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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沒走,仍留在原地。

竇不黯滿腔怒火,一把將燕小給提了起來。燕小笑道:“竇大哥,對不住了。”聞言,竇不黯倒是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燕四浪現在在哪兒!”

燕小微笑道:“那誰曉得跑哪兒去了。”

“燕小啊燕小,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了!”竇不黯將燕小甩在地上後冷聲道:“隨我去見當家的。”

沒過片刻,竇不黯便將燕小押到了燕飛煌面前。燕飛煌將手中的書扔下後道:“你為何要將四浪給放了?”

燕小跪在地上說道:“當家的,這放了四浪姐,我也是有苦難言啊。我今日得了空,便說提點吃的去看看四浪姐。但一到了,四浪姐便求我幫她逃出這監牢。四浪姐有恩於我,我也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輩不是?我答應下來以後,四浪姐別施展出了看見的白霧功夫,將牢中上下都用霧給遮了起來。然後我便趁亂,將那幾個看守牢房的兄弟給敲暈,取了鑰匙將四浪姐放了出來。當家的請儘管責罰小的,小的絕無半句怨言。”

燕飛煌笑了笑,他擺手示意燕小站起來後道:“燕小啊,上次思君島,是只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吧?”

燕小點頭道:“托當家的跟四浪姐的福,我勉強撿回了一條小命。”

燕飛煌微笑道:“跟我沒什麼關係,是四浪將你從死人堆兒里撿回來的。你這次能不顧自身安危,而對四浪出手相助,可以看的出來你是個重情義的漢子。而咱們在這道上混,也是全憑這兩個字撐着。若是沒了這兩個字,那我們不就是純純粹粹的烏合之眾了么?所以說啊燕小,你這件事做的雖不合規矩,但也沒有大錯。”

燕小聞言竟微微哽咽:“當家的……”

“你下去吧,跟被你打暈的那幾個兄弟好好賠罪。至於燕四浪的事,便到此為止了。”

竇不黯在一旁攥了攥拳頭,欲言又止。

“多謝當家的。”燕小拜了兩拜後便退了出去。

這時竇不黯再也忍不住了,他沉聲道:“當家的,這燕小有可能就是藏在咱們島上的探子啊!”

燕飛煌淡淡道:“他是探子又如何,不是又怎樣?不得不說,燕小將四浪放了的這步棋下的的確是高啊。若你現在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便將燕小抓起來說他是探子。那你又置被這所謂探子放走的四浪於何地?這不就代表,咱們將四浪也一併打入了死牢了么?這燕小曉得,依四浪本事,她早晚能將島上的探子揪出來。所以燕小便先一步下手,將四浪放了,一來是賣四浪一個人情,在四浪那裡表了忠心。二來,他在我們這裡,也給自己留了退路,讓我們投鼠忌器。這般對手,不可小覷。”

“那我們難不成就這般放任他去了?”

燕飛煌微笑道:“將他殺了也無濟於事,四浪既然出去了,那她便自有考慮。我也早有放了四浪的心,但奈何我做在當家的這個位置,那就得公私分明。燕小這一來,也算是間接的幫了我。二來,我們也可以將燕小當做四浪的姦細同謀,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上,藉此來降低四浪身上的壓力。”

竇不黯沒想到,在燕飛煌與燕小的三言兩語間,已有了這般交鋒。

“不黯,四浪的事你就別管了。你下去召集十個修為拔尖的兄弟,待明日隨我一同去無箜島。”

“無箜島?”

燕飛煌淡淡道:“千島府大小頭目聚談之地,但自千島府的形勢變成七家鼎立後,那地方便沒用了。但明日,那無箜島上又要召開七家會談。”

竇不黯聞言算是明白了那馮繪園前來的目的,他不禁擔憂道:“若是當家的走了,那這島上不就是群龍無首了么,萬一對面擺的是鴻門宴……”

“島上我自有安排,而且不管那項羽擺的鴻門宴有多兇狠,劉邦不也是走出去了么?”旋即,燕飛煌又擺手道:“下去吧,將我交待的事辦好。”

“既然當家的心意已決,那我便不再多言。”

“嗯,辦事去吧。”

當都不黯走後,燕飛煌便彎腰在地上撿起了一個魚眼大小的紙團。他將紙團一展開,只瞧那紙上寫道:“今晚亥時,鷓鴣溝里。”

“這燕小到底在搞什麼鬼把戲?”燕飛煌仔細琢磨片刻,便將那紙條給搓了個粉碎。與此同時,燕四浪正駕着一艘船,漂泊於江湖之上。

燕四浪帶着一這臉斗笠,披着一老爛蓑衣。在外人眼裡,她只是一普通的漁夫罷了。

“這燕小到底什麼來歷,我讓他助脫困,本只是一時隨性罷了。但沒想到,他連這逃跑的船隻與行頭都準備好了,甚至他連我要找的人,都曉得身在何處。若他是姦細的話,也有諸多說不通的地方。”燕四浪甩了甩腦袋,只覺得越想越頭大。她逃出燕家的目的,自當是去吞鯨島將董平給拿下。只要她能擒住董平,那燕家與她的困境,自當迎刃而解。

“不過那人鬼主意蠻多,而且他此時還在千島府駐軍的老窩裡,要想拿下他更是難上加難。”想到此處,燕四浪抬頭看看了天色。只瞧得此時天色還早,估計再過兩三個時辰這日頭才能落山。

“現在去了也是無濟於事,還是先靠岸休息休息,到了夜間再行事。”想罷,燕四浪便將船劃倒了不遠處的一片沙灘上。隨後她一下船,便就地躺了下來。

而燕四浪不曉得,在她休息的這工夫了。已有三路大軍整裝待發,正欲向水匪王家,進發而去。

滿是愜意的睡了一覺,當燕四浪醒來時,一望無際的湖泊已被染的血紅。燕四浪趴着岸邊喝了兩口水後,便拿起一旁的斗笠戴在頭上自語道:“今夜先去探探風聲,看有沒有機會潛進吞鯨島。”說罷,她一躍上船,就往吞鯨島方向而去。

暮色蒼茫,東天現勾月。

董平自從晌午蹭了一頓酒喝,便卧在營帳里打着輕酣睡了起來。對於董平來言,這夜裡睡覺是遠遠比不上晌午休息來的舒服。但他那一場好夢還未過半,冷飄飄便過來揉搓着他的耳朵將他叫醒了。

董平眯瞪着眼,眨了兩眨,看清來人後。便就勢一滾,又躺在冷飄飄的腿上打算再睡個囫圇覺。

冷飄飄見狀,便伸手仔細給董平梳攬起了散亂的頭髮,她柔聲道:“石將軍在出征前,不是將這軍營託付給你了么?你快些起來,要睡待石將軍回來再睡。”

董平喃喃道:“石將軍走了?”

“都走了快一個時辰了,半個時辰前我來看過你一次,瞧你睡的香,便只給你擦了擦口水,也沒忍心吵醒你。但這天眼說就要徹底黑下來了,現在軍營空虛,沒個人坐鎮可不行。”說罷,冷飄飄已然將董平平日里都隨意披散着的頭髮給紮成了個規整的髮髻。