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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陽就這麼住進了楚南的家,這麼大的院落自然不缺住的地方,師兄弟二人在一起也算有個伴,因此錢陽也就拒絕了那套據說是安排給副總執事的福利分房。

他剛才跟楚南也沒聊多一陣,楚大執事就被急三火四地叫走了,看起來他所說的焦頭爛額倒是一點兒都沒有誇張。

錢陽進到給自己安排的卧房,人還沒坐穩當,就有一名弟子送來了一套法袍,還順帶着給了他一枚副總執事的身份牌。

那牌子倒是沒什麼特別,跟清靈宗的身份牌大同小異,甚至連上面的字體都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倒是那套法袍看得錢陽鬧心不已。

開山門的制式法袍他剛才在山門口就見人穿過,當時就將他雷得不輕,現在一想到自己也要穿這個出門,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那是一套紅色的法袍,這種紅怎麼形容呢,說的準確點,那就是和無量谷的紅袍完全沒有任何色差。

而這套紅袍和無量谷的紅袍區別則在於,袍子的前襟正中線,從領口到袍擺,有一條豎直的不規則黑色鋸齒帶,而在前胸的正中央,還畫著一把碩大的斧頭。遠遠看去,這法袍就像是無量谷的紅袍被人一斧子劈成了兩半!

昭然若揭!

相信任何一個人看到這袍子的第一眼,都知道開山門到底想要做什麼,錢陽當然也知道,尤其是當他剛才看到楚南前胸上的斧頭比普通弟子的還要大上三號時,他就更清楚開山門是要做什麼了。

錢陽把自己的紅袍抖了抖,偷眼看了看上面的斧頭,果然也比普通弟子的要大上不少,三條黑線不由自主地就從額角流了下來。

倚在床腳,手拄着腮,錢陽開始整理自己有些混亂的大腦。心說自己不是來叫楚南回家的么?怎麼就反過來被策反了呢?還一不小心成了副總執事,這官是有多大啊?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啊?

錢大師兄一不小心就當了官,而且估計這職位多少也會有些事權。就算錢陽對掌權確實沒多大興趣,但這種好事平白就落在頭上,也難說他心中就沒有些許竊喜。

可這官真就是那麼好當的么?

錢陽不住的搖頭,今天這事兒超出了事前的所有想象,更是讓他有些無所適從。想想事情的來由,再想想唐清遠大掌教那慈祥的臉龐,錢陽忍不住嘆息:自己果然還是太嫩了啊!自己果然還是被那個老奸巨猾的老東西給算計了啊!

楚南是個實在孩子,心裡想些什麼都寫在臉上,錢大師兄跟他說沒幾句話就從他臉上看出了事情的始末。

首先,開山門是清靈宗的小號,這一點是毫無疑問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整個開山門都應該是唐大掌教一手操持起來的。至於建立開山門的目的更不用說,看一眼那套紅袍就一目了然了。

然後,開山門的呂大掌教就是個招牌。這人到底心在何處,錢陽說不好。但作為清靈宗精英弟子的楚南,被宗門派到了這裡,那肯定是要扛大旗的。

楚南修鍊的天賦毋庸置疑,但年歲尚輕,說難聽點兒,那就是個生瓜蛋@子!你讓他衝鋒陷陣沒問題,但你讓他管理宗門事務,那肯定是力有不逮。既然如此,清靈宗又為什麼會派他來呢?錢陽覺得應該是實在找不出更合適的人選了。

楚南有一個合適的身份,加入開山門算不得突兀,來了之後掌點權力更是理所應當。他還曾經和唐大xiaojie一起下過遺迹,算得上是唐大掌教的嫡系,外門總執事這個位子還真換不了別人干。

那楚南能力不足怎麼辦?

呵呵!

所以錢陽就來了。

開小號的事不能明說,即便全天下都能猜到,清靈宗也不能承認,唐清遠更不能承認。

唐大掌教連哄帶騙地把錢陽弄來開山門,一方面是因為有些事不好宣之於口,更重要的一方面是他怕錢陽再出什麼幺蛾子!

錢陽和楚南大不相同,你看唐大掌教敢把楚南派來主持大局,那是因為楚南乖。而錢陽在幽暗沼澤整的那一出,使得唐清遠一想起來就恨得牙根痒痒。可唐清遠也不得不承認,錢陽這人還是有些本事的。

有本事的人若是不用那豈不是浪費資源?可這人又不怎麼聽擺弄,怎麼辦呢?老謀深算的唐清遠覺得應該換一個思路。

他把錢陽騙到了開山門,然後通知楚南想辦法把錢陽留下幫忙。楚南這可憐孩子是真想留下錢陽,可是以他對錢陽的了解,這位大師兄不可能願意蹚這渾水,因此楚南心中糾結不堪。

而錢陽看到了楚南的窘迫,也看到了楚南的糾結,心下着實不忍。因此明知道這是唐清遠給他下的套子,到最後還是心下一軟應了下來。

錢陽看不得楚南遭罪是一方面,除此之外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這個原因就是錢陽對宗門有些愧疚。

沒錯,就是愧疚!

沼澤一行,錢陽自己撈了一筆,卻着實違了宗門的意,他自己對此很是清楚。當然,宗門若是因此對他有所懲罰,錢陽肯定是不認。可現在是宗門對此什麼都沒說,甚至連下一項任務都沒給他任何強制性,這樣一來,錢陽就覺得很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此,錢陽猶豫了一番,還是覺得心中有所虧欠,想着多少做些什麼,就算是補償吧!

不得不說,錢大師兄和唐大掌教比起來,那就是一個生瓜蛋@子!唐清遠看他就像他看楚南一樣,都是一清二楚。唐大掌教喝着茶下着五子棋,就把他那點小心思和心底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反應猜得**不離十。

於是,錢大師兄入瓮了,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什麼,他只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怕是輕鬆不了了。

副總執事的身份確定了,但正式上任還需時日,在此之前,他得先把開山門的日常事務捋清楚了才好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而他要看的資料還沒準備出來,所以錢執事還有一段難得的空閑時間。

財迷錢執事無聊地翻弄着自己手鐲中財貨,每次看到那些晶瑩剔透的靈石,都會令他的身心無比的愉悅。可翻着翻着,錢執事突然在角落裡看到一個非常奇怪的東西,以他的記憶力很容易就可以確定——這件東西,絕對不是他自己放到手鐲里的。

“怎麼可能?我的手鐲里竟然會被其他人裝了東西?”錢陽嚇壞了!他覺得若是有人能往自己手鐲里裝東西,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這麼多靈石放在儲物手鐲里可能也會被別人拿走?

錢陽好歹也做了好幾年的修士,見識多少也有一些,但他從來都沒聽說過儲物裝備里的東西還能被人翻動的。

“沒道理呀!”

錢陽滿心納悶,不由得把那件東西拿在手裡仔細觀看。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啊?”錢陽看了半晌,眉頭緊鎖,絲毫看不出個所以然。

他手裡的東西是一塊巴掌大的晶體,通體透明,但仔細看去上面卻有隱晦的五色流光偶爾划過。

這東西的形狀更是奇怪,六邊形的底面,六條棱向上延伸。可頂部卻是參差不齊的不規則形狀,明顯是殘缺了相當一部分。

錢陽猜測,這東西原本應該是一個規則的六稜柱,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上邊的那一部分碎掉了,現在只剩下了最下邊的一截。

錢陽試着用靈識去查看這晶體,卻不想一絲靈識剛剛探過去,就被一股精粹的能量直接彈了出來。錢陽不信邪,接連試了好幾次,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試出半點端倪。

這東西到底是哪來的啊?錢陽再次用心回想,仍舊沒有頭緒,他只記得上一次徹底在手鐲中翻找東西,應該是在沼澤中剛剛見到葉書然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給葉書然找被子找枕頭,把手鐲里的東西翻了個底兒掉,他確定,至少在那個時候他的手鐲里肯定沒有這塊奇怪的晶體。

也就是說,這晶體是在那次之後才進到自己手鐲中的。

這樣一來就好辦多了,現在距離那個時點其實也沒多久,錢陽運起問心訣,開始慢慢回溯那些可能被他忽略了的場景。

一幀幀的慢放,錢陽在記憶中仔細尋找異常,對於幾個可疑的時點,他更是一寸一寸的細細檢視,絲毫不敢大意。

功夫不負有心人,錢陽終於在記憶中找到了這塊晶體,這一發現令錢陽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是紅面前輩!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佔據了霍健肉身的紅面老者的元神!

在錢陽的記憶里,沼澤之中,“霍健”的臉上閃爍着七色光輝,他的雙手攤在身前,一個帶着五彩光芒的精緻六稜柱慢慢在他的雙掌之間成形。隨即,烏雲憑空而生,遮天蔽日。

“霍健”手中的六稜柱緩緩升高,衝破迷霧,迎向了天空的陰霾。

刺目的電光豎直而下,隨之而來的是醞釀已久的炸裂聲響。

驚雷毫不留情地劈在六稜柱之上,毀天滅地的能量倏然迸發,六稜柱當即粉身碎骨,化作無數碎片飛泄而下!驚雷劈碎了稜柱還不罷休,余勢不歇地重重砸落在它正下方男子的頭頂……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霍健”的身上,錢陽當時也是如此。可神奇的問心訣卻將當時的場景完整重現。

就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再所有人的視線之外,被雷劈碎的六稜柱碎片中最大的那一塊,竟然悄悄地飛到了錢陽附近,認準了他的手鐲,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鑽了進去。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