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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傅康川便走上前一攤手道:“將銀票交給我。”

苟先生啐了口唾沫,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貼身的衣物中獎一摞銀票取出來後,放到了傅康川的手上。他曉得現在自己是保不住這些銀子了,銀子雖寶貝,但性命也不能糊弄着扔了。

“那幾位便先回去休息,何時行動,我自會上門去叫你們。”

苟先生聞言,頗是自傲的笑道:“閣下還是將自己的住處說出來吧,在下即使說了,怕你也是尋不到我們。”

傅康川拍了拍苟先生的肩膀道:“我自然曉得,你們四個雖明面上租了一處屋院。但實際上,你們每到夜裡,便會從那裡出來,然後各自去到另外的地方休息。所謂狡兔三窟,也不過如此了。但我卻恰好曉得,你們其餘幾處藏身之地。之所以將這些講出來,是想給諸位提個醒,你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這少年,厲害啊……”到此時,苟先生算是對傅康川有了些許佩服。旋即,苟先生瞥了婦人一眼道:“你給我起來,看我今天回去了,怎的收拾你!”說罷,苟先生將婦人攙扶起來以後,便帶着那余姓二兄弟又往回行去。

“這苟先生,倒是識時務的很。”傅康川笑了笑,便往倒在地上的那棵大樹行去。這棵大樹算是道分水嶺,大樹往西是平地,往東就是下坡路了。

此時瞧得,在那下坡處,正坐着兩個赤着膀子,皮膚黝黑的壯漢一邊喝着茶,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瞧得傅康川走了過來,其中一人便起身去解綁在那樹榦上的麻繩了。

另一人開口道:“後生,這樹可是咱鎮里的看門樹,我們兄弟將樹弄倒這事要讓別人知道了,可免不了讓人戳我們脊梁骨。”

“曉得了。”傅康川笑了笑,便取出了幾兩銀子扔了過去。

這兄弟二人平日里好吃懶做,專靠撈偏門弄些錢花,一瞧得傅康川扔來這麼多銀子,皆是眼冒綠光,登時就爭搶了起來。

傅康川鄙夷的搖了搖頭,他心道:“能有什麼出息。”

“康川,做的不錯。”

傅康川循聲瞧去,便見得董平正笑吟吟的站在他身後。

“董大哥?我還真當你走了呢,難不成你是覺得我搞不定那幾個酒囊飯袋?”傅康川的語氣間透露出些被人小覷的不快。

董平微笑道:“你的本事董大哥我自然信得過,但即便如此,我也得在暗處看着你。萬一你出了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你娘交代?不過話說回來,前些日子我給你去了一封信,讓你過來幫襯着我,但沒想到你還真來了。你不是說這輩子就要偏居一隅,老死於那白帝城下么?”

傅康川聽罷笑道:“說起來我是不該告訴我娘董大哥你現在做官了,你也曉得我娘那個脾氣,非要我出來跟着董大哥你謀個出人頭地。整日在我耳邊嘮叨,我這耳朵里都快聽出繭子了。還有狄芳,這些日子更是纏我纏的厲害了,我這是實在受不了了,才想着過來提點董大哥你一把。”說著說著,傅康川便又露出了少年脾氣。

董平笑道:“不錯,你這不曉得天高地厚的模樣,倒是跟從前的我一般無二。不過你比我聰明的多,有些事交給你做我也放心。”

“關於銀子這事,董大哥你交給我准差不了,不就是幾窩水匪強盜么,你且看我怎的收拾他們吧。”傅康川一握拳頭,胸有成竹。

董平笑道:“好,少年人就應該狂妄一些。但我也說句醜話,這件事你要是辦砸了,那以後這種好事,我可不帶着你了。”

言談之間,這二人倒是把千島府的水匪們,盡皆當做了跳樑小丑。

時至月昏,一盞孤燈於萬籟俱寂中頗顯哀愁。

董平行至籬笆外,便瞧得阿井正坐在院兒里打着呼嚕。董平還未走進去,崔爺便先一步推門走了出來。

崔爺笑道:“走路跟鬼一樣,我一聽便曉得是你來了。”

董平將手中拎着東西提起來道:“我還以為崔爺你是聞到這酒香了,我反正不曉得鬼是怎的走路的。”

崔爺走出來後輕聲道:“咱們換個地方喝,別把阿井給弄醒了,要是讓他瞅見老頭子我喝酒吃肉,還不把我給活吞了。”

董平聞言微笑道:“我瞧崔爺才是那鬼呢。”說罷,二人便往湖邊行去。

一到了地方,崔爺便迫不及待的灌了一口酒後道:“他娘的,多久沒喝上這玩意兒了。對了董小子,你讓你家婆娘送來的那娃娃是什麼來歷。我瞧得你們將他經脈都封了,也沒敢給他解開。”

“那孩子的身份我暫時還不能透露,崔爺你只管看好他就是了。”崔爺聞言笑道:“既然你這麼說,那便有你的道理,我也不再多問。但瞧你消失兩日,現在回來又滿面春風,想來該辦的事便辦妥了。”

董平微笑道:“都辦妥了,石將軍已經下令,今夜前方的將士應該就沒有好覺睡了。”

“你小子倒真有些手段,雖不曉得你做了些什麼,但想來你是要在這千島府開天闢地啊!”酒肉下肚,崔爺這話也就熱乎了起來。

“說是如此,但千島府的這些人,可都不能小覷。開天闢地這話說的便有些過了,我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董平將嘴裡的酒咽下去後繼續說道:“這一次也算是跟崔爺從前的舊部屬打仗,崔爺就沒什麼要叮囑的?”

崔爺搖頭道:“我倒是希望你能將他們狠揍一頓,但別給揍死了。”

董平微笑道:“儘力而為,但這些竇家軍,可沒你我表面上看的這麼簡單,但現在我卻還沒看透。”

“不光是你,就連我也看不透。”

崔爺說罷,又是連連飲酒。

與此同時,一小屋之中。

苟先生正趴在婦人余夕的身上忙活時,這屋門卻陡然間被人給一腳踹開了。苟先生陡然便連跪帶趴的跌到了床下,正當他欲要**着身子奔逃時,卻藉著微弱的月光瞧得來人竟是傅康川。

苟先生沉了口氣,陡然喝道:“你小子難不成是要害我斷子絕孫!”

傅康川聞言,咯咯笑了起來。這笑聲在苟先生聽來,當的是滲人的緊,他咽了口唾沫道:“你…你來做什麼……”

傅康川摸出兩張銀票扔在地上說道:“這是一千五百兩銀子,我限你三日內收五大船糧。”

“好你小子,這一千五百兩銀子,撐死了也只能換來兩大船糧,我去哪兒給你弄來五大船糧食!”苟先生本就在氣頭上,一聽傅康川這般強人所難,當的是忍不住了。

傅康川笑道:“這是自然,而我也沒讓你去米鋪里買。你拿着這些銀子,去千島府,挨家挨戶的收糧,好米不要,就收最糙最爛的糧食。收五船糧,足夠了。”

聞言,苟先生方是咂巴出了些滋味兒。

“而且苟先生你還必須將收糧的聲勢給造起來,但聲勢也不宜過大,讓需要知道我們收糧的人知道便行了。”傅康川說罷,苟先生連連稱秒:“少年郎果真好手段,我曉得了,我先將事給辦完了,便連夜出去收糧。”

傅康川又瞥了一眼床上緊捂着被子的余夕說道:“你的兩個兄弟我便借走了,出去收糧,身邊總要有個幫手。”

說罷,傅康川便轉身走了出去。

苟先生趕緊關上了門,又撲倒了床上。

“你還能行么?”

“廢什麼話,我不是還有這雙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