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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合歡急忙上前抓住寒婷白嫩的手臂,輕輕的拍打柔聲安慰:“這也怪不了你,皇上必定對我已經死心了。”

“確實都怪我,是我才讓你們兩個人從恩愛夫妻變成末路。”寒婷不停的擦拭着淚水,淚水源源不斷模糊了雙眸,她雙肩不停的顫抖,看着昭合歡擔憂的臉,抬手狠狠給自己一巴掌。

昭合歡錯愕地抓住寒婷,沒想到她的動作如此迅速,眸子里染上一絲清冷,鄭重警告:“你若是傷害自己,那就不要再踏進昭和宮。”

火辣辣的疼痛感從臉上迸濺,席捲全身,寒婷焦灼的心漸漸恢復平靜,坐在石板,默不作聲。

昭合歡雙手環抱着膝蓋,下巴在膝蓋上輕輕摩挲,看着池子里魚兒自由自在的游泳,悠悠的舒了口氣。

“我們如今就像是被困在池塘的魚,看着自由自在,可實際上,我們的地方只有那麼大。”

她的有感而發,惹的寒婷連連流淚,她胡亂的擦拭掉臉頰上的淚水,認真的看着昭合歡。

“娘娘,我真是沒想到花蓮在最後時刻居然會背叛我,我本來以為她只是父皇安排在我身邊的貼身宮女,誰曾想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昭合歡看着她哭紅的眼睛,知道一切超脫了寒婷的想象,她如今失去了所有的依靠,也只好前來昭和宮。

“沒關係。”昭合歡細嫩的小手輕輕拍打着寒婷的後背,她哀怨的嘆了口氣,“這一切也怪不得你,是我渴望宮外的自由,想着藉助你的力量逃往宮外,誰知道一切被皇上戳破。”

寒婷在跑進昭和宮的那一刻,已經想清楚,自己當日在北燕大殿上準備出嫁的時候,父皇還貼心的提醒了她,一定要把花蓮帶往南陵,沒想到所有的人都在提防她。

心裡越想越煩躁,寒婷靠在石柱上,聞着昭合歡手裡端着的草藥香,煩躁的一顆心漸漸恢復平靜,“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會背叛北燕,他們猜對了,我如今已經對北燕死了心思。”

寒婷沒想到,自己一心為了北燕,不惜遠嫁到南陵,可偏偏所有的人都信不過她,如今自己的左膀右臂完全被砍斷,她也不想再為北燕賣命。

“父皇這一次派我來宮裡,確實是為了能夠拿到皇上部署海疆的圖,他已經暗中和虞南王聯合,表面上歸順南陵,實際上早已經在暗中支持虞南王,準備起兵謀反。”

賭氣般的說出所有的話,寒婷胸口的一塊石頭漸漸被撬動。

她從未遭受過如此大的屈辱,如今把心裡對北燕的憤恨全都說出來,心情稍稍緩解。

昭合歡也沒想到寒婷在這個時候居然會投靠她們,不由得彎了彎唇角,輕輕摟着她的肩膀,不停的安慰。

“不要再想了,你父皇想必也是不得已的。”

“他就是從來沒有信任過我,我原本以為她把我奉為掌上明珠,誰曾想背後給我埋下一顆炸彈!”

看着寒婷心如刀割的模樣,昭合歡不由得感嘆北燕王做事狠戾,不計後果,甚至連自己的女兒都不完全相信。

“不要再想了。”說到底,北燕王也只是提防着寒婷的心思會被燕北行勾走,所以才安排了花蓮。

可花蓮又怎麼會是屈居人後的女人,如今山高水遠沒有絲毫束縛,她恨不得直接殺了寒婷取而代之,到時候拿着邊疆的部署圖回國。

昭合歡給玥兒使了個眼色,玥兒急忙走出門,把北燕的目的悉數告訴燕北行。

寒婷雙腿埋在膝間,身子不停抽搐,嘴角完全沒有笑意,“這一切都怪我,是我被父皇的寵愛迷失了雙眼,根本就看不清他們的真實目的。”

昭合歡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把她拉了起來,大手揉捏着她軟弱的小手,從夏荷手裡接過披風,輕輕的蓋到寒婷身上。

想來寒婷之前並未對她起殺心,如今意識到一切後,才把北燕所有的目的悉數告訴他們。

寒婷清醒的抬起雙眸,眸子里的光閃爍着一絲希望,更多的是愧疚。

“娘娘,全都是因為我的原因,才使得皇上對你厭惡不止,等到我找機會,一定會向皇上解釋清楚。”

“大可不必,如今皇上的心思全都在花蓮身上,一代新人換舊人,皇上自然也喜歡新鮮面孔。”昭合歡不自然的勾了勾唇,說起來如今燕北行與花蓮的近況,她不由得一個寒顫。

寒婷也不敢再多說話,趴在昭合歡的肩膀上,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我錯了,我再也不會為北燕賣命,所有的人把我當成一枚棋子,就是想要換取南陵的土地。”

昭合歡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聽着哽咽的聲音,一顆心宛如被無形的大手揉捏,說不清感覺。

無形的壓力籠罩着二人,直到把所有的淚水哭出來,寒婷才大口的喘着粗氣,有氣無力的推開昭合歡,“皇上從未想過開疆擴土,是因為他愛惜將士的性命,可我那無知的父皇卻偏偏不懂得這些!”

心裡的一絲善念漸漸被勾起,寒婷身子搖搖欲墜,雙臂緊緊的抓住昭合歡,“千萬不要讓花蓮得逞。”

昭合歡平靜的點了點頭,沒想到如今寒婷居然會和花蓮兩個人鬧掰,把所有的計劃全都告訴他們。

心裡稍稍存在一絲疑慮,她分不清楚寒婷究竟是真心投靠他們,還是為了把花蓮拉下水,又或者,這一切是他們二人的反間計。

天色漸黑,寒婷轉身從昭和宮離開,依依不捨的一步三回首。

昭合歡看着她孱弱的身子漸漸消失在拐角,長長的嘆了口氣。

“娘娘信她嗎?”夏荷不由發問,心裡依舊存在疑慮。

昭合歡不自然的扭了扭頭,身子稍稍僵硬,說來如今寒婷已經將他們這次前往南陵的目的告訴她,只是想要報復北燕。

她終究是心狠。

“娘娘不必太在意她說的話,我早已經將今日寒婷在這裡說的每一句話全都如實告訴皇上,皇上確實不相信。”

燕北行在這種事上生性多疑,自然是不會相信寒婷,可昭合歡偏偏有幾分相信,哀莫大於心死,寒婷剛剛心如死灰的模樣,或許是觸動了昭合歡內心的柔軟,她甚至有些心疼寒婷。

兩個人之間的恩怨瞬間瓦解,昭合歡理解寒婷的無奈,她並不是個十足的壞女人,卻不想如今被蛇咬。

“南風凌有沒有去調查花蓮的動向?”

“南風公子說,花蓮原本是寒婷師傅的女兒,後來投靠北燕皇帝,說到底也不過是北燕皇帝安排在寒婷身上的炸藥,他並不完全信任寒婷。”

世人常說,南陵皇帝武功蓋世,樣貌無雙,北燕皇帝正是懼怕這一點,才怕寒婷會全心投入燕北行的懷抱里,徹底背叛北燕。

不曾想他的不信任直接觸及了寒婷內心的底線,二人之間的感情破裂,戰爭一觸即發,若是此時寒婷見到北燕王,怕是會和他大戰三百回合。

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昭合歡裹緊身上的外套,眼看着天色已黑,這才回宮吃晚飯。

一個身影閃過熟悉的香味縈繞在鼻尖,昭合歡猛然瞪大雙眸,興奮的投入男人的懷抱,“你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二人已經約定不見面,沒曾想燕北行違背約定,居然偷偷摸摸的來到昭和宮找她,“沒關係,我已經讓李德順守在承乾宮外了,到時若是有人找我,宮中必定會響起鈴聲。”

燕北行抱着朝思暮想的女人,親吻着她白嫩的臉頰,眸子里閃動着淚水。他想來這幾日昭合歡所受到的委屈,心裡鈍鈍的疼,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想念,翻牆而過,跑進昭合歡的昭和宮。

“有沒有想我?”

昭合歡雙手死死地抓着燕北行的衣服,生怕這一切都是幻覺,淚水就在眼眶裡,她強忍淚水,不想把自己的軟弱暴露在燕北行的面前。

“很想你,我本以為我們兩個人只是演戲,可當聽到你冷漠的對我說話,我的心疼的厲害。”

燕北行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推到床邊,嘴角的笑意漸漸僵硬,“我又何嘗不是。”

二人迅速脫掉身上的外衣,昭合歡躺在床上,依偎在燕北行的懷抱,感受着健碩有力的心跳聲。

燕北行靜靜的抱着昭合歡,食指攪動着她散落在耳邊的碎發,眸子里沾染上笑意,如今二人相互依偎着,緊緊抱在一起,彼此身上的溫度溫暖了對方的心。

“你怎麼看待寒婷和花蓮?”

“二人不得不防,即使寒婷如今已經有了投靠我們的趨勢,北燕的人都不值得完全信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燕北行害怕昭合歡會受到寒婷的影響,不由得嘆了口氣。

手指輕輕在昭合歡肩膀上來回揉捏,感覺到她渾身的肉稍稍放鬆,側着身挑起她的下巴。

“害怕嗎?”

昭合歡雙眸映襯着跳動的紅燭光,默默的搖了搖頭。

眼前男人的臉色依舊,眼裡的愛意掩飾不住,一場戲絲毫沒有影響二人的感情。

“我當然不怕你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