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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傢伙搭把手,把石頭直接運到山坳里吧!”白執事從旁邊撿過早已準備好的繩子朗聲發了話。

這怎麼運啊?錢陽有些懵。

吳大師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曉得。不過其餘人都不是生手,七手八腳地用繩子給原石捆成了麻花,上面還預留了不少繩結。

錢陽和吳大師傻呵呵地看了一陣才算是明白過來,原來那些繩結就是準備好的“抓手”,礦工們就打算抓着那些“抓手”,把這碩大的原石生生地從礦道裡面拖出去!

大夥都上前了,錢陽和吳大師傻站着也不合適,連忙湊到近前,一人揪了兩個抓手,使了多大勁不好說,反正是和一幫子人一起把這塊石頭拖動了起來。

這可是個純粹的力氣活,好在礦工們都是修士,雖說靈力受制,力道使不出來多少,但身體的底子尚在,也不擔心受傷,那真是有多大力氣使多大力氣,生拉硬拽着就把石頭拖出了礦道。

到了外面,礦工們緩了口氣,大多撅着屁股在那劇烈地喘息,錢陽也不例外,只恨自己的嗓子眼太細,吸進來的氣根本就不夠使。

喘了一陣,白執事帶着喜氣開了口:“這是我們六號礦坑自開工以來挖出最好的一塊石頭!所有來幫忙的,每個人獎勵十個工分,至於發現石頭的老張,就按封頂計算,獎勵五十工分!

“呼~~~~~”

“好~~~~~”

“執事真大方喲~~~~”

一陣也不知是叫好,還是起鬨的聲音響起,不過聽得出來,大傢伙的話語中都是帶着笑意的。

錢陽沒跟着笑,他在底下忙着算賬呢。

十個工分是個什麼概念呢?

按照之前白執事的說法,每個人每個月需要拿到一百個工分,平均到每一天就是三點三個,十個工分就相當於三天的工作量。

也就是說,錢陽只要幫着把這塊石頭送去山坳,那他就等於完成了三天的任務。

這工作挺划算啊!怪不得一聽這邊喊人,那個楊宮屁顛屁顛地就往這跑,感情是撿便宜來了啊!在場的每人三天的工作量,發現石頭的老張更是可以休假半個月,真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賬就是這麼個賬,算到這裡也是皆大歡喜,不能再往深了算了,再算下去就沒意思了。

總之吧,一群礦工歇了幾氣之後,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算把這塊價值可能上十億的紅巨星運送到了一個早已堆滿了原石的山坳中。

礦工們橫七豎八地趴了一地,根本顧不得什麼形象。錢陽多少還有些放不開,斜倚在石頭堆旁一口口地倒氣。

白執事看了看天色,喘着大氣斷斷續續開口道:“今天上午……就干到這裡吧!大傢伙……原地休息,歇夠了就回礦上吃飯,下午再干!”

下邊一陣七嘴八舌的應和,大概意思就是說累成這樣你讓干也幹不了,凈說那沒用的漂亮的話!

錢陽沒精力搭那話頭,一直等氣喘順了,他才有功夫研究起這天然的“原石倉庫”。這一研究不要緊,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裡竟然多了三個人,看那架勢應該是原本就一直呆在這“倉庫”裡面的。

最顯眼的那個是一個清瘦的少年,手裡拿着個半人高的手鋸

,正在那滿頭大汗地鋸石頭呢!

這人錢陽昨日才見過,正是和他住在同一棟聯排別墅里的解石工。

少年身旁不遠處,並肩坐着兩個穿着制式外袍的隱劍門弟子,二人低聲聊着些什麼,也時不時抬起腦袋跟白執事打趣上幾句。

“庫管?監工?”錢陽大概明白了這二人的身份。

猶豫了一下,錢陽站起了身,拖着沉重的雙腿湊到了少年跟前開口搭話:“小兄弟這是解石頭呢啊?”

少年把手裡的活停了下來,看了看錢陽,知道是昨日新來的礦工,再看了看這人連破衣服也遮擋不住的風姿神韻,立刻意識到,這該不會是個金丹真人吧?

“不敢當,前輩叫我小林就好,我每天都在這裡解石頭。”嘴上不怠慢,小林的心裡卻犯了合計:我怎麼記得這人昨天還是築基期呢?

錢陽似乎對小林很有興趣,一邊作勢打量他手裡的鋸子,一邊絞盡腦汁地打算找些話題聊聊。

誰知這個時候,吳水也蹦蹦噠噠地走了過來,一近前,就把手搭在小林身前那塊石頭上摸索起來。

“咳咳~~”一名隱劍門弟子重重咳嗽了一聲,衝著吳水抬了抬下巴,那意思很明顯:不是你的東西別亂碰!

吳水賠了個笑臉,後退了兩步,開始跟自己手腕子上的手鐲較勁,可弄了半天也沒弄出個所以然,最後只得頹然放棄。

一旁的錢陽看明白了,這位老兄似乎是想要從儲物手鐲了拿什麼東西出來,可這山坳明顯還沒有脫離礦場的範圍,靈力完全被禁錮,那手鐲根本就打不開。

錢陽暗暗撇了撇嘴,心說這靈石礦場還真是有點意思,安全措施都是天然的。靈力被禁錮,想搞破壞是肯定破壞不了,什麼符籙陣法、靈氣法寶、核武器全都不讓用,想偷點東西吧,連乾坤袋都打不開,那齁老沉的石頭你怎麼往外偷?

怪不得兩個庫管就能看住一山的原石,就這地方,那遍地的原石敞開了讓你隨便拿,你都拿不走!

當然,錢陽並沒有打算偷人原石的意思,更不是想搞破壞。他只是假裝想為礦場的安全保障盡一份心力,既然沒找着漏洞,那就全當什麼都沒想過。

吳水離小林旁邊那塊待解的原石遠了一些,臉上卻露出了難以壓抑的失望神色,衝著小林開口道:“你怎麼在這裡解石頭?靈力都用不出來,一天能解出來幾塊啊?有這功夫,還不如把石頭拖出礦區,去個能用靈力的地方,甩開膀子干多爽快!”

小林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不知該說什麼好,看那意思,他也不想傻乎乎地在這賣苦力。

旁邊那兩名隱劍門弟子聽了吳水的話卻皺起了眉頭,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一旁的白執事也收斂了笑容投來了關切的目光。

吳水就是個沒眼色的,還在那自顧自地說道:“要我說,就把石頭運到我們住的那地方就挺好,那麼大個院子,足夠你解石用了。靈力一開,切石頭也就兩鋸子的事,那一天得解出多少靈石啊!”

小林沒吭聲,一名隱劍門的弟子卻起了身,收起了之前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了吳水一番,那弟子冷冷開了口:“這位道兄一直攛掇着想把原石運出礦區是何居心啊?”

吳水被嚇了一跳,心說這小子語氣不善啊!我踩你尾巴了?一個築基期的小子就敢這麼跟我說話?這要是在門裡……

其實那隱劍門弟子自覺嘴下已經留情了,他是看吳水似有金丹期的實力,才勉強叫了聲道兄,要不更難聽的話早都噴出來了,把礦石運出礦區誰去看着?丟了怎麼辦?你個垃圾礦工賠得起么?

吳水平日看起來挺好說話,可那麼個大傻個子,被個小輩拿話直接懟到臉上,面上可就掛不住了,再說出來的也不是好話了:“我活了好幾百年,就沒聽說過哪個靈石礦是在礦場上解石頭的!你這麼干是消極怠工啊?還是另有所圖啊?”

那隱劍門弟子一聽這話,火當時就上來了。他是正兒八經的隱劍門弟子,別管修為如何,身份在這放着呢,礦場上這些臨時工哪個不跟他客客氣氣的,誰想今日竟然碰到個刺頭。

“我看你是不想幹了吧!”隱劍門弟子冷冷一笑。

“喲呵!跟我來硬的?我想不想干怎麼著?”吳水嘿嘿一笑,臉上藏着的橫肉隱隱漏了出來。

要說吳水可真不怕他這個,他是幹嘛來的?他要早知道紅透山礦是在礦場上解石頭,你拿八抬大轎來抬,他也不會來當這個礦工!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就杠了起來,看起來都有恃無恐,半點不慫!

這樣一來錢陽可就尷尬了,他好死不死正好就站在這二人身邊,那兩人對噴的唾沫星子都能濺到他臉上,你說這架是勸還是不勸?

不勸吧,面子上過不去。要說勸吧,他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這二位因為啥就吵起來了,吃飽了撐的?

就說那吳大師,人家好好的在這解石頭,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非得攛掇人搬家幹什麼?那隱劍門弟子也有意思,搬不搬家他一礦工說的也不算,愛說啥說啥唄,就這麼點屁事,至於拿飯碗威脅人家么!

錢陽就是個局外人,當然看不出這裡邊的彎彎繞。要說兩邊都是修士,誰也不會閑得無聊在這瞎抬杠,較勁自然有較勁的原因。

錢陽一時間不知所措,白執事卻已經跳了過來打圓場:“二位別動怒,一點小事!都少說一句吧!”

白執事一邊說著,一邊分別沖二人不停使着顏色,那意思是給我個面子,別鬧,別鬧!

這是白執事的地盤,手底下人起了爭執,他當然得壓下去,至於最後該如何處理那是以後的事,但事態決不能升級,必須到此為止,若是動上了手,他的面子可就不好看了。

白執事的面子還是值一些靈石的,那隱劍門弟子率先住了口,轉身退去了,可臉上的怒色卻是絲毫未退。

吳水也不是個渾人,人家好言好語相勸,他也拉不下臉再鬧,撇了撇嘴,臉上的怒容神奇地恢復成了失望。

白執事猶豫了一下,正好看見了一旁的錢陽,隨即到:“錢兄先陪吳兄回去吃飯,我隨後就到。

點到頭上了錢陽自不能拒絕,也不多話,扯着吳水那個大塊頭順着來路便往回走。沒走出去多遠,錢陽偷眼回頭一看,白執事正摟着那隱劍門弟子的肩膀低聲勸慰呢。

錢陽聳了聳肩一聲輕嘆,和人家有編製的一比,他們這些臨時工確實是不值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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