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趙一惘下意識的撤了幾步道:“大師不會連在下也想一併殺了吧?”

史定應笑而不語。

此時,只聽遠空傳來一柔和男聲:“二位長老遠道而來,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好讓在下一盡地主之誼。”

陰老三咯咯冷笑一聲道:“不請自來,怎敢給水護法添麻煩。”說罷,陰老三又對真氣傳音給史定應道:“才三日不見,你就惹出這麼多麻煩!若壞了舵主的大計,我看你怎麼交代。”

史定應心中一顫,但嘴上仍笑的開心:“嘿,今日佛爺我發善心就且饒了你們

。”

史定應要走,趙一惘卻不敢再跟了,對於要不要跟史定應合作,趙一惘心中又有了一番思量。

待史定應與那鬼氣森森的陰長老走後,公孫軒向四方抱拳道:“多謝水護法出手相助!”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此時的水護法正倒騎着驢,漫無目的的在曠野中遊盪。他眉頭緊鎖,滿臉的凝重。他很少有這幅表情,因為大多時候他對

俗事都滿不在乎。但今日不同,今日之事,有關他五行舵的生死存亡。

覆族在北莽有三大分舵,五行舵,開山舵與三千舵。三舵雖明面上是各分管十二州,但實則分工大不相同。五行舵是覆族的刀,當族裡有大小行動時,出手的定是五行舵。因此,五行舵的地位,也穩壓另外兩舵一頭。

而開山舵,主要是在暗地裡收集情報,構建覆族在北莽三十六州的地下暗網。開山舵眾行事隱秘,一般情況下絕不會輕易在江湖上輕易露面。說白了,有幾條地龍敢在大太陽底下扭的。

而三千舵則是四年前剛成立的,要論資排輩的話,它是怎的都比不上五行與開山的。本來五行舵與開山舵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在北莽行事也算得上是如魚得水。但三千舵一成立,則打破了五行舵與開山舵之間的平衡。

雖自古就有三足鼎立之說,但這三足得有各自的差事才能平穩。而三千舵雖偏居極西,但其一直沒有個明確的分工。四年來,三千舵招兵買馬,到如今,其實力能與五行舵這老字號有的一拼。

就在七日前,開山舵主發密信來五行舵,說有要事請五行舵主去開山舵一議。五行舵主便帶着段雲樓,與火木土三位護法一同趕往開山舵。舵里只留下了水金兩位護法看家,但五行舵主一行人剛走沒兩天,水護法就接到了兩個消息。

第一個消息是,段雲樓等人在去開山舵的路上遭遇了埋伏。第二個消息是,三千舵里的人,頻頻在燕滄東三州境內出現生事。水護法與金護法商議後,便決定分頭行動。金護法去接應五行舵主一行人,而水護法則來看看這三千舵到底要幹什麼。

當一看到史定應與陰老三在飛將城附近出現時,水護法便將他們的目的猜了個七七八八。

如今,至少有大小几百個門派匯聚在飛將城中。而三千舵的高手出現在此,想來他們的目的定是衝著這幾百個門派而來。不管這些門派要做什麼,三千舵只需搗亂便好,最好再流些血。

到那時,三千舵返回極西老巢。他們與北莽江湖結下的梁子就會絲毫不差的算在五行舵的頭上,北莽各門派可不會管什麼分舵,他們只認準覆族便可。

如此一來,五行舵與北莽江湖開戰,弄一個兩敗俱傷,三千舵就會出來享漁翁之利。這北莽的覆族勢力,便不會有三足鼎立,而是會重新回到以前陰陽平衡的局面。

不過到那時,三千舵已然取代了五行舵。

想到此處,水護法嘆息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飛將城中建有一座頗為氣派的八角樓,八角樓高八層,八層八角暗合伏羲八八六十四卦之意。傳聞此樓是由道家高人指點所建,常住此處,對武道修行也大有裨益。

此時,這樓里已然住滿了前來飛將城的江湖人士。光江湖上排名前四十的門派,這八角樓里,就住了十幾家。

儒雅中年與大帽道士進了城,一路打聽着來到了這八角樓下。

八角樓里人來人往,大多都是些混着玩兒的青年才俊。儒雅中年與大帽道士一入八角樓,便徑直上了第八層。

第八層的樓梯口處,正坐了個翹着二郎腿的閑散書生,他正專心看着書,好似全然沒注意到有人走了上來。

“請問,鹿岳書院一行可是下榻在此?”

書生頭也沒抬的道:“正是。”

儒雅中年抱拳道:“還請閣下通報太叔院長一聲,就說是關州蘇鐵扇前來拜見。”

書生淡淡道:“太叔院長在燕臨。”

“那呂學監呢?”

“呂學監倒是在,不過出去了。”

儒雅中年與大帽道士對視一眼後,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不多打擾了,只是要麻煩閣下待呂學監回來後說一聲蘇鐵扇來訪過。”

書生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辦事牢靠着呢。”

書生說罷,儒雅中年與大帽道士便下了樓。

不多一會兒,一個夥計便端上來了一盤還泛白瓤的西瓜來,道:“客觀,這是一位蘇姓先生讓小的送上來的。”雖快要六月份,但這西瓜仍是稀罕東西。

書生淡淡道:“放下吧。”隨後書生又掏出錠銀子扔給小二道:“下次他們來,茶錢記在我曲軒逸的帳上。

小二笑嘻嘻的接下,便下了樓。

且說蘇鐵扇從八角樓出來後,又陸續在飛將城中接連拜訪了數家門派。當他倆從城東鈞股門下榻之處離開後,一高大的青年低頭開口問道:“爺爺,這蘇鐵扇跟那關州趙家是什麼來頭,孫兒怎麼從未聽說過。”

白髮老者放下手中的茶杯後緩緩道:“爺爺問你,你可知道關州在何處。”

青年笑着給茶杯里續上水後道:“這可難不倒孫兒,關州在燕州的東北處,出了關州便是遼國地界了。”

白髮老者感慨道:“當年遼人便是從關州入的大宋啊。”

青年驚訝道:“難道跟這關州趙家有聯繫?”

老者點頭道:“關州作為曾經大宋國門,歷來由一脈宋皇室派人把守。此脈,便是世襲的鎮北王府。八年前,遼人南下,只用了七日便攻破了關州。”

青年若有所思道:“趙是官家姓氏,莫非那關州趙家就是曾經的鎮北王府?”

老者點頭,青年憤然道:“那這趙家便是我大宋的罪人啊,爺爺為何還要對其以禮相待?”

老者搖頭道:“罪人也罷,功臣也罷。關州趙家如今可是留存在北莽最後一道正統的宋皇室血脈,其中的門道可深的很。你這小娃,又怎麼能懂。”

青年突然笑了笑道:“孫兒又怎麼不懂,挾天子以令諸侯罷了。”

老者笑而不語。

老者有些話沒說清楚,當年關州的鎮北王府兵強馬壯,又有天塹加持。那遼人無論有多神通廣大,短短七日,定是破不了關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