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感覺啊。”
壁虎沉吟許久，不斷把今天的經歷一遍遍重複回想，終於，像是組織好了語言，開口說道，“我被切掉這根小指以後，被那傢伙灌了一口液體，沒什麼味道，然後我記得，我就看見了很多奇怪的東西，好像是世界末日了一樣，到處都在地震，我斷掉的手指裡面，開始鑽出一團團的蛆蟲，快要把我嚇死了都。”
胖子聽得一愣一愣的，跟午夜鬼故事一樣，賊刺激。
“強烈致幻？”
許煉皺起眉頭，儘管這種蠱毒不比三屍蠱的毒性猛烈，卻有着更多的作用，是一種很棘手的東西。
壁虎繼續說著：“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後來我竟然看到那個人，從一張殭屍臉，變成了細皮嫩肉，而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讓我特別想咬一口。”
“就好像你看到老鐵的時候一樣嗎？”
“我，我傷到鐵老大了？”
壁虎的眼睛徒然瞪大，驚恐不已，“我的天，這下工作要保不住了吧！”
這一刻，什麼蠱毒彷彿都不重要了，丟了飯碗，才是最重要的啊！
許煉一臉無奈的看着他，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保安部明明就只有鐵嬌龍一個女性，結果就偏偏成了個陰盛陽衰的局面，這特么叫個什麼事啊！
許煉扶着額頭說道：“放心吧，老鐵她沒事。”
“呼，那就好那就好。”
壁虎給自己順口氣，就着之前的話題繼續說道，“我也形容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反正就是昏昏沉沉的，除了咬人，根本就沒有別的念頭。”
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不就跟喪屍一樣嗎？”
“對，就是這種感覺。”
“煉哥，不會真的要世界末日吧，喪屍病毒都出來了！”
“滾犢子！”
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許煉正色道，“這是蠱毒，跟電影里那些不是一種設定。”
話是這麼說，不過這種會咬人的癥狀，確實很令人頭疼啊。
因為壁虎在身中蠱毒之後，力量、速度、敏捷等等，都有了非常明顯的提高，換做常人的話，完全就避之不及，而且，也不清楚這種蠱毒有沒有傳染性，萬一被咬了之後，也變成同樣癥狀的瘋子呢？
等等！
這麼看，確實很像喪屍啊！
許煉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不管蠱毒的癥狀都有什麼，單純看目前的情況，這種蠱，已經符合了製造大型災難的幾種必備條件。
“壁虎，你還記得住那人的樣貌啊？”
“記得住！”
壁虎鄭重的點點頭，“當時我看過了，那個位置正好在攝像頭的盲區，所以我努力把他的特點都記了下來，我們隨時都可以去警隊，讓畫師把他的肖像畫出來。”
許煉直接拿出手機：“不用去警隊，我讓張隊聯繫畫師，你負責形容就好。”
今天的蠱毒事件雖然殘酷，卻也讓許煉發現了壁虎的才能。
忠誠，謹慎，以及一套縝密的思維邏輯。
而且他沒有經過任何的後天訓練，這些特質，全都是與生俱來。
這是個天生的功能性人才。
很快，就跟畫師完成了連線。
壁虎的描述井井有條，包括臉上一些不易察覺的特點，也都記得一清二楚。
沒多久，一副肖像畫傳到許煉的手機里。
“小許，這人是誰，犯了什麼事嗎？”張天勇從畫師那接過手機，隨口問道。
“又是一個玩蠱的。”
許煉簡單說道，“那個謝沉已經轉到監獄了吧，你去套一下他的話，看他有沒有什麼同夥在雲海市裡。”
張天勇瞬間認真下來：“沒問題，我這就問！”
但沒多久，張天勇就回過來電話。
說是謝沉嘴硬的很，各種手段都用了，甚至連刑訊的手段都拿過來了，可是，謝沉連半個字都不肯吐露出來。
無奈，許煉只得說道：“恐怕問出來也多是些沒用的東西，慢慢來吧。”
許煉很清楚，比起黑木，謝沉的心理要強大太多，拷問的手段，怕是沒用。
掛掉電話，許煉打開那副肖像。
與壁虎的形容相差無幾，這是個面容僵硬，氣質陰冽的人物，比起謝沉，他給人的感覺更加不舒服。
這時候，壁虎突然一拍大腿：“瞧我這腦子，我竟然把最重要的一件事給忘了，煉哥，那傢伙跟我提過這種蠱毒的名字，它叫……種子。”
“卧槽！”
胖子直接從椅子跳了起來，然後哭喪着臉，“我就說這是要喪屍圍城吧，現在顯然是實錘了，你看，這一顆種子種下去，將要收穫一大批的喪屍啊！”
許煉與壁虎齊齊無語。
看起來，胖子的邏輯也了不得啊，天生的邏輯鬼才！
懶得理會這個腦洞爆炸的傢伙，許煉叮囑壁虎繼續休息，他自己則是跳下床，獨自往外面走去。
晚上的醫院遠不如白天熱鬧，走廊里靜悄悄的，白熾燈晃的刺眼。
許煉的耳邊彷彿還在迴響着胖子那些話，總覺得在這種環境下，真的會跑出來幾頭喪屍，像電視上那樣，瘋了似的圍攻自己。
他不怕這東西，只是覺得憤怒。
那個下蠱的殭屍臉，真的會把雲海市打造成一座喪屍之城么？
謝沉又為什麼要從雷公這裡購買大批冰貨呢，而且還只要半成品，難道，這種純度的冰貨，是某種蠱毒的成分？
還有，葯仙門又是什麼？
支離破碎的線索像是一堆毛線，一時間，根本找不到線頭在哪。
不知不覺的，許煉踱着步子，竟然來到了醫院的頂層。
夜風沁涼，吹在身上，形容不出的舒服。
許煉點了一支煙，望着被烏雲遮住的那一輪彎月，臉上閃過一抹無奈：“大兵，我原本是回來給你查案的，怎麼就碰上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簡直是日了哈士奇啊！”
“原來你在這兒啊。”
一道好聽的聲音響起，林小雀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手裡還拿着一件白大褂，不由分說就給許煉披上，“你昏迷了那麼久，一醒就跑出來吹風，會着涼的。”
許煉笑了笑，說道：“這衣服誰的？”
“老鐘的唄。”
“脫掉脫掉，他多大歲數了，這衣服我穿着顯老。”
“啊呸！”
林小雀氣笑了，一記粉拳打在許煉身上，“白大褂都是一樣的，怎麼會顯老呢……話說回來，你穿這衣服還挺像個醫生的。”
許煉颳了下她的鼻尖：“我比那些醫生可厲害多了。”
“是是是，就你厲害。”
笑着附和一陣，林小雀突然垂下腦袋，“許煉，我能回家嗎？”
“下班了就回去啊。”
“不是，我是說，我能繼續回去自學嗎，這醫院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