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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個宮人私心裡皆不願分配到容妃宮中,但卻萬萬不敢言,只能在背地裡悄悄的與相好的同伴訴說一二。

茉莉不傻,她是明白的,慶幸自己沒被分配到容妃宮中,她還覺得昭合歡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卻也絕非惡人,興許是位足智多謀的皇后呢,不然也不會同容妃這種人周旋這麼久沒被拉下馬。

總之茉莉是感激的,她打心眼裡歡喜昭合歡這位皇后,素日里不愛跟宮女們交頭接耳的她,也偶爾留意起關於昭合歡的事情。

遭人聽了牆角,錦華多少有些不自在,語氣十分不友好的道:“關你什麼事,皇后娘娘的事豈容你來過問?”

“我只是關心皇后娘娘玉體,錦華姐姐既然不願告知,那茉莉也不強求,你們只管說著便是,我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茉莉為自己辯解,經過御花園那一場事後,她這些日子虛心向學,在方姑姑那裡學了許多宮中的生存知識。

“算你識相,告訴你也無妨,雖說各位主子的事兒不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能夠操心的,但畢竟我們在宮裡頭當差,事情又發生在我們的身邊,知道一點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強,往後在各位主子跟前兒說話做事也曉得她們避諱什麼,喜歡什麼,免得說錯了話,惹惱了主子們,白白挨了罰,或是掉了腦袋。”錦華一番話倒是說得透徹。

茉莉微微一笑,點頭道:“錦華姐姐說的是,茉莉記下了。”

流芳見茉莉還算伶俐,比起前段時間成長了不少,沒才到宮中之時那麼死腦筋,而且這些的宮人們也都心知肚明,大家在背後悄悄已經家常便飯,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好,你都說了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我這便告訴你,皇后娘娘最近總病着,昨兒皇上留在容妃住處過夜的事情都在宮中傳遍了,肯定已經傳到皇后娘娘耳中了,娘娘的病情怕是又要加重了。”流芳講到此事竟帶了几絲得意之色,不自覺音量提高了點。

錦華面露警惕之色,提醒着:“流芳你小聲點兒。”

“錦華姐姐你怕什麼,這都不是什麼秘密了,宮中幾乎人盡皆知。”流芳不以為意。

錦華臉色凝重,橫了流芳一眼,正打算訓斥她,卻不料被迎面而來的瞿秀秀逮了個正着。

“你們在議論什麼?”瞿秀秀重重咳嗽了一聲,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詢問三人。

錦華膽怯心虛極了,都說這位瞿姑娘是個頂頂沒有鋒芒的人,比之皇后娘娘還溫柔好說話幾分,可錦華卻連拿眼睛偷看她的勇氣都沒有:“瞿姑娘,奴婢們其實是在討論怎麼才能綉好玉蝴蝶,繡得與繡房中的林綉娘一般出色。”

“是啊,是啊,瞿姑娘。”流芳以手肘撞了兩下茉莉。

茉莉明白她的意思,只能同她們一起撒謊道:“對,瞿姑娘,奴婢們確實是在商議怎麼綉好玉蝴蝶,奴婢聽說玉蝴蝶在各宮主子中備受推崇,是以才和兩位姐妹在此處。”

“你們還想騙我?我可是全都聽見了!”素日里一貫和顏悅色的瞿秀秀,今個兒居然有了脾氣,說起話來竟莫名長出氣勢。

錦華嚇得趕緊跪地求饒,帶着哭腔道:“奴婢知錯了,還請瞿姑娘饒奴婢們一次。”

流芳和茉莉也一併跪着認錯,求她饒恕她們。

瞿秀秀雖無比心疼昭合歡的遭遇,但她終究是心軟,不願把過錯歸咎到這些說閑話的奴才們身上,畢竟她們不是害昭合歡遭罪的罪魁禍首。

“你們都起來吧,下次若是再讓我聽見你們議論各宮主子們,決不輕饒!”瞿秀秀故意嚇唬她們,實際上她是曉得宮女太監們幾乎個個都會在私底下暗暗聊起這些,皇城裡或大或小的流言蜚語就是這樣傳開的。

幾人並未立刻起身,依舊膽戰心驚的跪伏於青石地面不敢抬頭:“多謝瞿姑娘。”

瞿秀秀走了之後,她們驚魂未定的站起身來,捂着胸口喘氣,小心翼翼談論了兩句,互相道了別便各就各位了。

“秀秀,你是想我了嗎?”燕北興見她站在門口,似在等晚歸的自己。

瞿秀秀幾乎是把他拽進屋的,關了房門,她便討好般的去給燕北興盛來自己親手炖的香菇雞湯:“我有事找你商量,想必你也餓了,這是我熬的雞湯,趁熱喝了吧,我們邊吃邊聊。”

燕北興也不知她哪裡來的力氣,明明看上去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不過聽她說有事情,又得見滿桌子飄着香味兒的好酒好菜,居然完全忘記了計較。

“秀秀,你有什麼事儘管說,本王一定幫你達成願望,用不着如此大費周章。”

“其實是皇后娘娘的事,也許你已經聽說了,宮中傳得沸沸揚揚的,娘娘本就病着,我憂心娘娘鳳體,再這樣下去,娘娘的病情恐會惡化。”

“你放心,本王會去勸勸皇兄。”燕北興嘴裡嚼着花生米。

瞿秀秀坦言道:“我想請皇后娘娘到府中小住,這樣也好緩和一下兩位的夫妻關係。”

“還是秀秀你想得周到,只是本王得去請示皇兄,問問他的意思,他應該會同意的,”

二人一番交談後,燕北興也已填飽肚子,他打了個哈欠,感覺到睡意襲擊着他,再加上喝了酒,腦子變得有點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就不省人事了。

瞿秀秀喊了幾聲,燕北興這邊沒有任何動靜,她適才招了幾個丫鬟過來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輕手輕腳的服侍燕北行躺下後便退了出去。

第二日早上,燕北興上完早朝臨走前突然想起了什麼,叫住了燕北行,便向他提及昨晚瞿秀秀跟他說的事:“皇兄請留步,臣弟有個不情之請。”

“皇弟有什麼事但說無妨。”燕北行疑惑的轉身。

“就是秀秀想借皇嫂到府中小住些時日,她也是擔心皇嫂住在宮中病體會越來越欠安,想必皇兄你也清楚皇嫂的情況。”

燕北興直言不諱。

燕北行聽聞燕北興的話,忽然生出點對話的**:“瞿姑娘有心了,勞煩三弟替朕謝謝她,朕也正愁皇后的病,興許換個地方養病會有作用。”

“那皇兄是答應了?”燕北興眼裡閃爍着光芒,瞿秀秀的願望順利達成,他回頭也好向她交差。

“讓你府中的人好好照顧你皇嫂,要是你皇嫂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唯你是問。”燕北行笑道,話中滿滿的揶揄之味。

燕北興揖身道:“謹遵陛下懿旨!”

燕北行很是欣慰,瞿秀秀算是替他解決了大麻煩。

最近日子過得太鬧心,他終於可以舒口氣了,揮了揮手:“行了,你下去吧,朕還有奏摺要批閱。”

“那臣弟便告退了。”

當天昭合歡就被接去了王府中,燕北行下令讓容妃代替皇后暫時管理後宮。容妃高興壞了,讓宮女給她梳了昭合歡的裝扮,招搖過市,大有取代皇后之態。

瞿秀秀領着一眾奴僕親自接待昭合歡:“恭迎皇后娘娘大駕!”

“一家人了,秀秀不必多禮,都起來吧,倒是本宮給你添麻煩了。”昭合歡客氣道。

“娘娘哪裡的話,您都說是一家人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您放心住下便是了。”瞿秀秀過去攙扶她。

住在王府的這兩日,昭合歡臉色也變好了,瞿秀秀拉着她上街遊玩,兩人的感情如同親姐妹般親昵。

昭合歡無拘無束的閑逛着,瞿秀秀跟她的旁邊,兩人有說有笑。

鬧市中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瞿秀秀告訴她今朝趕集之日,昭合歡在商鋪里看中了一個手鐲,剛伸手去拿,哪知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她不甘心道:“這個手鐲是我先看上的。”

護國夫人聽到聲音莫名熟悉,下意識的循聲望去,驚訝的道:“皇……”

她剛吐出一個字,便被瞿秀秀打斷了:“夫人,這是我嫂子黃夫人。”

“黃夫人,您喜歡這個鐲子,我便送您了。”護國夫人大方道,把鐲子塞到昭合歡手中。

“謝謝夫人,那我就不客氣了。”昭合歡高興的收下了。

“黃夫人不必客氣,我正要去附近的寺廟祈福,不如您和瞿姑娘陪我一起去吧?大家也好做個伴。”護國夫人道出自己接下來要去的地方,邀她們二人一起。

昭合歡收了她送的鐲子,也不好意思拒絕,於是開口應道:“那好吧,請夫人帶路。”

一行三人往寺廟的方向而去,不大會兒功夫便來到了寺廟門口,護國夫人讓昭合歡她們先入,她尾隨其後。

臨走時,昭合歡好奇護國夫人求的簽,於是問道:“夫人,我方才看你在求籤,敢問夫人你求的是什麼簽?”

“母子平安簽。”護國夫人脫口而出。

“母子平安簽?”昭合歡不解,重複着這句話。

護國夫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忙掩飾道:“其實我是給黃夫人您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