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你知不知道你懷孕了?”
這句話讓其他兩個人都驚住了,夏文芳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胡亂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啊……”
“看你這模樣就不知道!”李延龍有些埋怨的看了她一眼,隨後便拿起一旁的方子寫了起來:“要不是我看你這氣色稍微不對勁了些,估計你還得蒙在鼓裡呢。”
“我……我真懷孕了?”夏文芳有些不敢置信,看向正戴着老花鏡認真寫着什麼的李延龍:“李伯伯,你不會騙我呢吧?”
“你這孩子,我騙你做什麼?!”李延龍覺得有些好笑,然後把手裡的方子遞給她:“去找你徐姐,讓她按着這方子給你抓起安胎藥。”
夏文芳現在依舊如墜雲里,手跟心根本就不在同一陣線,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什麼來,手卻已經接過了方子。
宋茂琳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被人家打了一悶棍,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夏文芳竟然懷孕了!
“對了李伯伯,這是我的好朋友,您給她也看一下吧。”夏文芳從夢境中將自己拉了回來,想到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得給宋茂琳先看看。
“她既然都不相信我,那在我這裡看什麼?”李延龍顯然因為剛剛宋茂琳衝撞他的事而心有怨懟,臉色傲嬌傲嬌的。
宋茂琳臉色更蒼白了,倒不是因為他的話,也不是因為她的身體,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剛剛知道的這件震驚的事兒。
“李伯伯,您就給她看看吧。”夏文芳說著好話,李延龍縱使是再有脾氣看着自己從小兒看到大的這個丫頭這般求情,當即也就沒了脾氣。
他面色緩和了一些,對着宋茂琳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坐吧。”
“芳姐,你先去抓藥吧。”勉強抑制住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擠出了一絲並不好看的微笑對着夏文芳。
夏文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李延龍,隨後才點了點頭:“那行,一會兒你直接出來找我就行。”
“嗯。”宋茂琳再也做不到強顏歡笑,目光沒再落在她的身上,只輕輕的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了。
夏文芳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拿着單子腳步輕鬆的走了出去。
夏文芳抓完葯之後,宋茂琳才從診室出來,她手上也拿着一張單子,上面的是李延龍龍飛鳳舞字跡。
“李伯伯怎麼說?孩子沒什麼事吧?”
“沒事。”儘管一想到夏文芳懷孕了宋茂琳心裡就抓心撓肝的難受,但是她還是盡量讓自己面色如常。
“那就好那就好!”夏文芳終於放下心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月匈口。
看着她如釋重負的笑容,宋茂琳覺得有些諷刺,指尖緊緊的摳着手心,但是此刻的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痛意。
她鬆開手指,抬手將方子遞給了徐姐,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李伯伯給你抓的也是安胎藥?”夏文芳連方子上的半個字都沒有來得及看到,只暗自揣測着。
“差不多吧。”宋茂琳含糊的說。
聽了她的話,正在拿葯的徐姐頓了一下,怪異的看了她一眼。
這和安胎藥差不多?這明明是小產後補身子的啊。
但是基於對人家**的尊重,她沒有多說什麼,默默的抓了葯。
“文芳,這是你的,回家煎服即可,具體怎麼做我給你寫下來了。”徐姐將紙包包好的葯遞給了夏文芳,隨後便又去取葯。
“這是你的。”她沒什麼表情,將葯交給了宋茂琳,多餘的話什麼都沒說。
宋茂琳對這種分明就不平等的態度有些怨氣:“你還都還沒有交待怎麼服用呢!”
“回去煎服即可。”徐姐本來就有些看不上她,沒別的,就是覺得不投眼緣而已。
因為擔心再掰扯起來,這個胖女人會多嘴說些什麼,於是宋茂琳便忍着沒有發火,拉起夏文芳就走。
蘇知意跟在顧西洲身後慢吞吞的走,她手上小心翼翼的捧着聚靈草。
顧西洲人高腿也長,走了一會兒聽不到身後腳步聲了便停了下來,只看到身後蘇知意一邊走一邊眉開眼笑的盯着手上的聚靈草。
他停下步子,等了她一會兒,等她走近了才說:“以後不許自己一個人來卧龍山了知道嗎?這裡傳說有許多的猛獸,要是真遇到你該怎麼辦?”
蘇知意看着他關心的眼神,當即有些走不動道兒了,心臟也像是被重擊了一下。
顧西洲嚴肅的表情趁着身後白茫茫的一切,顯得更加凝重,尤其是他眼底那抹關心,讓蘇知意不知該說什麼。
他們上輩子沒怎麼接觸過,就算是有接觸,也只是遠遠的望一眼,那時候她知道所有長得好看的的小姑娘都愛跟他玩兒。
他們一堆人是一個世界裡的,而她和宋嫣然則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
這一世雖然兩個人見過幾次面,但是充其量就是掛着娃娃親事下的朋友關係,所以他這樣開口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顧西洲從來沒有這樣跟別人說過話,此刻看着蘇知意那雙辨不出喜怒的眼睛,他覺得有些尷尬,便清了清嗓子:
“而且你還這麼胖,餓狼碰到你算是能過個好年了!”他說話的時候眉眼飛揚,臉上有掩不住的喜悅。
蘇知意心裡剛剛升起的小火苗,一下子被他的話澆熄了,一雙眼睛瞪大了一些:“顧西洲!”
顧西洲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好聽,尤其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時候。
她的聲音脆生生的,就像最動聽的黃鸝鳥,聽起來悅耳極了!
“三胖兒!”顧西洲不客氣的回道,說出來的是蘇知意最深惡痛絕的名字。
說完他就跑,而蘇知意反應過來後才去追:“等等!顧西洲你這個制杖不許走!”
他人高腿長一步能頂蘇知意兩三步,而且蘇知意手裡還拿着聚靈草,自然是抓不到他。
顧西洲跑出了一段,隨後便回頭,看到蘇知意像一顆雪球兒一樣滾過來,他忍不住捧腹大笑。
蘇知意被他笑的更加窘迫,整個人就像小火炬被點燃了一樣,腳底下也跟踩了風火輪兒一樣,步子雖然不大但是頻率高。
在顧西洲笑的直不起腰的功夫,她已經跑到了他跟前,他絲毫沒有察覺,冷不丁一抬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張帶着口罩的臉,和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顯然沒成想她會跑的這麼快,所以顧西洲明顯嚇了一跳,踉蹌着往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