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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磋哲被人押着往牢中行去,這一路上可少不了的竊竊私語議論之聲。不管是三大姑,七大媽,亦或者又是身高八尺的漢子。但凡是人聚在了一起,就免不了露出些劣性。他們就算是沒說什麼,也要故作出誇張引人注目的動作。那意思就是,你別管我說什麼,我他娘就是在罵你。

但洪磋哲卻是滿臉的不在意,別人笑,他笑的更歡。別人罵,他罵的更聲大。這時,一個頭上扎着紅布條,矮小粗壯的士兵待在人群後,不停踮起腳尖朝前看去。過了片刻,他終究還是放棄了。他拉了拉前邊高大士兵的衣裳後問道:“那不是龍吟島的洪將軍么,怎的落到了這步田地?”

那人回頭笑道:“你的消息還真是不靈通,這洪磋哲違抗軍令,擅自帶着自己的人去攻打了雷家,也不曉得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聞言,矮小士兵將這番話記在了心裡。

當洪磋哲被押進軍營中的監牢前,可着實挨了一頓鞭子,當他躺進牢房時,已然是半死不活。而在洪磋哲對面牢房裡關着的,則是董平來千島府時捉到的那幾個龍家水匪。

一見進來了新人,對面便其聲吵吵了起來。

“肅靜!”這幫水匪中的老大低喝一聲,眾人便開始收了嗓子,小聲嘀咕起來。這幫水匪中的老大,便是帶着那船夫阿三來找董平尋仇的那高個子水匪。

這高大水匪站起來,背着手來到牢門前朝着對面躺在地上的洪磋哲笑道:“怎麼了兄弟,你這可傷的不輕啊,怎麼弄的?”

洪磋哲聞言,勉強撐起身子,靠着牆壁坐了起來後咧嘴笑道:“看你們幾個這幅賊樣,老子沒什麼話可跟你們說的。”

高個水匪聽罷嘿嘿笑道:“誒呦,感情你這是當兵的啊!兄弟告訴你,你住的那牢叫做死牢,活是活不了了。咱們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有什麼不可說的?”

洪磋哲笑道:“你們是螞蚱老子可不是,老子是專吃螞蚱的公雞!”

“他娘的,嘴挺厲害,兄弟們,拿石頭給我扔他?”高個子水匪話音一落,宛如冰雹般的石子便從他們這旁朝洪磋哲砸去。洪磋哲身上有傷躲閃不及,這一頓石頭劈頭蓋臉的砸過去,洪磋哲的臉登時就腫了起來。

“老子讓你當這嘴硬的公雞,兄弟們再來!”

正當這幫水匪欲要發動第二輪攻勢時,一聲飽嗝傳來,讓眾水匪紛紛扔下了手中的石頭,佝僂到一旁,噤若寒蟬。

忽的,董平捂着肚皮走了過來。他先是瞥了那群水匪一眼後笑道:“不錯,今日你們的表現甚好。我特請石將軍給你們每人加一塊兒肉骨頭。”

眾人聞言連忙拜謝道:“多謝董參軍!”

董平擺了擺手後又來到洪磋哲的牢前,笑問道:“閣下便是龍吟島的洪磋哲,洪將軍吧。”

洪磋哲笑道:“董參軍,年輕有為,久仰。”

董平聞言搖頭嘆道:“洪將軍啊,當日可是我在看了三島諸多將軍的戰績後,才推薦的你。但你卻為了一己之私,擅自出兵攻打雷家。你這不僅害了自己,可也連累了我呀。”

洪磋哲聽罷抱拳道:“那末將先跟董參軍賠個不是,但末將卻不後悔。董參軍,實不相瞞,末將出身江湖,信奉的便是道義二字。大道理我不明白,我只曉得自己的兄弟挨了打,那我就得打回去!要不然怎對的起在暗處,為咱們賣命的那些兄弟!”

董平微笑道:“洪將軍說的不錯,就算不是出身江湖,那這道義二字也是世人光明磊落於世間行走所必要的。但你卻忘了你現在是一名將軍,你身上背的可不止你一個人的性命。若是為了你所謂的道義便棄自己手下數百號兄弟的性命於不顧,那你這道義也只能說是假道義。但現在多說已是無益,過幾日洪將軍便要被軍法處置了。念在你也曾為千島府的百姓出生入死多年,你若是有什麼想吃的,便儘管告訴我。但先說明,肉沒有,酒沒有。”

“沒有酒,沒有肉!你難道想讓末將在臨死前吃青菜,喝白粥!”洪磋哲連連大笑,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既然洪將軍想吃青菜白粥,那我下去便安排。”董平說罷,其身後的水匪忍不住便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那高個子水匪說道:“董參軍,對面這將軍淪落至此,倒也不冤枉。”

董平回身笑道:“按理說,要不是他,你們今日便能跟自己兄弟相見了。”

眾水匪聞言神色一怔,董平見狀道:“想來你們還不曉得,就在前幾日,我們派大軍去攻打了羊淵島。但就在昨夜決戰之時,這位洪將軍卻犯了糊塗,擅自帶兵去攻打雷家。兵力分散,導致功虧一簣啊!”

董平說罷,眾水匪懸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行了,你們雖是仇家,但可要好好相處。若下次我再來,碰見你們過家家,那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當董平一甩袖走後,眾水匪便聚到了一起,悶頭低聲商議起來。

高個水匪冷冷道:“這董平不曉得藏了多少鬼點子,我瞧方才他說的那番話,當的是別有用心,大致就是想嚇唬嚇唬我們,從咱們嘴裡套出些家裡的消息。諸位弟兄,可千萬別上了當。”

“這是自然。”眾水匪齊聲附和道。

而後沒過多久,又瞧得一身披甲胄的年輕將軍緩步走了進來。洪磋哲瞧見來人,忙的跪地相迎道:“末將參見石將軍!”

高個水匪聽罷一驚,他沒想到,在千島府中傳的神乎其神的石將軍,竟是這般年輕俊俏。依他的猜想,能與千島府中諸家水匪周旋交手,並使當地百姓過上安生日子的人物,怎的說也得身高十尺,長着一對兒卡着下巴的獠牙才對。

若要讓他們曉得石將軍不僅年輕,還是個女人的話,他們怕是要當場背過氣去。

石莽意味深長的看了洪磋哲一眼後,旋即淡淡道:“洪將軍,你跟隨本將多久了。”

洪磋哲苦笑道:“跟隨將軍已有五年之久了,若再加上跟隨石老將軍的十年,令兄的五年,我洪磋哲這小半輩子都在賣給了石家。”

“洪將軍,這些年我將你一貶再貶,無非是你這衝動的性子害的。本將這次覺得你在末位之上,修養身心已久,這性子也該改了。所以便聽從了董參軍的建議,讓你擔了重任。但你不僅辜負了本將的信任,還辜負了眾將士的信任。這次討伐龍家功虧一簣,若想再盼到這麼一個好時機,不曉得多少年以後了。本將雖於心不忍,但也要斬了你,以儆效尤。”石莽說罷,洪磋哲便連連叩起頭來:“末將該死,只希望石將軍能對我手下那批忠心耿耿的兄弟從輕發落!”

石莽點頭道:“這是自然,你便放心去吧。”旋即,石莽輕聲一嘆,便走了出去。

“大哥,看來他們是真對咱們龍家下手了啊!”

高個水匪淡淡道:“董平的話不可信,但那石將軍的話我倒是信得過。不過龍家幸免於難,咱們也應該高興才是。”

“大哥你說的倒輕巧,本還指望着當家的能來救咱們,但現在家裡剛打完仗實力空虛,也不曉得何年何月才能來救咱們了。說不定沒等當家的來,咱們就先人頭落地了!”

高個水匪聽罷,狠狠抽了身旁那人一巴掌:“他娘的你急什麼,只要咱們不死,定然有辦法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