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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行怎麼會不知門口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很久了,好像要吃了他一樣,就算整個別院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也可以感覺得到。

他早就發現了安玲瓏,只是不點破罷了,而安玉丞忙着阿諛奉承,更是沒空注意門外還有一個人兒。

就在燕北行起身請辭的時候,安玲瓏敏捷的躲到了一邊,望着燕北行的背影,直到他離開了太尉府。

燕北行剛回到紀王府,司暮晴便迎了上來:“王爺回來了,晴兒做了銀耳蓮子羹,王爺吃了暖暖身子。”

燕北行一愣,他忽而想起第一次在紀王府中見到昭合歡的場景,她救了自己一命後,又不准他吃廚娘做的飯,親自下廚,做的也是銀耳蓮子羹。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吧?可是恍如昨日。

“王爺?”看到燕北行在發獃,司暮晴又叫了一遍。

燕北行回過神來,看到身旁為自己端來銀耳蓮子羹的人不是昭合歡,而是司暮晴,不禁有些失望,冷冷道:“端過來吧。”

燕北行去了書房,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副山水畫,這幅畫高半個人身,寬同燕北行的身形差不多大。

燕北行望着這幅畫,若有所思。

司暮晴自從搬進了紀王府,倒也真的像個紀王妃一樣,對燕北行的照料無微不至,但是燕北行卻不冷不淡,更多的時候只是一個人悶在書房中,對司暮晴不聞不問。

司暮晴初入紀王府,並非沒有想方設法的接近燕北行,奈何行不通,她也就此作罷,沒過多少時日,又和二皇子走的極近……

“王爺在看什麼?這麼出身?”司暮晴端來了銀耳蓮子羹,她湊到燕北行身邊,手指若有若無的軟軟搭在他身上。

燕北行卻皺起沒有,疏離了一些,他端起精緻的瓷碗只吃了一口,便擱置在一旁。

“這副名畫是本王輾轉買來的,極其珍貴,無論從調色還是細節,都為當之無愧的寶貝。”見司暮晴感興趣,他娓娓道來。

燕北行的嘴角笑得意味深長,他知道司暮晴一定會將這幅畫的珍貴告訴燕北軒,而燕北軒這樣痴愛琴棋書畫的人,定要千辛萬苦的從他手中要走這幅畫。

司暮晴只是輕笑着:“不知王爺從何時起,也這麼喜歡名畫了。”

燕北行也輕笑,他收起這幅畫,又小心翼翼的裝封好,這才開口下逐客令:“本王還有政務要忙,你回房歇着吧。”

司暮晴看了一眼桌子上燕北行只動了一口,現在已經涼了的銀耳蓮子羹,她懂事的收起了瓷碗:“晴兒告退。”

司暮晴知道燕北行心中沒有她,肯收了自己也只是看在父親的薄面,待她找到心愛之人,燕北行會毫不猶豫的放她走。

這幾日,燕北行只要一得空便會去左相府看望昭合歡,可是昭合歡每次都避而不見,這次也是。

燕北行守在春棠梨別院門前,身旁站着氣急敗壞的昭書輕。

“王爺莫見怪!這個孩子平時被老夫寵壞了,越發的驕縱不懂規矩起來!王爺不如到前廳休憩片刻,老夫叫歡兒去給王爺請安!”

燕北行隔三差五的來看望昭合歡,這是多好的機會啊,說明燕北行的確對昭合歡有情分,來日燕北行若重登太子之位,他的仕途豁然開朗!

燕北行卻有些失望:“不必了,既然歡兒身子不舒服,便好好休養吧,本王改日再來看她。”

他還是堅持不懈。

可昭書輕卻忍受不了,他雖然不確定燕北軒與燕北行二人究竟誰才是未來皇位的繼承者,但是如今也不是得罪燕北行的時候。

燕北行前腳剛走,昭書輕後腳便氣勢洶洶的去了春棠梨的正廳:“把大小姐請出來!老夫在這裡等她!”

秋水慌忙回卧房稟告,昭合歡正在窗口張望着,她看着燕北行的背影消失在別院門口,她又氣又失落。

每次燕北行來看望自己,她是開心的,但是因為他的種種行為,又讓昭合歡想起他的壞,於是越發的生氣,賭氣不肯見他。

“大小姐,老爺在正廳等着小姐。”

昭合歡翻了個白眼,她正失落着,根本不想應對昭書輕,去了無非也就是責罵自己如何不懂規矩罷了!

昭合歡嘆了口氣,轉身去正廳。

“歡兒見過父親。”昭合歡垂着腦袋,她盡量不去看昭書輕,她不怕這個父親,因為他還要仰仗自己,她只是覺得昭書輕囉嗦!

昭書輕厲聲問:“你的傷可好些了?”回家也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就算沒有恢復痊癒,也應當好了大半。

昭合歡點頭:“好多了,謝父親關心。”

“好多了?既然可以來見老夫,為何不能見紀王!你這是在跟我這個為父的對着來嗎!”昭書輕越發懷疑昭合歡是不是存心要氣死他。

在前太子殿下不給他面子,在燕北行面前也是。

都說女子未嫁從父,看來昭合歡從小被養在深山,這三從四德當真是一定都學不會!若不是會些醫術,又討救了燕北行的命,昭合歡的存在只會給左相府抹黑!

昭合歡馬上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父親,歡兒剛回來的時候患了風寒,李鵲說再喝幾日葯才可以痊癒,若風寒染給了紀王,這才是壞了規矩!”

昭書輕聽到昭合歡的解釋倒也合理,怒氣少了一半。

“那也應當跟紀王殿下解釋清楚!這樣沒規矩,難道不怕紀王怪罪下來?”昭書輕大聲訓斥着昭合歡。

二人言語間,李氏攜昭合萱徐徐而來,昭合歡一個頭兩個大,她討厭這些人,偏偏要來拜訪她的春棠梨。

她也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老爺怎麼又動怒了?歡兒剛回家,在外受了這麼多委屈,老爺就不能寬容些?”李氏細長的嗓門在昭合歡耳邊響起,她更煩躁了。

昭合萱不屑的瞥了一眼昭合歡,陰陽怪調道:“是姐姐犯了錯吧!父親一向最寵愛姐姐,不輕易發火,一定是姐姐做錯了事惹父親生氣。”

昭合歡冷笑:“昨日李公子來提親,妹妹覺得如何?李家,家財萬貫,不過是李公子的腳有些坡罷了,還不嫌棄妹妹不潔之身,想必一定是真愛。”

“你!”昭合歡一句話將昭合萱噎的說不出話來。

她剛回府時,昭合萱每日來冷嘲熱諷,企圖將她從左相府再趕出去,她乾脆將這個妹妹與下人苟且之事放了出去。

現在京城中人人知道,左相府二小姐昭合萱已是不潔之身。

這件事氣的昭書輕將昭合萱打了個半死,她好了傷疤忘了疼,才過去多久,又來招惹她!

昭合萱生氣,因為她知道這件事一定是昭合歡的手筆。

再說那李家,不是名門望族,家族在京城中做船隻生意,家底豐厚罷了,也想來攀岩趨勢,巴結左相府,企圖官商聯合。

昭合萱自然看不上那坡腳的李公子,他剛來提親,昭合萱便氣的在房中哭了半晌。

因為此事,李氏也格外的記恨昭合歡。

李氏讓婢女拿上一碗葯,碗中還散發著溫熱煙霧。

李氏望着昭合歡,不着痕迹道:“這是本夫人特地讓人熬的人蔘,裡面也放了歡兒的藥方,給歡兒補身子,快趁熱喝了吧!”

李氏知道單獨送給昭合歡,昭合歡一定不會服用,所以她知道昭書輕也在,這才來送葯。

昭合歡聞到了葯的清香,她顰眉。

藥方的確是她的藥方不錯,也加了人蔘,可是多了一樣東西——梔子,只會讓她的傷口不好痊癒,最後結疤都有可能。

昭合歡冷笑,這李氏害人的手法越發的高明,比起來以前的雕蟲小技,有長進了不少。

昭合歡笑得天衣無縫:“多謝夫人關心,歡兒很感動。”

她端起葯碗,故意將步伐移動到昭合萱身旁,正要一飲而盡的時候,身子卻踉蹌了一下倒在身旁的昭合萱身上,葯灑了一地,瓷碗也碎了。

昭合萱還未爆發,昭合歡便先入為主。

“妹妹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幹嘛推搡我?”

昭合歡一臉可惜的看着地上的葯,眼眶頓時已經紅了,我見猶憐的樣子讓昭書輕深信不疑。

“父親,不是我推的!是這個賤人故意撞在我身上的!”昭合萱慌忙解釋。卻引發了昭書輕更大的不滿。

昭書輕一巴掌招呼了過去:“放肆!你是怎樣跟你姐姐說話的!名門大小姐就是出口如此不堪,你真是丟盡了老夫的臉!”

李氏在一樣也嚇了一跳,她看到昭書輕如此生氣,也不敢再袒護女兒,怕引來他更大的不滿。

昭合萱再怎麼解釋,也是欲蓋彌彰,昭書輕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才離開。

昭合萱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昭合歡:“你才是一隻不折不扣的大毒蠍!”她這才算清楚,昭合歡是毒蠍心腸。

昭合歡鎮定自若道:“妹妹,再多說話,傳入了父親耳中,又要打妹妹了。”

如今昭合萱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她今後的日子,恐怕也是如履薄冰,昭合歡的目的便是要她知道,不要再來春棠梨招惹自己,她一次都不會放過!

昭合歡又像攙扶着昭合萱的李氏行禮:“多謝夫人的葯,可惜被妹妹打翻了,浪費了這顆人蔘,還有上好的梔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