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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行腳尖輕點着地面,不屑的冷哼一聲,反手把趴在腿上的李洛師推開。

“話不能這麼說,這可是你帶來工作的人,你把她們帶進宮裡來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認真檢查?”燕北行額頭青筋暴突,一想到昭合歡身上咕咕流血的傷口,氣得臉色格外難看。

李叔慢慢走上前,掩飾住眸子中的凌厲,半跪在地上:“回皇上,是小民查探不周,皇上這事怪就怪我。”

燕北行餘光打量着,壓根就沒理他,直接向前走了半步,踩了踩刺客的屍體。

“把他們還給虞南王,我要讓虞南王知道,我抓到了他派來的人。”

冰冷的聲音響徹戲台,燕北行黑曜石般的眸子映襯着李洛師煞白的臉,她渾身顫抖,哆哆嗦嗦的上前。

“皇上,你要相信我,我雖然是虞南王送進宮中的人,可我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你一定要相信我。”李洛師從未感覺到如此絕望,她本就是和虞南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誰曾想虞南王利用她。

如今居然瞞着她,把死侍塞進她的戲檯子,在皇宮裡公然行刺,這不是逼燕北行治她死罪。

更重要的是,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紅花會全都要死在她手中。

淚水順着雙頰不停的滑落,李洛師抽動着肩膀,眼前迷茫着一層薄紗。

“皇上,還請皇上饒過戲班子,這一切跟他們沒關係。”

她眼眶微紅,看着燕北行即將離開的身影,上前急忙抱住他的腿,痛哭流涕。

“皇上一定要寬恕他們,我現在就……”她情緒上涌,直接拿起刺客手中的bǐshǒu。

燕北行眼疾手快,手刀劈在她的手腕上,bǐshǒu哐當倒在地。

“你幹什麼?我說要治你的罪了嗎?”他微眯着雙眸打量着李洛師,能感覺到李洛師剛剛確實抱着必死的心。

李洛師劫後餘生的扯動着唇角,雙手抵在地上,青石板上的冰冷席捲全身,她整個人宛如被推到了冰庫里,從頭涼到腳。

“謝皇上恩典。”她攥起拳頭輕輕拍打着胸口,眉宇間一閃而過的僥倖。

李洛陽上下打量着燕北行,這才緩緩的收回拿出來的bǐshǒu,見燕北行並未責難李洛師,長舒一口氣。

她上前把李洛師扶起身,半跪在地上,餘光瞥向身後的戲班子,觀察着他們此時臉上的反應。

李叔難以置信的笑着,跪在地上給燕北行拚命磕頭,李洛陽冷哼一聲,心裡越發氣悶。

剛剛五個刺客為何如此愚笨,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行刺燕北行。

夏荷和玥兒慌張的從宮殿里跑出來,小聲的伏在李德順耳邊說話,李德順眉宇微皺,猶豫着在原地躊躇了兩步,這才走向燕北行。

“皇上,皇后娘娘請你饒過李洛師,李姑娘年輕,怕是受到了奸人的利用才會如此。”

聽到此話後,紅花會的一行人瞪大雙眸,沒想到皇后娘娘如此寬容大量,一行人徑直的跪倒在地,半解昭合歡大恩大德。

李洛師和李洛陽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出眸子里的震驚,她們沒想到昭合歡居然會受了如此重的傷還在為她們兩個人考慮。

真是愚不可及。

李洛師餘光瞥見燕北行眸子里的鬆懈,看着她徑直離開的背影,胸口壓着的石頭稍稍放鬆。

“一切都交你處理。”燕北行拍了下燕北興的肩膀,厭惡的離開戲台。

“果然,燕北行的一切決斷都在於昭合歡的態度。”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胳膊上青筋暴突。

李洛陽不明所以,急忙把李洛師扶起來,燕北興拿着佩劍橫在李洛師的肩膀,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李姑娘,皇上雖是寬恕你,可你縱容兇手攻擊皇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李洛師緊咬着下唇,淚水在眼眶裡不停打轉。

“一切聽從三王爺的安排。”

“那就打二十大板,也算是給你長個記性。”燕北興瞥了她一眼,眸底蕩漾起波瀾。

李洛陽急忙上前走了一步,緊緊的抓着燕北興的腿:“三王爺寬恕,這一切和小姐沒關係,三王爺要是想責備的話,那就打我吧。”

她半跪在地上,眸子里的恨意翻湧,但一想到身後紅花會的一行人,也只能壓着心裡的反逆。

二十大板若是打在李洛師的身上,她必定會皮開肉綻。她可是未來的皇上,怎能遭此屈辱。

“三王爺,這一切都怪我,是我給小姐提議把戲檯子叫進宮中來,為皇上唱齣戲,哄得皇上開心。”

她淚水漣漣,緊緊的扣着燕北興衣服,身後的李洛師急忙上前抓住李洛陽的肩膀把她拉到身後,她知道李洛陽在心裡對燕北行的厭惡。

“奴才犯錯也是主子挨罰,你們兩個在宮中本來就沒有位份,如今做出這種事情傷害了皇后,二十大板已經是便宜你了。”燕北興冷漠的撇了撇唇,打了個響指身後的士兵急忙把刺客抬走。

李洛師也不敢和李叔打招呼,二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李叔便帶着紅花會的一行人離開。

她結結實實的挨了二十大板,兩個小太監看的出李洛師在公眾無權無勢,如今傷了皇后,皇上自然會重重地責罰。

他們下手重了些,打的李洛師皮開肉綻,李洛陽在一旁哭得險些暈過去。

直到打完二十大板,李洛師已經暈了過去,她臉色蒼白額頭滲出汗珠,滴落在青石板上。

李洛陽急忙讓碎玉軒的小太監把李洛師抬回宮,她渾身上下哆嗦着,心裡的恨意不停翻湧,手指來回在bǐshǒu上摩挲。

“一定要殺了燕北行,一定要殺了燕北行。”心裡有個聲音不停的在告誡她,李洛陽強壓住心裡的憤恨,厭惡的瞥了兩眼實刑的小太監。

如今天冷,李洛陽見李洛師已經暈了過去,催促着太監加快腳步。

“你們快一點,若是耽誤了李姑娘,我必定治你們的罪。”

小太監們也不敢多說話,急忙加快腳步,不想踩到鵝卵石上,腳下一滑,四個小太監直接摔倒在地。

架子上已經暈過去的李洛師受到衝擊,腦袋前傾,虧得李洛陽眼疾手快,她才險些摔到石子路上。

“你們這些人怎麼回事,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姑娘。”李洛陽小心翼翼的扶住李洛師,不敢碰她的傷口。

李洛師受到衝擊漸漸睜開眸子,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意,今日受到的屈辱和憤恨交織成團,如同一團毛線堵在喉嚨。

“和他們都沒關係,肯定是有人想毀了我。”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李洛師艱難的咬着嘴唇,鮮血從嘴唇里滲出來。

她不自覺的活動着手腕,餘光瞥見此時正在鍾粹宮門外,不由得握緊拳頭。

修長的指甲陷入掌心斑駁出點點紅痕,李洛師強忍着疼痛,扶着牆壁站起身,冷漠的視線盯着鍾粹宮,只見此時嬌妃扭動着腰肢緩緩的走出門。

嬌妃還未走近,遠遠的冷哼一聲,不屑的啐上一口:“我還當是誰呢?這不是想要謀害皇上與皇后的李姑娘?”

一句話惹得李洛陽氣憤不已,她直接拔出劍,還未刺到嬌妃,李洛師從身後扣住李洛陽的肩膀,把她拉回來。

李洛陽臉色格外難看,沒想到李洛師會阻攔她,紅着臉解釋:“姐,你要是再不讓我管管這些人,他們總有一天會騎到你頭上。”

“她在宮中的位分比我高,應該騎在我頭上,更何況我們和嬌妃本來就有仇,她此時不就是在落井下石嗎?”李洛師心裡的恨意不停翻湧,她扶着冰冷的牆壁向前走上半步。

“嬌妃,我應該謝謝你今日的反應,讓我看的出來你的人品。”

嬌妃聽完話活動着手腕,手指撫過額前的碎發,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雙手環胸的靠在門前。

“你不應該謝謝我,你應該謝謝你請來的戲班子,你可知道今日是皇上與皇后娘娘仁慈才放過你,否則皇上一定會一劍砍了你。”她氣得聲音顫抖,她悄悄看過昭合歡身上的傷勢,雖是無性命之憂,但在乎設防的時候被刺客刺上一劍,也傷了元氣。

她心疼昭合歡的傷口,誰曾想昭合歡並未追究李洛師,反倒是放了她,她心裡氣不打一出來。

“李洛師,你真讓人失望,原本還以為你會入宮後真心對待皇后娘娘,誰曾想你依舊是虞南王的走狗。”她厭惡的瞥一眼李洛師,反手把門摔得震天響。

李洛師險些碰到鼻子,聽到聲音後,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半步,被身後的李洛陽扶住才勉強穩住腳步。

李洛陽冷哼一聲,拿着刀指着鍾粹宮,臉上青筋暴突,恨不得直接進去與人拚命。

“你要知道我們如今的處境,現在我們已經失去了皇上與皇后的信任,若是你再莽撞行事,豈不是會惹到滅頂之災。”她伏在李洛陽耳邊小聲解釋,緊扣住李洛陽的手腕。

李洛陽踉蹌的向後退了半步,憤恨的握緊拳頭打向空氣,這才小心翼翼的扶着李洛師離開鍾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