態已經成為大部分人的日常。
“他受了重傷。”
蟲王沉寂之後突然開口。
“誰?”
“那個白先生。”
陳道清好奇:“他受了傷?”
剛剛,從白雲山後山一直到庄內,期間他一直跟白先生在一起,並未感覺到他有任何受傷的跡象。
“或許你沒有察覺,但他的氣息有些許不穩定,剛剛我感應到了仙器護主!”蟲王淡然地說道。
“仙器?他手中的白雲劍真的是仙器?”陳道清吃驚地問道。
“不,器靈有所損失,並不完整,不過要比你的天魔刀力量強大。”蟲王嚴肅地回應道。
“可是,他有仙器器靈護主,怎麼可能會受傷?”陳道清無法理解。
“你太低估那位殺手了,在他那種級別,這個殺手絕對是最頂級的存在!”蟲王緩緩地說道。
連蟲王都是在血五齣手的那一刻才發現他的存在,可見這殺手隱藏的本領有多強。
這種老怪物,幾乎都不會出手了。
連血手閣都不忍讓他們走出門派,畢竟一旦損失,絕對無法彌補。
如果不是血厲親自懇求,換做其他副閣主,根本不可能請得動他。
只可惜,連血五親自出手都失敗了。
連妖魅都被擒住。
“沒想到,血手閣還有如此厲害的殺手,那位神秘的血手閣主,會是什麼境界呢?”陳道清無法想象。
一切自有因果,陳道清倒是不擔心,現在,是時候詢問一下妖魅了。
陳道清直接起身,來到了妖魅與江小魚兒的房間。
江小魚兒向陳道清保證過,一定不會讓妖魅逃走。
陳道清剛剛進入房間,這二人的警覺性也很高,第一時間起身。
“陳公子,這大半夜的,你進入我兩個小女子的房間,不太合適吧?”妖魅臉上滿帶嬌媚的笑容。
“妖魅,咱們也算老朋友了,又何必計較這些俗禮呢?”陳道清淡然的說道。
“奴家倒是無所謂,可魚兒小姐怎麼辦?”妖魅笑着說道。
“妖魅,我是該稱呼你妖魅,還是紅秀姑娘呢?”陳道清徑直座下。
江小魚兒一直默不作聲,卻一直看着陳道清。
“公子隨意,我知道公子來找奴家的目的。”妖魅嘆息一聲,“公子與以前樣貌雖然有所變化,但那種骨子裡的氣質,別人是無法模仿的。”
“難道,你還在懷疑我是假扮的?”陳道清瞪了妖魅一眼。
“確實,我剛開始確實在懷疑,可現在不會了。”妖魅認真的搖了搖頭。
當初聯手伏擊陳道清,所有人都將整個計劃精細到天衣無縫。
哪怕最壞的打算都算計到了。
可最終,他們竟然成功了。
陳道清是死在自己手中的,可現在為什麼又活了呢?
妖魅無法理解,也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
“我想知道,當年的計劃,到底出自誰之手?”陳道清突然沉聲問道。
開門見山,順流而下。
雖然不太自然,但也不重要了。
“這.....”妖魅突然收起笑容。
“妖魅姐姐,你就快告訴大哥哥吧,他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你!”江小魚兒突然開口。
似乎,她在擔心陳道清會對妖魅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
“血厲!”妖魅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只有他自己?”陳道清眉頭一皺。
“是啊,當初正是血厲親自找的我,難道......還有其他人?”妖魅嚴肅地問道。
“你不知道?”陳道清有些質疑。
“當初我來到九州,第一個遇到的便是血厲,他得知我的身份之後,我們便成了朋友,雖然我知道他對於我這個朋友有所企圖!”妖魅認真地回答道。
陳道清大腦一直在思考,不知道該如何確定。
“王濁呢?”陳道清眉頭緊蹙。
“天一教王濁?”妖魅一愣。
她沒想到陳道清會突然道出這個名字。
不過,當這個名字落地的那一刻,妖魅也明白了陳道清到底想問什麼。
“陳公子,你是想知道是否血厲聯手王濁等人一起算計你吧?”妖魅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笑容。
“在我面前,收起你的壞心思,我心中自有乾坤!”陳道清突然冷冷地說道。
“嘻嘻,公子說笑了,奴家現在已經身在牢籠之人,怎敢造次?”妖魅微微躬身:“不過,當初聯手之事,確實只有血厲一人,至於他到底有沒有跟王濁聯手,奴家可未可知。”
對於妖魅的解釋,陳道清並未懷疑。
如果是真的,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承認,畢竟這樣可以造成陳道清與王濁之間的間隙,甚至導致大相國寺和天一教之間的矛盾。
“那你呢?”陳道清突然問道。
“我?”
“是的,你在九州有何陰謀?你不會告訴我這二十幾年的時間,你什麼都沒做吧?”陳道清不屑地說道。
“這......”妖魅再次猶豫了起來。
“憑你一個人,也妄想打開十萬大山的封印?”陳道清凝視着她。
“當然不能!”妖魅認真的回答道。
可是,她的眼神卻一直都不敢跟陳道清對視。
“陸道風在什麼地方?”陳道清突然厲聲問道。
“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妖魅突然搖頭。
“你還妄想欺騙我?難道你真的不怕死!?”陳道清突然起身。
一道澎湃的靈魂之力噴涌而出,直接將妖魅的身體籠罩。
妖魅受傷嚴重,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很難恢復。
在這種情況下,她唯有妥協。
“大哥哥!”江小魚兒非常急切的呼喊。
“陳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妖魅非常痛苦地說道。
“妖魅!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陳道清一聲怒吼。
整個房間都被他的靈魂之力包裹,一絲一毫的聲音都傳遞不出去。
哪怕陳道清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知道。
當然了,那幾個超級高手還是能夠感應到空氣中粒子的波動。
吱.....
門突然被緩緩地推開,雲雷邁步走了進來。
當陳道清進入房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只不過,他沒有去理會,畢竟他相信陳道清不會胡來。
“大人!”
妖魅直接跪在地上,在雲雷面前,她一絲一毫地位都沒有。
如果她繼續留在十萬大山,未必能夠修成此境界,這完全得益於九州的靈氣突然濃郁。
當初,這些大人物耗費巨大精力將妖魅釋放出來。
不要以為,這一切都是靠着江小魚兒。
如果沒有這些大人物的允許,哪有人敢從十萬大山中向外走出去?
“告訴他吧!”雲雷緩緩地說道。
對於陸道風,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當初,文道開的突然出手,差點讓雲雷一起跟着喪命,所以這一干人,似乎也並不是真的想讓妖族重現人間。
“大人...這....”妖魅無法理解。
“照我的話去做,一切後果由我承擔!”雲雷緩緩地說道。
雲雷雖然脾氣火爆,可他活了幾千年,孰是孰非他還是能夠分得清楚。
將來妖族所要面臨的劫難,很有可能要倚仗面前的年輕人,所以一定不能因小失大。
“陸道風...在血手閣。”妖魅無奈地說道。
“血手閣!?”陳道清一愣。
妖魅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陳道清聽完之後沉默了。
因為雲雷在場,陳道清絕對有理由相信妖魅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切,都有血手閣的影子在裡面。
妖魅自從來到九州之後,除了修行的時間之外,也一直處於血手閣的監控之下。
血手閣似乎有一個龐大的計劃,其中將十萬大山的封印打開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所以妖魅也心甘情願為他們所用,這些年也得到了血手閣的信任。
這一次,出手暗殺白先生,目的很簡單,正是為了白先生手中的白雲劍。
血手閣閣主似乎被九州第一人張三封盯上了,這些年他之所以神秘兮兮,從未在人前露過面,也正是為了躲避九州第一人的追殺。
張三封自詡天下第一,同時宣稱人皇一脈的傳人,替人皇誅殺一切邪魔。
維持正道!
天下大道,似乎都要以他惟尊。
雖然他沒有親口這麼說,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維護着大道的尊嚴。
如果沒有一件可以抗衡張三封手中封仙劍的仙器級別的法寶,血手閣閣主也不敢輕易抗衡張三封。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在轉換居住的地方,哪怕窮山惡水,血手閣閣主也一定會銷聲匿跡。
張三封這些年為什麼露面的時間越來越少,也是為了追殺血手閣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