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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長老走後,新任的崔堂主和楊執事在屋裡聊了好一陣,最後,崔堂主和黑衣人返回到了公盤會場,而我們那位能力不足的楊執事卻被留在了分堂之內。

撥開人群,崔堂主整了整表情,轉眼間就帶上了幾分羞慚,緊走幾步來到魯會長身前一揖到地:“晚輩御下無方,給會長添麻煩了,罪過,罪過!”

魯會長將他輕輕托起,直入正題:“多寶宗派你來處理售假一事?”

崔堂主點頭不迭:“承蒙譚長老不棄,晚輩已就任多寶宗夷方城分堂堂主一職,堂內一切事物,均由晚輩處理。”

魯會長點點頭,難得露出一絲微笑,衝著花袍男子那邊說道:“多寶分堂的堂主親自到了,你們有什麼問題大可找他解決!”

多寶宗夷方城分堂堂主的分量可是不輕,可以說是多寶宗在整個西荒的最高領導人了。無論多寶礦場、還是斂倉礦場、還有負責銷售原石的多寶商會都歸這位堂主管轄,要說處理今天這事,實在沒有比這位堂主更合適的人選了。

花袍修士看了看這位長得非常抱歉的堂主,忍不住咂了咂嘴,開口道:“你們多寶宗是天下聞名的大宗門,我們衝著多寶宗的招牌在你們這買原石,誰曾想你們竟然在公盤上大肆制假售假,是不是太過分了?”

崔堂主向四下拱了拱手,朗聲道:“諸位同道,我多寶宗是天下有數的大宗門,在夷方城也已經營多年,一向秉持誠信經營,童叟無欺的經營理念,多年下來,口碑如何,諸位心中也該當有數。試問這麼多年,可有人曾聽聞我宗出售假貨或是以次充好?”

“這個……”眾人面面相覷,心中也都有了相近的答案。

確實,多寶宗在夷方城這麼多年,聲譽一向都還不錯,多寶場的礦石不用多說,那幾乎就是精品原礦的代名詞。而斂倉礦的原石雖然聲名狼藉,但一分價錢一分貨,人家的定價也算合理,算起來買斂倉礦石的平均收益率怕不是比買多寶石還要高一些。至於制假售假這種事,在今日之前更是聞所未聞。

崔堂主看了看眾人的反應,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接着道:“難道諸位以為,這種傷天害理、不顧顏面的齷齪之事能是我多寶宗做出來的不成?”

一聽這話,花袍修士可不幹了:“人證物證俱在,五行場的周大師也親口說明,你們多寶礦場就是賣的作假的原石,難道你們還想賴賬不成?”

崔堂主搖了搖頭:“假的就是假的!我多寶宗又豈會行那種敢做不敢當的小人之事?”

“那你的意思是?”花袍修士皺起了眉頭。

崔堂主嘆了口氣:“石頭的確是假的,但諸位要知曉,此是絕非我多寶宗的宗門行為,而是門下宵小貪婪無度,不計後果地惡意斂財才行出如此卑劣之事。當然,我多寶宗御下不嚴,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對於給各位造成的困擾,我代表多寶宗向大家表示深深的歉意。”

崔堂主這話大家都聽明白,是說多寶宗的某個“宵小”導演了這麼一出騙局

,而多寶宗事先對此毫不知情。

“那此事是何人所為?”花袍問出了大家的疑問。

崔堂主清了清嗓子:“事發之後,我多寶宗立刻控制了相關的人員,並進行了細緻的調查,現已查明,偷梁換柱,以次充好,斂取巨額錢財的正是主管多寶商會的執事——楊宮!”

“楊宮?剛才那個胖子?”花袍一愣:“他人呢?”

崔堂主微微一笑:“道友放心,此人已經被我宗控制,他所榨取的錢財也已經扣下,具體數額雖未來得及清點,不過因為處理及時,想來應該不會流失多少。我代表多寶宗表個態,對於罪魁禍首,我宗絕不會姑息,而諸位的損失無論多少,我宗也定然會分文不差的交還到大家的手中,諸位大可放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那真是仁至義盡了,不僅承諾懲治“宵小”,還承諾錢如數奉還,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了。

“好!”

“好!”

“漂亮!”

在場諸人無不拍手稱快。

不得不說,人家多寶宗不愧是大宗門,做事就是大氣,這位崔堂主也是個做正事的人,解決起問題條理清晰,是非分明,毫無瑕疵。

“崔堂主,那不知何時退還我等的靈石?”花袍修士喜笑顏開問道。

崔堂主抱了抱拳,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歉意:“我們需要一些時間清點贓款,也需要時間整理賬目,而且退還事宜必定會牽涉到諸多道友,我們還要定下一個章程。這個……我只能說儘快,還請道友們體諒。”

“儘快?”花袍修士搖了搖頭:“儘快是什麼什麼時候?我們這麼多人,誰也不是閑人,總不可能一直耗在夷方城吧?”

“呃……”崔堂主滿臉為難,抬眼看了看四周企盼的目光,終於咬了咬牙:“十日!”

“十日?不行不行,我三天後的飛舟票都買好了。”有人說道。

“我是明天的票!”也有人說。

崔堂主搖了搖頭:“明日?那你們可是難為我了,這個真的做不到。”

下邊還是一陣不滿。

最後崔堂主跺了跺腳:“五日!五日後大家到多寶分堂領錢,這是我能做出最快的保證了!”

下邊又是一陣嘈雜,有人覺得能接受,有人卻仍舊不滿,但人家說的話也真沒毛病,牽扯這麼多人,這麼多錢,五天的準備時間倒也說得過去。

甭管願不願意,崔堂主咬死了五天不鬆口,眾人也只得捏着鼻子認了,再次和崔堂主確認了一遍五日後領錢,便要就此散去。

可魯會長卻意外地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崔堂主,老夫尚有一事不解,還請堂主解惑。”

眾人一怔,都停了下來等待下文。

崔堂主趕緊轉過身來回話:“會長有事儘管吩咐,解惑之言晚輩萬萬不敢當。”

魯會長皺了皺眉說道:“我很想知道,那個楊宮是如何做到把斂倉石當成多寶石賣的。”

崔堂主嘆了口氣

:“楊宮是多寶商會的負責人,手中權利頗大,商會的購銷全都由他一手把持,進貨進的是多寶石還是斂倉石只有他自己知道,售貨售的是多寶石還是斂倉石也全憑他一張嘴,他若鐵了心作弊,我們的確很難及時察覺。”

魯會長搖了搖頭:“堂主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個品石師,在場的諸位也大多有着品石的手藝。我想在場的大多數道友都和我一樣,對你們商會的經營漏洞什麼的不感興趣,我們只想知道他是如何把斂倉石偽裝成多寶石的!”

“這個……”崔堂主猶豫了一下:“楊宮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貪婪小人,他可沒有這等點石成金的本事,據他交代,能夠把斂倉石偽裝成多寶石的是一名叫做孟玉堂的品石師,正是這二人相互勾結才犯下了此等驚天大案。”

“孟玉堂?”魯會長的臉冷了下來。

崔堂主連忙解釋:“這個孟玉堂還沒有抓獲,不過我來之前已經吩咐人去找了,想來以我多寶宗的實力斷然不至於讓此人逃脫!”

崔堂主說完這話才“愕然”發現場上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然後乖乖地閉嘴肅立在了一旁。

而此時在圍觀者當中傳出嘁嘁嚓嚓的竊竊私語,似乎大家都很想弄清楚這個能夠“點石成金”的孟玉堂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在魯會長身邊,有一個人可是當場就變了臉色。

“呵呵!”魯會長轉過身,衝著那個滿臉煞白的老頭冷笑道:“孟大師?好手段啊!”

孟玉堂!孟大師!

這人還能是誰,可不就是剛剛在交流會中拔了頭籌的老孟!

老孟額角的汗都下來了,其實早在花袍大鬧會場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但身為新任駐場,他實在是沒有理由提前離開,只能寄希望於多寶宗會有萬全的退路。

可誰曾想,多寶分堂的堂主一到場,直接就承認了作假,還把矛頭乾淨利落地指向了他,這讓老孟可怎麼玩?

老孟眼珠骨碌骨碌亂轉,雙腿篩糠一般抖個不停,他知道,這事一旦坐實就絕難有好果子吃,有心想抵死不認,可如今這個情勢還有不認的餘地嗎?

假的確是老孟造的,只要有心去查,輕易便能查得清清楚楚,他知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賴掉這點。

可老孟也清楚,這件事卻絕非如崔堂主所說的那般簡單。

說他和楊宮合謀榨取錢財?那是純粹的胡說八道!

因為楊宮是個什麼東西,老孟根本就不認得!

那崔堂主為什麼要這麼說?

老孟慌亂之下根本理不清這裡邊的貓膩,他只知道自己這次的麻煩大了!

“孟大師不說話的意思是承認造假咯?”魯會長語調平和,可話中的意思卻是咄咄逼人。

“我……我……”老孟張了幾次嘴也沒想好該如何辯解。

崔堂主接過了話頭:“人證物證俱全,真相已然大白,孟大師覺得還需要分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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