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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沼澤位於大陸東部,距離中州的多寶宗山門實在是過於遙遠了,金沙公子想從宗門調人很是不便。

不過沒關係,多寶宗在大陸東部也是有分堂的。分堂大概有二三十名弟子,平日里負責處理和大陸東部相關的一應事務,算是多寶宗伸入大陸東部的一根觸角。

金沙公子在多寶宗的地位無需多言,管分堂借幾個人那都是小事情,他想都不用多想,隨手便用身上的傳訊玉盤通知分堂派人過來幫忙。

分堂的堂主接了訊息不敢怠慢,連忙抽出六名築基弟子,放下手裡的活計,循着金沙公子給出的方位就找了過來。

等這六名弟子找到金沙公子時,那位爺已經跟元神耗了大半個月了,可惜效果寥寥。金沙一看幫手來了,甩甩袖子就不再干這種挨累不討好的活了,把煉化元神的任務交託給幾名弟子,他自己則跑去一旁閑逛,美其名曰:清場!

金沙公子給自己定的任務完成的的確不錯。他那金丹期的氣勢一放,方圓百里再沒有不開眼的修士敢於近前,他也就樂得輕鬆。

金沙公子是輕鬆了,可那六名弟子的日子就不好過了。煉人元神這種遭天譴的事兒他們本來就不愛干,可攝於公子之威又不敢推脫,本想着咬咬牙趕緊煉完走人,卻又不想那元神竟然出奇的頑強,他們六人加起來也奈何人家不得。

的確,這六名築基弟子加起來也不見得比金沙一個人強,金沙都煉不動,他們又能好到哪裡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局面就這麼僵持住了,某位公子爺心裡越來越不樂意了,這完全看不到希望啊!

金沙又給分堂傳訊,讓他們加派人手,可這一次,分堂是真的派不出人了。本來少了六個人他們就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若是再抽人,恐怕就要誤事了,那個罪責他們可擔不起。

分堂的回復很是官方,但其中還是隱晦地表達出了一些意思,大概就是說:你金沙公子的面子暫時就值這六名弟子。

金沙急的直跳腳,他哪有那麼多時間在這耗着?再說了,紙包不住火,他在這大張旗鼓的煉人元神,消息早晚都得傳出去,那些散修倒還好說,可若是被附近的那些鄉下宗門知道了,到時再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來搶他的元神,那可就尷尬了。

其實金沙公子倒是不怕那些宗門搗亂,他只要一亮身份,相信那些宗門肯定得退避三舍,誰也不敢跟他硬悍。可是一旦漏了身份,這事兒早晚就得傳回多寶宗,他可是萬萬受不了那個古董叔叔的教誨。

以他叔叔的脾性,他煉人元神不是問題,可在光天化日之下煉人元神問題可就大了!這得給多寶宗留下多少話柄?未來又得招惹多少麻煩?你讓多寶宗以後以一個什麼姿態面對天下同道?

金沙一日比一日煩躁,對待那六名弟子的態度也一日不如一日,稍不順心便張嘴喝罵,可又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得一天天這麼耗下去。

日子就這麼在不輕鬆不愉快的氛圍中一天天地過去,時間一久,金沙公子也不得不想開了,反正只要持續煉下去,這元神遲早有一天會被煉化,這沼澤里也很安全,那就慢慢煉吧!

於是金沙公子心情好時便幫着煉一陣,心情不好時便去“清場”,日子過得倒算安逸。可那些多寶宗弟子就沒這麼好命了,他們六人輪番上陣,都是累到精疲力竭才會被換下來休息一會,十日八日還能強忍,可日子久了,心裡難免就有了別的想法。

這六名弟子中為首的那人叫做霍健,築基後期的修為,平日里精明幹練,算得上是分堂中的業務骨幹,他對這種又苦又累又不討好的日子已經厭煩透了。

不同的角色就決定了不同的思維方式,霍健作為一名優秀的執行者,思考問題的唯一出發點就是“如何又快又好地解決上級交辦的任務”。

既然現在公子的唯一目標便是煉化這枚元神,那就想辦法煉化唄!

元神就是那個元神,實在沒什麼辦法改變,但煉化的人可以變變啊!金沙公子一個人煉不動,就找了他們六個來,他們七個人也煉不動,那就再多搞點人來唄!

宗門遠在中州派不來人,分堂也抽不出人手,那就自己想辦法解決,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多得是?

於是霍健很輕易找到了破局的辦法,找了個機會便壓低了聲音向金沙進言:“公子,我們六人力有不逮,不如我們找點過路的修士幫着煉吧?”

“過路的修士?”金沙公子眼睛一立:“你傻了吧!這種事兒還能找外人幫忙么?”

霍健陪着笑臉道:“反正也是煉化,外人又有什麼關係,讓他們別說出去也就是了!”

“說的輕巧,我不讓他們說他們就不說了?咦?”金沙突然想清楚了,這個叫霍什麼的小子是個人才啊!

找外人幫忙很好啊,等到煉化完成,只要一刀砍了,那他們自然就沒辦法開口了,這麼簡單的問題自己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金沙樂不可支,狠狠拍了拍霍健的肩膀:“小子,你不錯!哈哈哈!”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金沙公子把之前的“清場”改成了“抓壯丁”。他在沼澤內四處遊走,看見落單的修士便會強擄而來,然後憑藉著他壓倒性的修為給這些修士設下禁制,然後逼着他們一起煉化元神。

而那六名弟子則沾了霍健的光,搖身一變成了監工,不再做那份苦力的工作,算是把一隻腳挪出了苦海。

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金沙公子的煉化大隊逐漸發展到一百多人,因為地形所限,金沙公子也就停止了擄人,就可着這一百多人煉,看着那元神日漸萎靡,他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盛。

可那元神的堅挺還是大出他的意料,這不知哪位大神的元神,竟然頂着百多人日夜不停的熬煉,依舊堅守着魂魄中的一道靈光,昂然不退。

金沙公子跟這元神較上了勁,無時無刻不在全力壓榨這百多人,勢要將這元神徹底煉化。

誰知,這一僵持,便是整整兩年。

一回想這兩年的時間,金沙公子就牙根都痒痒,他要是早知道那個元神能挺這麼久,他當初就應該直接從宗門調人,就算距離再遠,兩年的時間爬也爬到這裡了,也省的他四處抓人徒惹麻煩。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他已然很清楚,他在這大張旗鼓地到處抓人,又肆無忌憚地煉人元神,而且一煉就是兩年。大陸東部那些宗門就是再廢物,也早已經把他的底兒摸得清清楚楚了。

可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人來跟他搗亂,那很明顯,那些宗門就是怕了他了,想來那些宗門也是睜一眼閉一眼,就希望他趕緊煉完趕緊走人。

既然那些宗門如此識趣,那他金沙公子也不好做得太過分。看那元神的狀態,頂大天也就還能再挺個年許,等到徹底煉化了元神,他自然轉身就回中州,絕對不再給這些鄉下宗門添堵。

當然,幫他煉元神這百多人肯定是要按原計劃砍了的,畢竟這些人里除了散修也有不少宗門弟子,他們若是回去之後把這事兒一上報,那這些宗門的面子上也不好看,金沙公子覺得自己親手處理了這些人就算是對那些識趣宗門地回報了。

本來事情的發展就要按照金沙公子的想法進行下去了,可是這一天,卻突然發生一些小意外。

天剛亮,金沙公子就接到了分堂的傳訊,說是要處理一項緊急任務,可分堂又實在抽不出人手,而那項任務的地點距離他這裡不太遠,所以想暫借霍健等六人去處理那個突發任務,等任務完成後再回來繼續幫忙。

金沙公子對分堂的這個安排很不滿意,但分堂堂主名義上的級別卻是在他之上,而且人家好言相商,給足了他面子,讓他想拒絕都沒處下口。

好在這邊的煉化早已步入了正軌,那百多名俘虜身上也都設好了禁制,肯定反不了天,這六人離開倒也無傷大雅。於是金沙公子大手一揮,給霍健六人放了大假。

卻不想這六人走了不久,金沙剛剛開始例行修鍊,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名黑衣人,竟試圖擊破他的煉神法陣。

這也就是那人只有築基期的修為,比金沙公子的實力要差得多,被金沙當即發現並阻止,否則真要是被她把法陣擊破,金沙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沒錯,那個“她”毫無疑問是一名女修。

那人身着肥大的黑袍,又極力遮掩,但金沙還是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名女子,而且是一名年輕女子,一名靈魂都散發著香氣的年輕女子。

金沙使勁抽了抽鼻子,對於最終沒能留下那名女修感到了深深的遺憾。

話說對於這個結果,金沙公子也是感到十分意外。就憑他的修為,就憑他那一身寶貝,竟然連一個築基期的修士都留不下?這種事兒他之前連想都不會去想,雖說這裡面肯定有事起倉促的原因,但那名女修的實力也絕對不是平常築基修士可比。

金沙的臉上露出了邪笑:“這個……女人,不尋……啊……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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