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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正往前跑時,發現身邊那人已不曉得去哪兒了。他回頭一看,只瞧得那人已被射成了一個刺蝟,擱地上趴着呢。而那支船隊也已靠岸,正在陸陸續續的下船。燕小見事不好,趕忙用咯吱窩夾住兩支箭,順勢一倒就裝起了死。

燕小緊閉着雙眼,當聽到耳邊傳來的腳步聲時,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當聽到那腳步聲逐漸走遠後,燕小才安下心來。但忽而,他卻聽到有人又突然折返了回來。隨即,那人似挖苦又似揶揄的笑了笑後,燕小便感覺兩支利箭射進了他的身子里,旋即,他雙眼一沉,便沒了意識。

夜間的空中樓閣安靜似水,婦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這婦人本名燕雙歸,她雖姓燕,但卻不是燕家的人。她本是千島府一普通漁家女,後來又嫁了了普通老實的漁民。但後來,她丈夫出去打漁淹死在了湖裡。燕雙歸便做了寡婦,兩年後,一次水匪來襲。她因姿容嬌美,便被龍正風綁來做了個續弦的夫人。

所以這燕雙歸前半生算是坎坷,她嫁給龍正風後,心中也沒覺得有多少委屈。雖然龍正風貪圖女色,時常拈花惹草,但對她還算是不錯。燕雙歸也只以後能過個安生太平的日子,但這次龍正風竟要主動挑起戰火,這當的是令她心緒不寧,寢食難安。

正當燕雙歸輾轉反側時,那屋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燕雙歸登時便警惕道:“誰!”說罷,她便拿出了藏在枕頭下的匕首。

“嘿!你覺得是誰,在這裡除了我誰敢進你的屋子!”

聞言,燕雙歸收起了匕首,又不冷不熱的說道:“你不是去陪你那小娘子了么,作怎的還有心思來……”燕雙歸一語未畢,便感覺來人上了床,用兩條健碩的手臂摟住了她的身子:“野花,哪有家花香。再說了,我跟她們也是鬧着玩玩兒,真格的可從來沒動過。”

燕雙歸聽罷哼了一聲,便不言語了。

“對了,天罡怎麼樣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還有心思管你兒子。”

“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那我兒子就是我兒子,我怎能不管。”龍正風嘻嘻的笑着,倒是把燕雙歸要埋怨的話全都堵了回去:“天罡看上去累極了,我給他熬了些熱湯,他喝完便睡下了。”

龍正風微笑道:“親親寶貝兒,你還真是我龍家的賢妻良母。對了,今日聽你說的那些話,我後來想想也是有道理。做什麼事兒都不能太過莽撞,如今我龍家不比以前,更是得小心行事。”

燕雙歸聞言喜道:“如此說,那你是不會對燕家與官家動手了”

龍正風的臉盤貼着燕雙歸的後背搖了搖道:“該動還是要動的,但我只是將計劃給提前了。”

“計劃?什麼計劃?”

龍正風故作高深的笑道:“過兩日,你便會曉得了。”

燕雙歸低惆:“你想做什麼都隨你,但你要曉得,不管如何都要保天罡周全。你曉得,我身子有毛病,為你龍家添不了後,我一直是拿天罡當親兒子待的。”

聞言,龍正風鬆開了燕雙歸道:“說那些幹什麼,你這些年是怎麼對天罡,怎麼對我的,我龍正風都看在了眼裡。天罡就是你親兒子,以後也別在我這邊提那些沒用的話,你自己也別去想,想多了身子容易出毛病。再說,自天罡出生後,我也沒想過再要個孩子。”

聽罷,燕雙歸反依偎在了龍正風身旁道:“夫君,最重要的還是你要好好的,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們娘倆可真沒的依靠了。”

龍正風聞言大笑道:“我龍某人在這千島府就是天,就是神!我怎會有事,你瞧着吧,等你夫君將那幾家收拾了,你就會曉得你夫君到底有多厲害了。”

“我曉得,你一直都是厲害的。”燕雙歸溫柔道。

這一夜,無風,起浪。

清晨的島嶼上,四周皆是瀰漫著單薄的霧氣。這濕冷的天氣着實讓人受不了,而正當董平這三個年輕人正圍着爐灶烤火時,崔爺這個老頭兒已經光着膀子將豬圈裡的活兒都收拾完了。

然後崔爺就像以往一般,靠着那籬笆牆坐着,等待着日頭高高掛起。崔爺就像是一個久經沙場風霜的老兵,每天總是用一種近乎苛刻的規則,來要求着自己的作息。也不曉得他在這裡幹了多久,但他這份自制力,卻着實是令人敬佩的。

董平將一塊兒乾柴往灶膛里推了推道:“怎麼樣,今日咱們去釣魚吧。昨個,我在那水邊可看見不少肥美的秋魚。”

林三川聞言,便忙開口附議道:“那感情好,咱們釣些魚回來也好打打牙祭,這裡守着兩握大肥豬,吃的飯菜里卻連點油腥都沒有,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冷飄飄則道:“你們可安分些吧,你們沒見這裡守着這麼一片湖,但卻沒人去捕魚,這便說明那魚或多或少是有些問題的。”

冷飄飄話音剛落,就聽得那在院外坐着的崔爺淡淡道:“說的不錯,在千島府中當兵的,沒有一個是會吃那湖裡的魚的。因為在我們眼裡,湖裡的每一條魚,都時候由戰死沙場的兄弟便成的。你們哪個,願意吃自己兄弟的?”

聞言,林三川目瞪口呆道:“這老頭子,這耳朵怎的這麼好使?不過聽他這麼一說,我也是怪覺得噁心的。”

董平微笑道:“崔爺不是一般人啊。”

這時,那崔爺又幽幽道:“但你們若是想吃些好的,可以去那水裡捉些螃蟹來。現在這個節氣,那蟹可是肥美的很,那金閃閃紅彤彤的蟹黃蟹膏,可是讓人一想起來,就會留口水啊。但這裡比不得腹地的湖水,這裡湖水貧瘠,螃蟹也稀少,難抓。要上吃上那般美味,可得費上一番工夫哦!”

“他娘的,敢情是這老頭兒嘴饞了。”林三川低聲罵了一句。

董平微笑道:“說起來螃蟹,我也是許久沒吃了。飄飄如今也得需要補身子,咱們便順手去撈幾隻。”

冷飄飄笑道:“說起來,我小時候最饞螃蟹了,但在我們那裡,這螃蟹也算不得是個稀罕東西。”

董平站起來道:“那行,我們便去捉幾隻螃蟹來。”

當三人出門時,崔爺淡淡道:“你們早去早回,這早上的活兒我幹了,那晌午的活兒便得你們動手了。”

“老頭子,我看你是想趁我們幹活時,自己獨佔那螃蟹吧。”

崔爺聞言,便把腦袋扭到了一邊,不搭理幾人了。

董平笑笑,便領着冷飄飄與林三川二人往湖邊行去。一來湖邊,三人便瞧見那肥美的魚兒來回躍出水面,即使來了生人,也沒瞧見這魚兒要停止自己的狂舞。看起來,那崔爺所言,倒不是虛的。

林三川正欲脫衣跳水找螃蟹時,但突然想起來一旁還有冷飄飄在,便停住了手。董平笑道:“咱們先在把這水邊的石頭都翻看來瞧瞧,若是沒有螃蟹,那便得往水裡找里。”

聞言,林三川便彎下腰,動作極快的翻起石頭來。三人約摸找了小半個時辰,雖鞋底濕透,但卻沒多少收穫。董平看着自己掌心中,那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螃蟹笑道:“崔爺誠不欺咱們,這裡的螃蟹倒是少的可憐。”

見狀,林三川便道:“既然如此,那便只能下水了,還請夫人稍稍迴避片刻。”

董平聞言擺了擺手道:“不用着急,我問你們,你們有多久沒練過功了”

林三川道:“從那白帝城下出來後,便沒怎麼練過了。”

冷飄飄微笑道:“我也差不多。”

董平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倒不如趁這個功夫練練。飄飄,你現在施展你那凝水成冰的功夫,在這水面上化出一層薄冰來。但要記住,那冰不能太厚,有指甲蓋那般厚度便可。”

冷飄飄笑道:“那可就要考驗對真氣的拿捏了,這可是個苦差事。”嘴裡雖這麼說,但冷飄飄仍是立刻蹲下了身子,將手探進了水裡。霎時間,一股攝人的寒氣便從水中襲來。轉眼,方圓幾丈內的水面都結了一層冰。但冷飄飄卻是皺眉搖頭道:“不行,這弄厚冰容易,但弄薄冰卻是難了。”

董平微笑道:“不着急,你慢慢練着。”

林三川急道:“那公子,咱們呢?”

董平拍拍林三川的肩膀道:“咱們也不着急,先等她弄出薄冰來再說。”

說罷,董平便在一旁坐了起來。

林三川着實摸不着頭腦,但既然董平這麼說了,那他也乾脆就坐了下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冷飄飄眉頭緊鎖,秀氣的鼻尖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雖說如此,但那指甲蓋薄厚的冰,她卻始終沒弄出來,不是厚了,就是太薄一出來就化了。

董平笑了笑道:“既然用水凝不出來,那你可以先凝霧。”

“凝霧?”

冷飄飄聞言將信將疑的就朝空中打了一掌,就瞧得那層蒙蒙的薄霧就變成細小的冰花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