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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被這個客人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在三樓左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眼前兩個男子,迅速的朝着樓上跑去,小二奇怪的撓了撓後腦勺準備轉身離開,卻又被幾個人團團圍住。

兩人進房間後立即將客房反鎖,直接在窗戶翻下去,來到了幾個小巷,他們在這之前考察過這個小縣城,對這裡的地形也略知一二,他們拐了幾個彎走到了一個小竹林。

昭合歡有些體力透支,彎着腰喘着氣看了一眼身後的,暗自的鬆了一口氣,覺得他們不會再追上來了。

就在兩人覺得甩掉了他們,沒過多久又追了上來,兩人聽到腳步聲,連忙躲在了一個大石頭後面。

“快,不要讓他們跑了。”燕北行聽着慢慢逼近的腳步,快速地從衣袖中掏出了暗器。

他們還沒有察覺,就已經被暗器解決,還留下一個受傷的人趴在地上。

“是誰派你們來的?”燕北行快速的走到那個人的身旁,俯視的盯着他,逼問。

男子惡狠狠地盯着他的腳,他見被暗器傷到,逃跑不得,快速地低頭向領口處,吃了一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毒藥,立即七竅流血死亡。

昭合歡慌亂的上前一步,抓到了一個活口,想問是誰派來的,就已經其服毒自盡,此葯無葯可解。

“怎麼辦?”昭合歡當下有些惶恐,似乎沒有預想到事情會演化到這種地步。

燕北行的御林軍這才急忙趕到。

李將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微臣救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燕北行臉色冷冽,一腳將李將軍踹出五米之外:“一群廢物!”

他生氣並非是因為陷入進退維谷的地步,畢竟這三年來,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他氣得是御林軍本該早就趕到,卻偏生等到了這個時候吃吃而來。

到底還是這姓李的辦事不利!

這會兒被踹了一腳的李將軍連忙起身,臉上雖然還是一副吃罪嚴肅的表情,可心底還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燕北行會這樣出腳,說明他不會再有別的懲罰的舉動了。

李將軍於是從地上爬了起來,屁顛屁顛地朝着燕北行的腳邊又湊了過去,依舊保持着那個下跪行禮的姿勢。

“來的路上遭遇阻攔,這才救駕來遲,屬下罪該萬死,還請皇上責罰!”

其實這一點燕北行也早就預料到了。

既然對方成心要了他和昭合歡的命,必然會料想到他的御林軍,自然也會加以阻攔。

現在,看李將軍這一副謝罪的樣子,燕北行也不好再發怒,便只能是擺了擺手。

“罷了,這本不該怪你們,好在朕和皇后安然無恙,否則,定摘了你的腦袋。”

燕北行惡狠狠地朝着李將軍警告了一番之後,才轉頭看了昭合歡一眼:“歡兒,你先同李將軍回京吧。”

先同李將軍回京?

昭合歡有些奇怪:“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

“這行兇險,你不該留下來陪朕這樣冒險的。”

燕北行看着昭合歡,溫柔地笑笑,伸手拂過她飄散在脖頸處的幾縷髮絲,柔柔地笑着:“你先跟李將軍回京,你安全了,朕才能放心。”

“那皇上呢?”昭合歡着急地反手握住燕北行的手腕。

先將她安頓好,燕北行這意思,肯定是要丟下她一個人以身涉險了。

本來這一趟薊州之行,本就該是她的任務,現在還沒解決完,反而讓她一個人先離開了,留下燕北行一人,實在是說不過去。

“朕隨後就到。”燕北行反抓着她的手,摩挲着她嫩滑的手背。

“你留在這裡,只會妨礙我。朕答應你,一定平安回京。現在,宮裡也需要你來主持,你能幫朕嗎?”

燕北行很是認真地看着她,像是將一個重擔交給了昭合歡一樣,讓昭合歡沒辦法不答應。

怔怔地站在那裡看了燕北行半晌,昭合歡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好,那臣妾在宮裡等你,請皇上務必要歸來主持大局。朝廷需要你,臣妾…也需要你。”

“知道。”燕北行笑笑,輕輕地拍了拍昭合歡的肩膀:“朕答應你。”

可昭合歡還是有點不放心,又對燕北行多交代了兩句。

看着昭合歡和燕北行兩人依依惜別,李將軍在一旁看得實在不好意思。

低聲提醒道:“娘娘,現在天色不早了,若不早些啟程上路,到了夜晚,會兇險萬分。”

此時昭合歡正拉着燕北行的手依依不捨,聽到李將軍這話,恨不得把李將軍給踢飛。

但是想着李將軍盡忠職守,提醒她也是為了她好,就只能忍住了自己心底的衝動,點了點頭。

燕北行鬆了手:“去吧,到京來信。”

昭合歡點了點頭,最終還是跟着李將軍離開了。

為了躲過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的追殺,回程時由李將軍和幾名心腹護送昭合歡,與大部隊分開走。

有時還會混在一些商隊、乞丐中間,掩人耳目,所以回京之行也算是比較順利的。

大抵也就半個月的時間,昭合歡回了京城,梳洗打扮過一番之後,先是見了朝中幾位位高權重的大臣,商議了一下對策,穩住朝綱。

想着這次出行在路上遇到的種種,昭合歡感嘆着朱牆之內的奢華,比起宮外那些窮苦人家的命運,他們簡直就是養尊處優。

人一旦坐到了安樂的位置上,便很難替受苦的人着想。

昭合歡在自己宮中轉了一圈之後,吩咐自己身側的貼身宮女:“傳令下去,因時運艱難,薊州等地多發天災,為造福黎民,宮中吃穿用度均減一半,各宮眾嬪需一同募捐賑災。”

說完,便伸手指着自己宮中那些擺設的花瓶古董,以及一些嬪妃送來的一些討喜的物什。

“為了表示誠意,本宮先做表率,將這些東西一併收拾,送交內務府。”

看來這一次,昭合歡真是發了大狠了。

那宮女儼然嚇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地睜着眼睛看着宮中的那些古董擺設。

在這宮裡,是個妃嬪都得擺上一兩件稀罕玩意兒,不僅為自己欣賞,還要示於他人,以彰顯自己在後宮中的地位。

因為昭合歡的性子,皇后宮裡比較珍貴的也沒多少,這會兒把這麼幾個古董瓶子全給捐出去了,那以後還靠着什麼撐門面。

“娘娘,這樣不太好吧?”夏荷上前看了一眼昭合歡的臉色,有些陰鬱,於是小心翼翼地開着口:“這畢竟是昭和殿,若是把這些東西都清走了……”

後面那半句“豈不是叫人看了覺得寒酸”給咽在了喉嚨里,昭合歡自然明白那宮女的意思。

卻回頭給了她一個凌厲的目光,喝道:“就算本宮沒有這些古董瓶子,這也是皇后宮,是後宮嬪妃擠破了頭也妄想擠進來的昭和殿!”

昭合歡說完,故意狠狠地揮了一下衣袖,一副溫怒的樣子:“你在外頭,可千萬不要多了嘴,只顧自己做事便是。去內室,將我那盒首飾盒子拿出來,也一併給內務府送過去了。”

夏荷嚇了一跳,心裡想着皇后這次出行莫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了吧?

可想着剛剛昭合歡吩咐過自己話,登時閉上了嘴巴,不敢多說一句,只好硬着頭皮去內室拿了首飾盒出來。

怎麼說這也是昭合歡自己的吩咐,總不能怪罪到她頭上來吧。

把皇后宮裡大大小小的物什全部都給搜了個遍之後,送給了內務府,也算是給後宮的嬪妃做了個表率,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就在昭合歡等着那些妃嬪們將自己的一些玉器古玩捐贈出來的時候,宮外終於是傳來了燕北行的消息。

一道密信從宮外的城門直接闖入,信使懷裡背着包袱,直直地進了皇宮內院,將密信交給了昭合歡身邊的貼身宮女,由宮女轉收到昭合歡手上。

昭合歡一看密信,臉上布滿的愁雲終於舒展開來,嘴角微揚。

宮女瞧着,想着許是宮外的燕北行傳來了什麼好消息,便上前問道:“娘娘,可是皇上傳來了消息。”

“是啊。”昭合歡喜逐顏開:“信上說著,這兩日皇上在薊州將原先的惡知縣斬首示眾,命人重新修建治水堤壩,原先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也有了安身之所。”

宮女也跟着笑了起來:“娘娘,這是好事啊。”

“皇上為了黎民百姓闖龍潭虎穴,視死如歸,我們雖是女流之輩,自然也不甘示弱。”

昭合歡將密信放置桌上,挺起腰桿,望向外面那一片碧藍的天,眼中點着一束希冀的光:“傳令後宮、朝廷,以皇上為榜樣,造福社稷。”

“是。”宮女屈膝行禮,歡快地退下了。

昭合歡終於也算是舒了口氣,扶着桌子坐到了一旁的貴妃椅上,看着身處的大殿。

雖然去掉不少名貴古董詩畫之後,顯得有些空曠,可這個時候,她的心底卻是格外滿足的。

接連幾日,她都睡得安穩了些,現在,就等着燕北行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