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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瞬間,堅厚的木門被許煉撞爛,木刺犬牙交錯,煞是駭人。

而許煉沒有絲毫停留,甚至,連速度都沒有多少銳減,一閃身便躲上二樓,藏在一座書架後面。

然後,他屏住呼吸,彷彿融入了這個靜謐無聲的環境。

聲音是收了,可他心中卻掀起陣陣軒然大波。

這裡名叫藏書閣,書架卻只佔了一半,剩餘的展架上,全都是些古玩字畫。

許煉對古玩之類並不感冒,但因為執行過一些護送古董的任務,所以在這方面,也做過一些功課。

他一眼就看出,這些展架所放的古玩,每一樣都價值連城。

甚至,還有一些是國家正在大力尋找的遺失名品。

沒想到,這些東西都藏在天師道里!

許煉越看,就越是震驚。

險些忘卻了此刻的他,正在被一名六品大高手搜捕追殺!

突然地,許煉神情一滯。

不遠一張紅木桌子上,擺着一塊形狀不規則的玉牌。

跟別的古玩相比,這塊玉牌並不引人注意,可它的形狀,一瞬間就讓許煉注視過去,再也拔不出眼睛。

它與許煉背後的第二塊胎記,竟然一模一樣!

這什麼情況?

許煉不斷想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個巧合,可那九塊胎記的形狀,早已植入他的心神,甚至別說是形狀了,以他的目測,那塊玉牌,恐怕能與胎記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

要不要把它偷過來?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就再也消不下去了。

而這,也給他帶來了一瞬間的心亂。

咚咚咚。

心跳聲一下就增大了好幾倍。

對於普通人來說,並不能聽出其他的差別,但黎掌門的品級太高,其感知能力就與精密計算的儀器毫無兩樣,瞬時間,就聽到了許煉的位置。

“納命來!”

一聲爆喝,黎掌門從樓下瞬息而上,一掌急劈而來。

這一掌勢如奔雷,拍在身上,就算是許煉這種抗打擊能力,恐怕也要斷掉幾根肋骨。

剎那間,許煉做出個極其冒險的決定。

他一把撕破偽裝,露出本來面目。

同時迅速往旁邊一挪,懷抱起一尊青花瓷瓶,高高的舉過頭頂。

“信不信我把它砸了!”

“不要!”

黎掌門臉色一變,慌忙收掌,那記掌力打到許煉身上的時候,只剩下一蓬勁風,沒有絲毫傷害。

即便如此,許煉還是深深吃了一驚。

剛才那一掌已經打出八成力道,他竟然就這麼生生收回來了。

對力量的控制之精細,堪稱恐怖。

這個黎掌門,遠不是六品的艾格爾所能相比的。

不過,許煉吃驚,黎掌門比他更加震撼。

“許煉!”

黎掌門目光凝練,如實質般集中在許煉的身上,“你竟敢潛入我天師道之中,當真是不想活了。”

許煉冷笑一聲:“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待家裡面,你們就會撤銷處決令一樣。”

“巧舌如簧!”

“呵呵。”

許煉不想跟他爭口舌上的優勢,--

他舉着那個青花瓷瓶,卻不斷在觀察周圍的情勢,試着尋找出一條逃生的路線。

至於撕破偽裝,是不想暴露張凡的這個身份,萬一他逃生成功,還可以用張凡這個名字,繼續待在天師道里。

當然,那是後話了,此時許煉所遇到的情況,絕對是他有生以來,最艱險的一次。

明明只有一個對手,生還的幾率,卻微乎其微。

注意到許煉的瞳孔轉動,黎掌門立刻洞悉了他的想法,竟向後撤了一步,堵住唯一能逃生的樓梯,冷笑地說:“想跑,沒那麼容易,不如束手就擒,也免得你我費事。”

“費你妹!”

猛地丟出一句,許煉往那尊青花瓷瓶中,灌注龐大力道,狠狠砸向了黎掌門。

同時間,他則是用出全部氣力,往先前看到的那塊玉牌衝去。

玉牌入手的一瞬間,許煉只感覺有電流入體,整個人都是一振。

而另一邊,黎掌門已經將青花瓷瓶穩穩接住,安放在旁邊的一座展架上。

當他抬眼看到許煉手裡的玉牌,不禁狂笑起來:“這次可真不巧,你拿了一件不值錢的東西,不過,你沒有強行逃跑,倒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以他所站的位置,即便要抽出接住瓷瓶的精力,想要留住許煉,也不是什麼困難之事。

許煉也正是察覺到這一點,所以才沒有冒險,而是趁着這個機會,把那塊古怪的玉牌搞到手。

把玉牌揣進口袋,許煉根本懶得接話,身體一折,突然做出一個瘋狂的動作。

徑直衝向了那扇連接斷崖的窗口。

唉,終於還是要這麼做了。

衝進這座藏書閣之前,許煉就做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跳崖。

結果,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豎子,給我站住。”

黎掌門爆喝一聲,凌厲的掌勁再次洶湧襲來。

儘管許煉先了好幾秒沖向窗口,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黎掌門的速度竟然這麼可怕,在這麼窄小的空間內,都能生生追上許煉的速度。

聽到身後的呼嘯聲,許煉顧不上回身接掌,只能倉促之間,將全部胎記力量,盡數凝於後背,用他的肉體,做了一回活沙包。

砰!

澎湃的掌力灌入體內,許煉只覺他的臟腑經絡,全部崩碎。

但藉著這個力道,他的身體也高高騰躍,撞破窗戶,飛向了那座斷崖。

“該死!”

黎掌門站在窗邊,面色陰沉的看着下面。

即便就着月色,可見度也差到極點,所能看到的,就只有無盡的黑暗罷了。

沒半分鐘,樓下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住在這附近的長老弟子聽到聲響,盡皆聚集過來。

“掌門,出什麼事了?”

一名身披白衣的長老最先衝上樓,看到破窗,臉色頓時凝重了下來。

黎掌門平息了一下怒氣,轉身說道:“沒什麼,把調往雲海市的平長老叫回來吧。”

“他還沒找到許煉的下落,現在就叫回來,會不會……”

“無妨。”

黎掌門說道,“就在剛剛,我把許煉拍到了斷崖下面。”

那名白衣長老瞬間目瞪口呆。

他驚愕的,並不是黎掌門擊殺了許煉,而是如此防衛掩護的天師道,竟然會被許煉潛入進來?

那個年輕人究竟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