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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就見兩個手持鐵鉤的高大男子踩着石壁上鑿出來的階梯,蹭蹭兩步就上了第三層牢獄。隨後,董平就聽得一聲哀鳴。他倆將沈混沌當做一頭牲畜般,用鐵鉤穿住她的兩個琵琶骨就將其提溜了下來。

董平此時才看清了沈混沌的面容,想來如今她已有七八十歲,但她的臉上卻見不到半點歲月痕迹,仍是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之貌。她黑髮長四尺有餘,殘破的身軀在黑髮的間隙若隱若現。

“通”

沈混沌的半截身子被狠狠扔在了地上。

沈混沌仰倒在地,她用冷森森的目光掃視着場中的每一個人。若眼神可以殺人,這些人怕早死了千百來遍。

那管事的香主打量了一番沈混沌道:“沒想到這蓮蓬獄裡,還關押了個上品之姿 的妙人。”

董平下面的王饕餮怒喝道:“別動俺媳婦,有什麼刑法沖俺來!”

那香主冷笑道:“拔了這老婆娘的衣服,讓兄弟們也看看別人家的媳婦!”

“操你娘!”

王饕餮話音剛落,搭在沈混沌身上的幾片碎步便被人扯了下來。

雪白肌膚上的道道傷口觸目驚心,沈混沌突然尖叫了一聲,她如同條受了傷的蟒蛇般開始瘋狂扭動起身子。她尖叫,她哀嚎,她想用長發將自己的身子裹住。當著自己夫君的面,在其他男人前**起身子。這對一女子來說,真當是奇恥大辱。

一時間,沈混沌凄厲的尖叫聲與王饕餮的怒吼聲開始在這谷中陣陣迴響。圍着沈混沌的那群看守,也不由得的駭得後退一步。

那香主目光一狠,奪過一旁那人手中的鞭子就開始用力鞭撻起沈混沌殘破的身軀。

登時,辱我族老幼婦孺者殺的這條大宋軍規蹭的從董平腦海冒了出來。滔天怒火席捲,董平的氣宮也開始躁動不安。突然,一股真氣從他石門穴湧出。氣至指尖,便化成了一道無形鋒芒。

這鋒芒無聲無息,陡然間就聽那香主一聲哀嚎,他的掌上赫然被戳出一個鮮血淋淋的大洞。他目眥欲裂的看向右側石壁,卻暮然間對上了一道冰冷徹骨的目光。他身子不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道:“怎麼沒給他上鳳凰散!”

給董平送飯的那看守戰戰兢兢的說道:“公孫...公孫香主說他...被封住了真氣,不用上鳳凰散!”

他一巴掌將那看守抽倒在地,隨即怒喝道:“把他給我抻出來廢了!”

他話音剛落,七八個看守就抬步走上前去。

董平指尖連彈,眨眼間,十幾道無形指氣就激射了出去。那七八人同時倒地,其腳腕之上皆有殷殷血洞。

這香主本姓齊,算得上是不學無術,靠着舵里的關係才混了個香主的職位。要讓他耍耍威風倒是不在話下,但真要碰見了硬茬子,他可是絲毫辦法都沒有。

齊香主扯了塊衣服將手掌包裹好後,低聲對旁人道:“將高香主找來!”

一旁的孫窮奇嘆息道:“你何苦要耍這個威風。”

董平淡淡道:“晚輩不想耍威風,但更不想做軟蛋。”

另一旁的古檮杌幽幽道:“士不可以不弘毅...”

不出片刻,高山舛便怒氣沖沖的趕了過來。他來後,二話不說對着董平所在的石牢就是一掌。

他這一掌落在鐵欄杆上,頓時就印出了一個碩大的斷裂掌印。

董平連連彈指,才將剩餘的掌勁給抵消過去。

“好小子!”

高山舛話音還未落,他的下一掌就打了出來。這一掌來是勢力更猛,董平只感覺氣宮空虛,這一掌他是萬萬抵抗不了。

突然,一道更為凌冽的掌風從山谷右側襲來,硬生生將高山舛這一掌給抵消了去。

高山舛猛然回頭,待他看清來人後方才淡淡道:“鹿谷主。”

剎那間,又是一道身影從鹿谷主身後躥出,猛撲向高山舛。

“高山舛,我敬你早來蓮蓬獄一步,所以對你處處忍讓,但你莫要欺人太甚!”

高山舛連連打出幾掌護在身前後,冷笑道:“公孫軒,你莫以為你在燕臨將舵中機密出賣給此人的破事老子不知道。今日我不光要殺他,連你我也要一併給收拾了!”

兩人正打得難分難解時,鹿谷主飄然而來,左右一推手,就將二人輕描淡寫的給分開了。

“都是一個舵里的兄弟,打打殺殺切莫傷了和氣。”

高山舛先是驚訝於鹿谷主的實力高深,隨後他又板起臉來道:“鹿長林,公孫軒,今日你們二人沆瀣一氣,我姓高的不是你們對手。但你們也別忘了,這蓮蓬獄可以姓土也可以姓高。但為獨,姓不了你們的鹿跟公孫!”

說罷,高山舛便帶着一干人等憤憤的走了。

待他走後,公孫軒皺眉道:“鹿兄,難道這幾年來,你都這樣受他高山舛的窩囊氣!”

鹿長林分外無奈道:“公孫兄,高香主可是土護法的親信吶。我一無銀兩二無人脈,這窩囊氣我不受行嗎?”

公孫軒聽的生氣,但對鹿長林的說辭亦是無言以對。而他二人身後的董平,卻是將這一番情景都看在了眼裡。

將這一攤子事給處理乾淨了已經是傍晚,平常這個功夫都是看守們對囚犯動性的點。但今日,卻是沒人敢來董平他們所在的這一方了。

公孫軒陰沉着臉,提着兩大壇酒來到董平所在的石牢前,朗聲道:“喝!”

董平將公孫軒手中的酒罈按下道:“這酒不着急喝,我倒是有個事想求公孫老弟。”

公孫軒深深看了董平一眼後道:“董兄,我看你還是不要說的好。你說了我辦不到,便是不義。我辦到了便是不忠,董兄難道想讓兄弟我變成不忠不義之人?”

董平嘿嘿一笑道:“公孫老弟說到哪裡去了,我只是想讓你代我寫一封信送到鹿岳書院,報個平安罷了。”

公孫軒沉吟了片刻道:“這倒是可以。”

董平微笑道:“那我就先謝過兄弟了,但這信必須要老弟你親自去送,這事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公孫軒答非所問道:“看這天色,明日有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